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躺在馬車上閉目養傷,車里只有蓉兒,此時的蓉兒已經沒有了往白啟身邊湊的想法,躲躲的遠遠的。
駕車的是村里以前住的老獵戶之一,叫韓五,年紀也快五十了,不僅會打獵,早年也學了些腿腳功夫,現在不打獵也沒有什么事,正好白啟缺個車夫就自告奮勇過來駕車。
車子緩緩停下,韓五在車外輕聲道:“白先生,我們到了。”
蓉兒見白啟還在閉目,就輕輕上前,輕聲喚了一聲:“白…”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白啟頓時猛地睜開眼睛,嚇了蓉兒一跳,趕緊捂胸后退。
白啟慢慢走出車外,前面還是鄭瀧那群人,不過中間的位置卻又多了一個陌生人。
白啟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打著哈欠的向前走著。
“啊喔喔喔。你們又來挑戰是嗎,不過現在公主府可比之前貴了一百六十萬呢。”
說著,白啟看了一眼鄭瀧身后沒有馬車轉身就要往回走,“等你們帶夠三百二十萬再來,沒帶錢就別浪費我時間,我的時間很貴的。”
“公子留步,耽誤公子午休,真是抱歉,今日前來不是向挑戰白公子的。”鄭瀧抱拳說道。
白啟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回頭問道:“那你們來干嘛?我時間很寶貴的,一盞茶一萬貫。”說完便直接對著身邊的禁軍喊道,“你們記著點時間啊。”
禁軍頓時喜笑顏開,點頭答應。
而鄭瀧等人卻是一臉難看。
中間那個陌生人站出來抱拳道:“白公子,鄙人鄭淏,只鄭瀧的兄長,但今日前來卻不是為鄭瀧出頭的。”
白啟沒有回應,一副要睡著了的樣子。
鄭淏有些尷尬,頓時提高聲音道:“鄙人出二十萬貫,想和白公子合作。”
白啟猛地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左右看了看,又看向鄭淏道:“你想合作?怎么合作。”
鄭淏見白啟來了興趣頓時露出了笑容。
“我想購買白公子白疊布的生產工藝,出五萬貫。”說著,鄭淏伸出手掌,掌心向前,自信的道。
白啟點了點頭道:“你們滎陽鄭氏想壟斷大唐的棉麻絲所有紡織品?有魄力,是個聰明人,比不識貨只會拍馬屁的盧寶強多了。”
所有人頓時看向盧寶,盧寶聽后也僵在當場:人家出的五萬,我出的可是十萬貫,再說,我拍了你馬屁你不也挺開心的么,更不用當眾說出來吧。
只聽白啟繼續道:“白疊布制作工藝很簡單,你們鄭家能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不懂,沒有必要購買工藝。”
鄭淏點點頭道:“白公子說的對,我們確實有試驗過,只是我們相信白公子有更好的工藝而已。”
白啟點點頭道:“相比于麻和蠶絲,你們缺少的不過是將白疊子紡織成紗的工藝而已,白疊子的纖維…也就是絨毛,比羊毛還短,想要紡成紗確實比較困難。而在將白疊子紡成紗之前,還要去除白疊子種子和雜質。而這兩種工藝我都有,十萬貫,愛買不買,什么時候把錢帶來我們什么時候交易。啊哦…”
白啟打了個哈欠繼續道:“一盞茶時間到了,別忘了帶十一萬貫。”說著又轉身要走。
“白公子請留步。”鄭淏出聲道。
白啟有些不耐煩了,道:“又怎么了。”
“鄭某還想購買白公子的制茶工藝、砂糖工藝和香皂工藝。還請公子開個價吧。”鄭淏依然很是自信說道。
白啟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困頓的眼神終于變得精神起來。
“可以,但是這些比較貴,茶葉十萬貫,砂糖三十萬貫,香皂五十萬貫,白酒你們要的話五十萬貫也可以賣給你們。你們還看好什么,給的起錢,我就賣。”
“馬車呢?”盧寶急忙問道。
“二百五,沒錢一邊去。”白啟沒好氣的道。
盧寶還想問為啥馬車那么貴,可看白啟沒好氣的樣子,就打消了疑問。
鄭淏沉吟了一會道:“白公子的出價有些過于虛高啊,茶葉一萬貫,砂糖五萬貫還是可以接受的。”
白啟撇了撇嘴。這秘方說值這個錢就值這個錢,說不值錢也不值錢。如果能把秘方守護好,別人造不出來,那肯定值錢。但就茶葉、酒水這些東西,相信大唐很快就會自己研發出來。而這個時候也沒有專利法,相信不久后更不值錢,現在不過是漫天要價而已。
隨即攤攤手道:“這就沒的談了,看來你也不怎么識貨,不行就讓崔蕓來吧,說不定我還能便宜些。”
“姓白的,你到底把我蕓妹怎么樣了?”崔龔聽到白啟又提到崔蕓的名字,忍了好久終于問出來了。
“沒怎么著,就是一起泡了個溫泉…你們懂得。”白啟邪邪一笑,看著崔龔道。
崔龔立即臉色大變,大叫一聲便要沖上來要和白啟拼命。可是還沒接近,禁衛的槍頭就已經斜著立起來,再走兩步就要撞上了。
崔龔頓時清醒,可見后面也沒個攔著自己或者勸架的,也不能丟了面子,立即朝白啟大叫著:“姓白的,別整天躲在在禁衛后面,有種咱單挑,誰慫誰是孫子的。”
白啟又打了個哈欠。
“崔龔,快些回來。”
鄭淏連忙制止崔龔,又對白啟說道:“白公子,既然這樣,我們再賭一次如何?”
“賭什么?”
“白糖、茶葉、酒水、香皂再加上香水,我們只要秘方,一共作價十五萬貫,然后我們賭一次,我們贏了,直接送我們秘方,如果輸了秘方錢我們加倍給你。”
“怎么賭?”
鄭淏嘴角一笑道:“聽說白公子拳腳功夫了得,謝青在公子手里過不了三招,鄭某也想開開眼界,這次由趙野和您過幾招如何?”
白啟看著趙野,趙野的胸肌顫了顫。白啟頓時臉色大變,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這怎么可能打的過,換個人和你們打如何?”
鄭淏笑了笑道:“換個人對賭,賭注也會換的,那還能讓白公子占這么大便宜?鄭某也是千里迢迢趕過來目睹白公子風采的,公子可不能讓鄭某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啊。”
白啟聞言立即挺起胸膛看著眾人,可沒一會又沉下臉道:“咱文斗如何?”
鄭淏搖了搖頭道:“早就聽聞白公子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我等自是不敵。還是希望能再現白公子傲骨錚錚,英勇威武的一面。”
鄭瀧、王洪等人也紛紛點頭稱贊。
“是啊是啊,上次白公子出手太快,我都沒看清楚。”
“是極是極,白公子身手敏捷,出手兇猛,張某也想再見一次白公子雄姿。”
白啟又高傲的挺起胸膛,用力的拍了拍道:“那是,小爺我可是老虎見了都要跑的真男人。但你們給的太少了,我這些秘方都是十分賺錢的秘方,任何一個秘方拿出來,以你們的人力物力全力生產,年入百萬貫不成問題,所以茶葉和白酒秘方作價五十萬,贏了翻倍,輸了白送。”
鄭淏搖了搖頭道,不過還是微笑著道:“相信白公子也知道,這秘方不出兩年也就不是秘方了,所以鄭某說的白糖、白酒、茶葉、香皂、香水五種秘方十五萬貫應是很合理的。”
“切。”
白啟不屑的道,“本來以為你是聰明人呢,沒想到也是個啥也不懂的棒槌。比起蕓兒那小丫頭還差的遠呢。這關隴有錢的世家也不少,明天我還是去京城問問吧,說不定人家識貨呢。”
“姓白的,不準你這么稱呼蕓妹。”崔龔在一邊沖白啟大吼著。
“哎呀,忘了告訴你,我們不僅一起去泡過溫泉,還一起同桌吃過飯,晚上還…”白啟故意拉了一個長聲,戲虐的看著崔龔。
“不要說了,你這個畜生,我和你拼了…”說著有沖上來了,可還沒有接近白啟就被白啟身邊的持刀禁衛一腳又踹回去了。
“別啰嗦,香水不算,其他四種秘方一共算你五十五貫,但輸了要三倍賠償,算你一百六十萬貫。”白啟很是干脆的道。
眾人一聽立馬就炸鍋,又是一百六十萬貫。或許是之前輸的教訓過于慘痛,一聽到一百六十萬這熟悉的字眼就不自覺地讓人心生悲觀。
“鄭二哥,如果輸了,我們沒那么多錢來賠,而且僅僅這幾個秘方而已,沒有了公主府及作坊后跟本也不值這么多錢。”
“就是,贏了還好說,輸了再陪一百六十萬貫,我們賠不起了的啊。”
“是啊二哥,這我們不能答應,此人狡猾奸詐,我們不能再輸了…”
鄭瀧沉聲開口道:“別忘了我們是在賭斗,是我們在公平的拿錢和姓白的賭秘方。既然大家不賭,那大家還是正常買賣秘方就好了。”
經鄭瀧一提醒,眾人這才想起這次來就是為了賭斗的,再看了看白啟那腳步虛浮,又看了看趙野那如公牛般的強壯身體,心里也終于是沉穩了一些。不由得又都在想,怎么就被這人一下嚇唬就忘了呢。
蓉兒猶豫了很久,還是抬頭看著白啟輕聲說道:“公子,這賭斗的本質是公子與那人比武,對我們來說本就不公平。”
白啟低頭輕轉脖頸斜視看著蓉兒,有些迷瞪的眼神緩緩睜開,透出明亮的目光,可隨后又恢復到了有些迷糊的狀態看著前方。
蓉兒這才明白,原來白啟看起來困頓,可腦袋還是清醒的。秀穎頓時低頭不敢再看白啟:這野獸果然是野獸,偽裝的可真好,難道他真的就不會累嗎?。
白啟看了一上午的文言文,又運動了半個多時辰,早就想回去了休息了。本來還以為鄭淏購買棉花是為了緩和關系,可這幫人明顯還要給自己挖坑,自己不坑回來怎么能行。
“你們商議好了沒,不行就回去商議,浪費老子時間,啊哈。”說著,白啟又打了個哈欠。
圍成圈商議了半天的鄭瀧等人也終于轉過身來。
鄭淏微笑著開口道:“白公子,砂糖、白酒、茶葉、香皂,加上白疊布五種秘方,作價二十萬貫,公子以為如何?”
白啟連理會都沒有理會,轉頭就走。
“二十五…”
“三十…”
“三十二”
“三十五…”
白啟踩在馬車臺階的腳終于停下了,轉過頭來對著鄭淏等人道:“你們還是帶足了錢再和我談吧,至少這樣還顯得有誠意些,想空手套白狼還怕被狼咬?呵…”
說著白啟一腳踏上了馬車,直接一個前伏將自己摔在了柔軟的車廂內。
蓉兒上車坐穩后,對著韓五輕聲道:“五叔,走吧。”外面駕車的韓五應了一聲,趕著馬車回去了。
白啟回到了宅院,客廳已經收拾規整,秀穎去依然衣衫不整的躺在沙發上,旁邊還放著雞毛撣子。
白啟沒有理會,迷迷糊糊的回到臥室床上倒頭就睡。
但秀穎卻不知好歹的又過來調戲白啟,惹得白啟一陣煩燥,猛地睜開眼睛,暴起狠狠的將秀穎摁在床上,照的屁股就是一頓打。
“你個敗家娘們,啥都不會,就會惹事,要你何用…”
啪啪的一頓猛打,秀穎也叫的很大聲:“啊哥哥,奴家不敢了,啊啊奴婢知錯了,啊哥哥饒命啊,饒了奴婢吧,啊啊…。”
臥室內秀穎的大聲叫喊卻讓客廳內的蓉兒聽的臉色煞白。
這…野獸…野獸剛回來又要來…唉呀呀好可怕,我要去找嫣兒姐…
過了一陣,白啟實在是打的自己手疼,也打累了。終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喘著粗氣。
秀穎立馬不叫了,又抖擻抖擻了精神鉆進白啟懷里,八爪魚似的抱住白啟。
“哥哥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不生氣了,好不好嘛?”
白啟很是生氣的又是一巴掌。
“要不是我想起公主府沒有監牢多問了那一嘴,都不知道那三個賊偷已經讓你給埋了。三個賊偷那也是三條人命啊,你知道么!”
“奴婢已經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哥哥就原諒奴婢這次嘛。”
“哼,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綁柱子上,讓你嘗嘗什么叫十大酷刑。”白啟惡狠狠的道。
“好呀,好呀。”
白啟:“…”
“滾滾滾,離我遠點。”說著一把推開秀穎。
秀穎自是一翻身又賴在白啟身上,白啟推了下,沒推動,也不管了,閉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