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蝴蝶效應(2)
主物質界，北境［1］，圣.彼列格勒［2］。
“議長，我們這次必須考慮是否要派遣人員加入青銅門了！”
不同于北境的國家政體，他們內部的靈能勢力卻是異常罕見的議會共議模式，但所謂的議長也只有“基于追求國家穩定層面的”一票否決權，畢竟是北境之王親自任免的職權，尊重還是有的。
不過呢，赤紅盟約處在議會層次上的可不僅僅只有代表了國家力量的議長一系，北境境內幾個傳承已久的家族勢力同樣在議會內占有一個派系，除此之外，代表了新興資產階級力量的新貴資本家們，也同樣占據了議會的一個派系。
至于剩下的一星半點席位，才是留給那些真正靠著實力，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北境“赤紅議會”這個權力巔峰的強者。
比如方才說話的這位，其實就是北境的國柱，被贊譽為“烏拉爾雄鷹”的天災，古老者，也是議會內少數幾位自成派系，卻從來也不關心政治話題的議會成員。
但是他的存在卻不會被任何人忽視，甚至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被重點關注。
這是一種力量，亦是一種權柄。
就像此時，雖然他說的話十分令人迷惑，卻也沒有人真正站出來去質問這位國柱——因為沒有人有那個資格對其指手畫腳。
“閣下！我需要一個理由，議會需要一個理由，赤紅盟約乃至北境都需要一個理由！”
議會成員的緘默不代表議長的沉默，作為北境之王的心腹，他有義務更有資格對國柱的提議發出疑問。
“是啊，理由…”
他能有什么理由呢？他總不能說因為青銅門是最強的玩家組織，青銅門的會長星刻是最強的玩家吧？
嗤！議會的姥爺可聽不得這些。
“在舊時代，北境就因為決策問題，錯過了全球化浪潮的很多紅利，而現在，新時代的浪潮已經開始席卷未來，盟約為何還在躊躇不前？”
此話一出，就連那些本來還帶著傲慢神色的家族派也不由得神情一滯。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他們其實都清楚現在北境的困局是什么，也同樣清楚盟約應該是怎樣的。
但還是那句話——
利益，該怎么算？
以前沒有人挑明了說話，大家都是被資本異化的人，大可以當其不存在，但現在有人正大光明說明白了，他們反而無話可說了。
資本的軟弱性在此刻暴露無遺。
“哼！愚昧的金錢走狗。”
就差指名道姓的辱罵，這位國柱不顧在場眾人那可怖的面色，繼續放出了一個驚天猛料。
“亞岱爾是我的私人好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
一聽到“亞岱爾”這個詞，大部分議會成員又飛速的切換了臉色，神色肅穆，翻臉比翻書還快。
雖說“亞岱爾”這個詞本身沒什么，但禁不住在場各位都是熟讀絕密資料的存在，他們當然清楚，亞岱爾在當做人名之時，一般指代的就是那位歐陸的古老者——
亞瑟王！
人們敬畏“烏拉爾雄鷹”的力量，自然也會敬畏“亞瑟王”的威名。
“就在不久之前，王者之劍更替了主人，也就是說現在的‘亞瑟王’已經不是亞岱爾了，而是他的孫子…”
“安德烈斯.潘德拉貢。”
“這…”
“什么？”
一時間，議會內炸開了鍋。
“閣下，這個消息您應該早點告知議會的。”
“告知？搞笑，亞岱爾是我的好友，我會故意泄露他‘退休’的消息，然后讓你們這群蒼蠅整天去叨擾他的清閑？”
“不過我既然已經說出這些信息了，就不妨告訴你們更多東西。”
國柱冷笑一聲，可以預見，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都將沉重的打擊在這些廢物們的心口，讓他們呼吸困難，面色陰沉。
“安德烈斯曾在公證者任職，之后紀元上線，就是他在黎黑之蛇尚未崛起之前曾經提供了幫助。”
“而安德烈斯的獨女，貝爾納黛特.潘德拉貢則是現如今青銅門的核心成員，是完成了波導蛻變的玩家。”
“最有意思的是，在亞岱爾選擇將‘亞瑟王’之名傳遞給安德烈斯的那一刻，亞岱爾就是自由的了，他不再是國柱，而是一位移動的天災。”
“或許你們不太清楚，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亞岱爾一生征戰四方，為歐陸的穩定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他終歸擁有一個遺憾，那就是沒能挽救下自己愛人的性命。”
“所以，亞岱爾將他所有的包容都留給了他的子嗣們，而在新一代的潘德拉貢家族后輩中，他最喜愛的是誰呢？”
“烏拉爾雄鷹”的話語中帶著玩味，他迫不及待的說出了答案，仿佛就想看著這些表情陰晦的議會成員們原地爆炸。
“潘德拉貢家族的最新一批子嗣中，共有十八位繼承人，而在這些繼承人中，只有貝爾納黛特是女孩，你們用腳趾想一想，亞岱爾最喜歡誰？”
“那么，在他恢復了自由之身后，他又會何去何從呢？”
說完這些，這位國柱根本不管這些議會成員的任何感受，十分干脆的起身向外走去。
他一直牢記著加入議會之初時的宣告，那就是保證北境的獨立自主與發展道路暢通。
現在，他已經為議會指引了方向，責任已盡，而這破地方，他是待不下去的。
打開議會的大門，國柱剛要離去，就發現在大門附近，一位穿著白色研究服的老者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昏昏欲睡，看來是等待已久了。
看見這樣一位為北境努力工作的知識分子卻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國柱暫時按捺下內心的憤懣，用輕柔的靈能梳理了一遍老先生體內紊亂的機能。
“國柱…閣下？”
“您…”
“不，我的意思是怎么能勞煩您…”
從睡夢中清醒，研究員老先生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這位北境的國柱，作為從靈能出現在蔚藍星上就開始研究生涯的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位曾經做出的貢獻，一時間激動到以至于都有些手舞足蹈。
“舉手之勞罷了。”
揮揮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國柱略有好奇的詢問到。
“你有什么事情是要上報議會的么，我可以直接帶你進去進行匯報。”
“這…不符合規定吧…”
“有什么不符合的？我，就是規矩！”
“這…”
一想到自己剛才做過的實驗，老先生一咬牙，將不久前他在論壇上發現的那個帖子內容說了出來，并且詳細的說明了自己已經完成了不下十次的重復性實驗。
一篇科研論文，特別是實踐性的內容，復現性是極為重要的，不然別人做不了你的實驗，憑什么說自己做出了某種科研突破呢？
不過也由此可見，阿斯翠亞所寫的那篇文章，其意義究竟有多么的深遠。
“你的意思是，現在玩家們的可持續作戰能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放？”
“是極大的提升，國柱閣下，這個普適性的公式就像是一個平臺，上面可以搭載的東西簡直不要太多，如果愿意付出一些代價，我現在就能為您量身定制一種恢復藥劑，可以讓您也能享受到這次技術升級帶來的紅利…”
研究員老先生越說越激動，這種發自骨子里的科研精神甚至影響到了國柱，讓他也不禁開始暢享，在北境推廣這種恢復藥劑后，玩家們究竟能夠爆發出何等強大的能量。
這是時代的趨勢，歷史的力量。
不知為何，他想到了他的好友——亞岱爾那個老不正經。
“老家伙還是狡猾，跑路總是第一個，等等…”
示意研究員老先生跟著自己再回議會，國柱心中想的卻是能讓一眾議會成員哭爹喊娘的事情。
“我是不是也到了要退休的時候了？”
“畢竟這蔚藍星以后還是年輕人的天下啊！”
越長越對勁，國柱進而又想到了那位已經與他們這些老家伙達到同一階層的青銅門會長。
“或許，后面的路，老夫還要聽一聽這年輕人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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