第十一章 三萬年來第一人
魏龍渡過金身雷劫、黑煞反噬、苦海降臨、綠毛怪影種種破金身劫數之后，震驚的不僅是活了很多歲月的老混沌。
還有更多的人，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動蕩。
九天之上。
在老混沌問出‘接下來去哪里’的問題后，一人一狗兩道身影消失在了九天之上。
不多時。
幾十道身影從下方天地趕來。
這些人往往面容蒼老。
隨著趙君無的身死，魏龍的追隨者出現了分化。
很多人認為即使該對萬神殿清算，但也要服從于大局。
那些人響應皇朝的號召，離開了。
也有一些人留了下來。
和離開的人不同，留下來的人中不少是頂級神魔王。
其中還不乏至強神魔王。
往前數，幾十萬年前，這些至強神魔王有十成十的把握，渡過金身雷劫。
但現在，卻一點也無！
因為突破金身層次的坑，早已不僅僅是金身雷劫本身。
可怕的是，開啟了自我防控機制的雷劫，威能還在不斷上升。
這個時代的至強神魔王，連金身雷劫這第一關都過不了！
可謂憋屈！
“魏龍大人好像已經離去了。我在這里聞到了不朽的氣息，真的是不朽！還有一抹苦海的味道，多么美妙的味道！”
一個老者神色癡迷。
若不是其身上那恐怖的至強神魔王氣息，換任何一個地方，這種表情也堪比癡漢了。
一個身高數丈的壯漢，滿身腱子肉橫飛。
這是一個崇尚體魄的頂級神魔王，此刻卻展露出了大漢柔情，“真的美妙，得聞超脫痕跡，讓我現在死去也愿意！”
這些人激動莫名。
沒法不激動。
很多人都快到了生命的盡頭，已經快要老死，終于見到了無需至強神兵守護，就可以突破金身雷劫的場景。
他們在魏龍渡劫之時，根本不敢靠近。
那聲勢過于浩大。
有些老人認為，這個聲勢比千多年前，當代圣皇的渡劫聲勢還有提升。
這些，無不說明一點，金身前路更為兇險。
突破金身的前路，正在一步步走向滅絕！
或者說，已經滅絕。
自三萬年前，存世的唯一一位非超級勢力的超級強者死去。
三萬年過去，即使以金身層次的壽元來講，也是好幾代人的更替，卻越發的沒有人可以走出那一步了！
所有的超級強者，都需要至強神兵收獲，否則必死！
本來已經充滿了絕望，忽然又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魏龍大人已經走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寧愿死在雷劫之下，也不愿意漸漸老死！”
一個面容無比蒼老的老嫗開口。
她曾經也風華絕代。
到了現在，漸漸蒼老，甚至腐朽。
那是絕望啊。
然而她還是幸運的。
她還能夠看到有人橫渡前路，前路依然有曙光。
在她之前死去的那些神魔王，才是最為絕望的。
因為歷代圣皇壽元只有寥寥千多年的關系，很多頂級神魔王，會去觀摩圣皇渡劫。
他們當然無法靠近，就如同魏龍渡劫也不會讓人胡亂靠近一樣。
但即使在幾百萬里外，他們也能有所感知。
當代圣皇在千年前渡劫，他持有圣皇之劍，過程無驚無險。
但在外觀摩的那些頂級神魔王，有不少，之后，選擇終結了自己的性命。
無他。
雷劫還在增強！
黑煞反噬還在增強！
統統都在增強！
若是有萬一的把握，還有人會去一搏，他們從不缺乏堅持。
遺憾的是，沒有了一絲曙光！
很多老怪物，發出哀嚎，然后死去。
但也有堅持了下來！
如今，千年過去，雷劫更烈，黑煞更狂，苦海更苦，綠毛更怪！
然而有一個人卻渡過去了。
宛若閑庭信步，還沒有至強神兵守護！
即使魏龍是天下難找的天才，即使沒有人認為自己可以比肩魏龍，但這是一點希望，比金子更為珍貴的希望！
秦武田那些老怪物，為何甘心被魏龍所驅使，甚至在殺了他們一個老伙計之后，也甘心如此。
并不是他們怕死，而是怕死的不值！
在見識到魏龍的實力之后，他們更不想死了！
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為此，所以這些在各自勢力的老祖宗，甘愿在一個小輩面前放下尊嚴。
不是他們沒有尊嚴，而是他們太苦了！
前路斷絕。
這四個字，每一字都比山還要沉重，幾乎把他們壓垮！
若是不讓他們看到前路，他們并非無法忍受，但他們可以看到前路，很多人更是抽出了法則鎖鏈，還有人抽出了兩道，一度將自身的提升到金身層次。
但，依然無法！依然無法破開！
此刻。
在九天之上這群頂級神魔王，頂級強者們，如同孩子般歡呼雀躍。
他們依然無法邁出那一步，但魏龍突破成功了。
魏龍做到了幾萬年來，無數人絕望死去，依然無法做到的事情。
也許他們死去之后，終究無法突破，只能帶著遺憾死去，但卻不會絕望！
以魏龍展現的天資，明顯金身不是盡頭，不滅就在眼前。
人族自從一代圣皇死后，再也沒有出現過不滅金身層次強者。
而那種強者，已經有了改變界域的力量。
他們所走過的黑暗，無需讓他們的傳承者再去走！
“魏龍大人為何消失不見？”
有人從激動中冷靜下來。
他們言必稱魏龍‘大人’，是對魏龍徹底的崇敬。
為開路者的崇敬。
不僅是為了自身超脫之路，也是為了后來人的道路。
甚至，在某些老怪物心中，魏龍已經超越了皇族圣皇。
因為歷代圣皇在手握圣皇之劍，這一大殺器的情況下，依然沒有辦法開辟前路，這過于讓人失望了。
有人猜測，“按理說，魏龍大人會按照接下來的路線去走。”
“不對，趙君無死去，圣皇號令天下，要開啟和荒獸真正的血戰，魏龍大人既然突破金身，那么只有一個去處”有人分析。
有人嘆息，看出了什么，“是啊。圣皇顯然是要和萬神殿達成某種協定了。魏龍大人在承受很大的壓力。”
而后不多時。
那些神魔以及層次較低的神魔王也終于趕到九天之上。
這些人商量之后，目光望向某處，那是皇宮的方向！
魏龍渡過金身雷劫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擴散。
一度壓下了趙君無的死訊熱度。
之前。
魏龍宣戰萬神殿尚屬內戰，趙君無之死，代表著人族延續出了問題。
而此刻，魏龍渡過金身雷劫，昭示了人族的未來！
一個遠比趙君無死去，而動蕩的未來，更為澎湃的未來。
在魏龍突破金身之前，魏龍的支持者，和其他絕世天才的支持者，往往會發生類似對話：
“魏龍閣下擊殺萬神殿至強神王，是從來沒有過的戰績。”
“魏龍沒突破金身。”
“魏龍閣下擊殺兩只純血荒獸，前無古人，當世第一。”
“魏龍沒突破金身。”
“魏龍閣下擊敗了超級強者之一的赤霄山山主，是超級強者中的強者！”
“但，沒破金身。”
類似的對話很多。
若魏龍支持者，或者旁人看不過去，去爭辯‘正因為魏龍沒突破金身，所以所做的一切才更可怕！’，或者，‘魏龍閣下已經開辟了前路，是比金身層次更恐怖的道路。’
但別人依然回一句‘魏龍沒突破金身！’
就是如此簡單。
無敵法的道路，大多數普通修士無法理解。
他們只認超脫之路。
魏龍戰績無雙，以戰績成為超級強者，但總有覺得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就是雷劫的認證！
如今這個認證來了！
沒有至強神兵守護，出身地方王朝，魏龍再聞天下時，渡過了金身雷劫，達到了修士超脫道路，無法想象的成就！
無人再有質疑。
即使曾經趙君無的支持者們，也不再質疑。
當魏龍真正渡過雷劫，渡過種種劫數之時，之前他的戰績，才更為恐怖。
無數人發自內心的去想，魏龍到了何種地步？
而趙君無身死的消息，被其壓住。
趙君無身死之所以會引起人族共鳴，最重要一點是趙君無代表著人族的某種未來。
他是圣皇繼承人，而圣皇快走到了生命盡頭。
那些擔心的人，所擔心的不僅僅趙君無的死，而是皇族，皇朝，人族的未來。
這些和他們息息相關。
所以無數人關心。
魏龍宣戰萬神殿固然讓人震驚，但萬神殿還未徹底席卷人族疆域，只有少部分人受到壓迫。
而且，往往受到壓迫的人，是無法發出聲音的。
現在不同了。
魏龍做到了前人未曾做到的地步，甚至連圣皇都沒有做到的地步！
他所象征的意義，已經從一個地方王朝的超級強者，一個鎮壓當代的超級強者，提升到了，有著鎮壓當世的人族種族之子，象征著人族未來希望曙光的拓路人。
魏龍破金身雷劫，壓過趙君無身死的熱度，有更深層次的意義。
真的是大不同了！
不同了，大不同了。
魏龍是三萬年來第一人，不出意外，也將成為人族第一人。
前一個這樣的人，有著傳奇般的名號，有著就會堆積成山的戰績，有著無數人心悅誠服的文治武功。
那是第一圣皇！
而如今，似乎又出現了這樣的人，在陰極界一步步走到寂滅道路之時，在人族前路幾乎斷絕之時，這樣的人出現了。
一切都不同了！
大燕。
大燕殿之內，燕塵恢復了以往的王者形象。
他的古老傳承，來頭非常大，大到超乎無數人想象的地步。
所以燕塵甘心隱忍，因為他知道，此刻的隱忍，是為了日后更好的未來。
一股驚人的氣息從燕塵身上釋放，那是神魔王境界圓滿的氣息。
他的提升速度恐怖到了極點！
這是無數人未曾有過的前進速度。
“嘿嘿，魏龍我的速度也只是比你慢了一點點，即使你有超級戰力，但金身劫數會拖慢你的速度。
我想你也應該能隱約看出，陰極界已經快到盡頭。幾萬年對于我們來說，很長，但對于一個界域來說，已經是最后的黃昏。”
燕塵睜開眼睛，似乎有星辰閃爍。
“金身劫數的背后，是那種大恐怖，原來是一件壞事，但現在看來，是一件好事。在這種攔截面前，我的傳承就有了充足的應對經驗。”
燕塵又重新恢復了信心。
離開魏龍的身邊，他又重新掌握了自我，慢慢謀劃未來。
按照他的計劃，他會是皇族腐朽、人族前路斷絕、陰極界走到盡頭，種種大勢之下，催生的逆境反擊的天運之人。
現在和計劃有出入，不過不怕。
“一切在我掌握之中。”
燕塵閉目整理所得，也在為渡劫做準備，這個準備會很長，但比那些前路斷絕的神魔王來說，已經很短了。
可是，幾日后。
燕塵收到了另外一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