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被侵蝕的女神(不幸的消息,我中招了。)
暗紅的氤氳籠罩著圣光小女神的身子。
她正在消化從秦楚身上吸收過來的能量，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秦楚來說這或許是最純粹的能量，但對圣光小女神來說，這能量中卻充斥著傲慢，暴怒，色欲，貪婪，暴食，嫉妒，懶惰，死亡，憎恨，冷酷…等等，充斥著混亂又駁雜負面的情緒。
就像是無數惡念的綜合體。
而其中尤其以暴食，色欲最為強烈。
秦楚之前剛經歷了一場戰爭，和神明意志的對抗，直接導致自身能量衰竭。
在這之后，自身的能量迅速恢復，而這其中邪神的心臟功不可沒。
正是邪神的心臟，將邪神殘軀當中的能量轉化成秦楚的能量，這些能量對秦楚來說非常非常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但對圣光小女神來說，卻無異于在充沛的能量中，添加了大量的毒藥。
在之前幾次汲取秦楚能量的時候圣光女神就已經感知到了，但那時候在這些能量中蘊藏的負面情緒并沒有這么夸張，而且，當時還是圣光大女神的狀態，就算有負面情緒也能被圣光大女神輕易壓制，然后凈化干凈。
此時此刻，圣光小女神正處于一種怪異的折磨當中，她可以選擇將這些能量從自己的身體當中驅逐，這樣就不會受到影響。
但，她又需要這些能量來恢復。
最終，圣光小女神選擇了承受，在這虛空之中她缺少的就是能量，而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雖然身體已經變小，但她始終都是天穹大陸最強大的本土神，她相信這些負面的意志自己能夠抗衡，壓制，驅逐，自己的意識并不會受到真正的侵蝕。
殺意，死亡，冷漠，憎恨…
一絲一縷脆弱一點的負面情緒，逐漸被圣光小女神清理，
她的耳邊似乎回蕩著無數瘋狂的囈語，仿佛中圣光小女神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千年前那一場充斥著血腥和死亡的戰爭。
懶惰，被驅逐了。
圣光小女神精神一震。
原本暗紅的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淺。
嫉妒，被驅逐了。
傲慢，被驅逐了。
貪婪和暴怒也被驅逐了。
此時此刻，就在這負面情緒當中，只剩下最后兩種，暴食和欲孽。
其中明顯以暴食的情緒更加強烈，相比較下來欲孽的情緒要稍微弱小一點，圣光小女神本想要先將欲孽給清理干凈。
但這一縷情緒雖然弱小，卻遠比暴食的意志更加狡詐。
圣光小女神甚至很難捕捉到欲孽的痕跡，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先將暴食清理，最終再來處理這一絲一縷的欲孽。
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一直東躲XZ的欲孽意志終于被圣光小女神捉住，依靠著自身強大的意志將欲孽壓制，然后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身體當中剝離。
就在圣光小女神的身體表面，暗紅的顏色已經徹底消失，剩下的就是純凈如同清水恍若玻璃般的能量。
臉上紅褐色的斑紋也正在迅速消退。
圣光小女神終于輕輕張開了櫻唇，下一瞬，純凈的能量呼的一聲被全部吞沒。
只是圣光小女神并未注意到，就在這些純凈的能量被徹底吞沒的那一剎那，一抹淺粉色幾乎窺視不到的痕跡倏地一下閃爍，又消失，旋即伴隨著其他的能量，一同進入了圣光小女神的體內。
另一邊，秦楚離開正在重建的神圣教廷總部，前往平民區。
維拉妮卡以神圣教廷的名義，在平民區購買了多片土地，土地上并沒有太多的建筑，只是非常簡單的用石塊或者說木板堆砌起來一道墻壁。
圍墻之內，是相當空曠寬綽的如同廣場般的區域。
廣場被劃分成不同的地塊，到處都是席地而坐的老人，每一片區域都有至少一名圣職者在給這些老人洗腦…不對，是講課。
或許這些圣職者使用的宣講方式并不是那么容易理解，關于圣光女神究竟是如何偉大實在是太過抽象，但這些老人至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虔誠的信仰圣光女神，就能頓頓吃飽飯。
這邊的總負責人維拉妮卡注意到秦楚的身影出現，眼童中釋放著近乎瘋狂的喜悅，連忙快步走了過來，陪同秦楚視察這邊的情況。
就在經過一片區域的時候，秦楚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維拉妮卡，將那個，還有那個…那邊那幾個，全部挑出來。”
維拉妮卡雖然不明白教皇陛下究竟想做什么，但作為一名狂信徒，維拉妮卡絕對不會對教皇陛下的命令有任何一丁點的質疑。
當下立馬安排了一批圣職者將被秦楚點名的那些老頭老太太全部挑選了出來。
這幾個老人臉上都還有些疑惑。
秦楚沒有為他們解釋什么，只是徑直走向下一片區域，又從這一片的信徒中挑選出來了十幾人。
偌大的廣場每一塊區域都能挑選一些老人出來，少則幾人，多則數十人，到最后居然聚集起來了上千名老者。
這么一大群人簇擁在一起，悉悉索索，也有人渾然沒有當回事兒，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笑逐顏開。
清了清嗓子，秦楚的目光終于掃過面前的那些身影：“各位，你們可以回去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瞬間一陣波動，就連維拉妮卡都是滿臉詫異。
那一群老人更是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秦楚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為何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還不到中午飯點呢，更別說晚飯了。
現在就讓自己回去，那飯呢？
并不是每個人都認識秦楚的身份，但這些老人若隱若現能感受到秦楚的地位應該很高，一個老頭兒身子微微顫抖著，鼓起勇氣裝著膽子開口了：“這，這位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們現在可以直接回家了，并且以后都不用過來了。”
雖然是一群老人，但秦楚的聲音和目光中并沒有多少憐憫，秦楚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交易。
自己為他們提供食物，他們為自己提供信仰，雙方各取所需而已。
既然是公平的交易，那自然就不需要那種不愿意付出交易物的合作對象。
他刻意將魔力蘊藏在聲音當中，讓他的聲音在整個廣場之內每一個人的耳邊回蕩：“你們已經被剝奪了圣光女神信徒的資格，不會再獲得圣光女神的恩賜了，這么說，明白了嗎？”
明白了，就算是再愚蠢的人在這個時候也完全明白了。
此言一出，人群當中瞬間炸開了鍋。
上千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嘈雜，這些老人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等待自己的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他們憤怒，他們不甘心。
他們甚至仇恨面前這些之前給自己免費食物的圣職者。
憑什么？
憑什么？
每天都有免費的食物，有香噴噴的面包和絲滑的牛奶。
你讓我們來這邊聽講，祈禱，我們也來了，憑什么剝奪我們享受免費食物的資格？
免費的食物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們一天能在這邊吃飽飯，家里面就能節省下來一些食物，孫子，孫女就能填飽肚子，兒子兒媳就不用餓著肚子去工作。
一旦免費的食物消失，那他們整個家庭就又要重新回到之前那種挨餓受凍的生活。
雖然短暫，但這些老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沒有風吹日曬，只要天天來這邊坐著，跟身邊的同伴隨意的聊著天就能收獲食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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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忽然要剝奪這些，誰能忍？
一大批老頭老太太瞬間沖著秦楚簇擁過去，他們口中大聲的謾罵著，什么污言穢語都能輕易從口中噴出。
他們斥責秦楚沒良心，斥責秦楚貪婪，斥責秦楚草管人命。
甚至還有人抓起地面上的泥土試圖沖著秦楚的身上丟過去。
更有人表示神圣教廷這是過河拆橋，因為之前內訌導致教廷勢力衰竭，就想要利用平民來擴張信徒，現如今情況趨于穩定之后這些平民信徒就失去了價值，要被一腳踹開。
無恥，不要臉，惡心，小王八蛋，哪里來的垃圾…
污穢的咒罵從四面八方鉆進秦楚的耳朵，但秦楚根本不在乎。
眼看著那些老頭老太太一個個面紅耳赤，雙眼當中滿是血絲的模樣，秦楚面露冷笑，許久之后低沉壓抑的聲音終于在這片區域中傳開：
“都給我閉嘴。”
無形的威壓擴散出去。
一群面紅耳赤的老頭老太太只感覺一把巨大的錘子用力的砸在了胸口，身子控制不住的搖晃起來，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污言穢語被迫吞了回去。
他們的面色甚至變得蒼白，無法形容的恐懼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你們恐怕不知道作為女神的卷屬，我能看到你們身上是否擁有信仰。在你們心中根本沒有圣光女神的存在，那女神的恩賜為何還要降臨在你們頭上？”
“記住，女神的仁慈和憐憫，只會降臨在最虔誠的信徒身上，而你們，不配獲得女神的垂青。”
此言一出，四周陷入了短時間的寂靜當中。
秦楚能清晰的感覺到一些并未被秦楚盯上的老人，頭頂涌現出的信仰之力要比之前濃烈了很多。
很明顯這一下殺雞儆猴效果相當不錯，誰也不愿意丟掉這免費的食物。
短暫的寂靜之后這群老人再次喧鬧了起來，他們也是每天都有在好好的祈禱，憑什么說自己不夠虔誠？
難道只是因為在祈禱的時候和其他人聊天？誰規定祈禱不能聊天了？
連聊天都要管，這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一大群人簇擁在一起沖著秦楚擁擠過去，似乎想要靠著人多勢眾來逼迫秦楚后退，屈服，從而保住每天免費的食物和隨意聊天的權力。
不然的話，如果每天都只是在這里祈禱，實在是太枯燥無趣了。
就算是神圣教廷的圣職者，應該也沒有膽量一下子殺死這么多的老人吧？
年齡在這個時候變成了優勢。
維拉妮卡眉頭緊皺，雖然她并不想在這個時候殺死大批老人，但作為一名狂信徒，她能做出任何事情，尤其是當這些人威脅到教皇陛下安危的情況下。
下一瞬，這個個頭高挑的騎士團長舉起了右手。
唰的一下，四周大量的圣職者齊齊抽出了身上的佩劍，柔和的魔法燈照耀之下，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這一刻，一個個老頭老太太倒抽了一口涼氣，身子激靈靈的哆嗦著，滿是恐懼的目光凝視著四周的刀劍。
喉頭不斷的蠕動著，吞咽著口水。
他們不會真的敢動手吧？
這可是上千人啊，還都是老人啊。
堂堂神圣教廷應該不至于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吧，一定是嚇唬自己的，一定…
人們停頓在原地，想要上前心中卻恐懼，想要后退舍不得免費的食物。
“褻瀆者。”
秦楚陰冷著聲音開口了：“要么離開這里，要么留下你們的尸體。”
“所有圣職者聽令，任何一人膽敢再上前一步，視為對女神的不敬，對教皇的襲擊。”
咕冬。
四周手持著武器的圣職者眼眶當中已經多出了一抹兇殘，一旦被當做是對教皇的襲擊，那么他們有權利當場格殺。
“我就不信了，你們真敢動手。”一個蒼老的聲音，打破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那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他的臉上充斥著憤怒，之前也是他罵的最難聽，沖在最前面。
但這一次，他遲疑了。
這個老頭明顯比其他的老者更加的奸詐，他那雙渾濁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心里面似乎就已經有了計劃。
下一秒鐘這個老頭子忽然轉身，直接面相整個寬闊廣場當中其他所有的信徒，他好像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在高聲的嘶喊著：“各位，都聽我說。”
“神圣教廷就是一群過河拆橋的混蛋，不就是給了我們一點難吃到要死的食物，就想讓我們一輩子打白工？做夢。”
“應該是他們給我們支付工錢才對，我們每天坐在這里祈禱，多辛苦啊，要一點工錢不過分吧？”
“現在他們能將我們給一腳踹開，將來這種事情很有可能也會輪到你們頭上。現如今只有我們所有人團結一心，一起站出來反抗，才能維護我們應得的利益。”
這個老頭子的話很有扇動性，還真有一些拎不清的老頭老太太感覺自己犧牲了多大的辛苦，每天只是免費的食物，根本抵不上自己的付出，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遲疑之后，和之前那些人匯合在一起。
一時間就在秦楚的面前擁擠了至少兩千來人，浩浩蕩蕩的一大片。
剩下的那些老人看向這些人的目光要么帶著不屑，要么帶著憐憫。
這些蠢貨，是不是不知道這位神圣教廷新任教皇是什么人啊，就在上任當天就屠殺了成千上萬的圣職者，你真以為你們一群老骨頭就能讓他屈服？
做夢吧。
“記錄下他們所有人的身份，包括他們的家人，永遠不得成為神圣教廷的信徒，然后將他們趕出去，如果不從，可使用強制手段。”秦楚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旋即轉身離去，準備前往下一個區域。
沒過多長時間，秦楚若隱若現能感覺到死亡神性似乎出現了些微的改變。
他知道，維拉妮卡已經動手，出現第一個死者了。
看來不僅僅只是自己親自動手，就連自己的麾下，因為自己命令而死掉的人頭都會計算在死亡神性之中，這還真是有夠方便的。
另一邊，虛空。
失去那些糟糕的負面情緒之后，以圣光小女神的實力，想要消化這些能量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短短的時間，能量已經全部被轉化成圣光小女神自身的力量。
直到此時，圣光小女神終于睜開了雙眸。
金色的眼眸中卻閃爍著銀白的光澤。
“還真是充滿了惡念呢。”
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線，小聲的呢喃著，聲音中有厭惡亦有些微的顫栗。
這是純粹的最強邪神的力量，圣光小女神絕不會認錯，作為和那個恐怖的存在戰斗了多年的女神，她對這種能量比任何存在都要清楚。
她的臉色忽地變得有些憂愁，又有些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