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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示好?示弱?

  “潘淑?”

  這名字頗為出乎王政的意料,倒不是他知道誰是潘淑,而是沒想到這鄉野人家的父母,還能給孩子取這么一個秀氣的名字,微微頷首,問道:“你爹娘呢,去哪兒了?”

  “淑兒醒來就不見了,爺爺說他們被賊軍拉走了,等淑兒長大了就會回來了。”

  被賊軍捉走了...

  什么意思,是被拉壯丁了嗎?

  王政聞言劍眉一挑,不應該啊,因有系統在手,可以走精兵路線,所以自入徐州以后,他便徹底放棄了起事之初在青州時的粗暴手段,在征兵之上向來強調全憑百姓意愿,故而什么拉壯丁,裹挾百姓之類的事情,他的治下便未再出現過。

  想到這里,他側目瞥向身側的郭嘉,難道是因為今年錢糧不足,張昭陸績等人在招募民夫上用了這等手段不成,卻見郭嘉微微搖頭,表示并無此事。

  王政愈發狐疑了,目光再次落到潘淑的身上,又問:“賊軍是來你們村里拉走你爹娘的嗎?可有亭長隨行?”

  他卻是忘了,這種問題對于潘淑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就過于復雜了,因為一般四五歲的孩童雖然已經擁有了一定的辨別能力,卻還只停留在外貌和聲音為主,不可能明白“亭長”的意義,且雖然學會了調解發音,言語能力卻還較差,很難獨立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和敘述自己經歷過的事情。

  果然,潘淑聽到這話只是對著王政眨了眨眼,隨即便低頭咬起那餅子來了,卻是既不說是,也不說否。

  王政沒過一會便反應過來,不由啞然失笑,卻也不再發問,便與郭嘉兩人在旁等小女孩一口口的吃完餅子,方才遞上一個水袋,再溫言道:“那你爺爺呢?”

  小丫頭往村外邊指了指:“地里正忙,爺爺下田去了。”

  “哦。”王政點了點頭,又道:“那我能去你家里看看嗎?”

  聽到這話,潘淑抬頭看向王政,黑漆般大眼珠骨碌碌地轉動,好一會方才輕輕點了點頭,先有些吃力地推開院門,然后退后幾步,又回頭看了眼王政,小手擺了擺,擺出一副領頭帶路的架勢。

  見到這一幕,郭嘉笑了笑,輕輕地道:“主公,此女頗為早慧。”

  王政微微頷首,從這小孩一開始的反應來看,同意他們這兩個陌生人進其家門,其實是她經過一番思考的決定。

  哪怕思考的點可能簡單,思考后的結果也未必正確,但能先思而后行,對于一個四五雖的小孩來說,其實已是很難得了。

  一邊聊著兩人一邊走入院內,院子不是很大,但收拾得很是整齊干凈,正面是三間堂屋,東邊則在墻內開辟出來了一片菜畦,并有豆架子一類的東西,西邊墻角則是雞圈、豬欄等等。

  郭嘉向著屋子走去,王政則負著手在院中轉了起來,他先來到菜畦前看了眼畦中菜苗,見其青翠喜人,轉頭看了眼潘淑,招手示意她上前,輕輕撫摸她的小腦袋道:“你家這菜什么時候種下的?”

  感受到王政掌心的溫熱,小潘淑覺得暖洋洋地,舒服的連眼睛都微微瞇起,看了眼王政,越發生出親近之意,“上個月就種下了。”

  “那就是二月播的種?”王政笑道:“看這長勢甚是喜人,那么四月就能收獲嘍?”

  “嗯。”

  潘淑點了點頭,身子又靠近了王政一些,鼻子吸了吸,這個大哥哥身上的氣味很是好聞,比爺爺和其他村里人的氣味都好聞多了,她形容不出那是什么,只覺得跟三月的陽光一樣,充滿了溫暖,也充滿了活力。

  王政本就喜歡小孩,何況是潘淑這種乖巧秀氣的小女孩,便任由她越靠越近,也不在意,只是看著菜畦喃喃自語:“九江的土地還是肥沃,就是單種些青菜太可惜了,要是能把土豆,紅薯那些種子放在這里就更好了。”

  這兩種都是極易種養,又適合充饑的作物,只是都是在千年以后的明朝時方才傳入天朝,王政便有系統也是無用。

  他甚至不知這兩者原產地乃是美洲,還以為西域那邊就有,此時還轉著念頭,日后若能一統天下,必要舉兵西征,將自己知道的那些好東西統統都提前搶回國內。

  看過菜畦,王政又來到豬欄前邊,見里邊養了有兩頭小豬,又問潘淑:“哪兒來的?”

  潘淑答道:“爺爺說的城里的老爺給來。”

  “可要錢了嗎?”見潘淑一臉茫然,王政苦笑一聲,琢磨了下,又改了個措辭:“是送的,換的,還是賣嗎?”

  這下潘淑明白了,低頭想了片刻,抬頭回道:“送的,爺爺說是白送的。”

  “大善。”王政很是滿意,點了點頭,又帶著她踱步到雞圈前頭。

  雞比豬多,潘淑家養了有七八只。他一邊拈點雞食,撒入圈中看群雞爭食,一邊看著與他愈發親近,甚至已開始抱住他大腿的潘淑,不由想到自家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兒。

  他是穿越者,原本倒不是重男輕女之人,只不過穿越久了,權柄握持久了,即便在最純粹的親情上,心思也不再單純了,骨子里也和群臣一樣更希望馮夫人一索得男。

  畢竟只有男丁才能繼承他的爵位,功業,乃至權勢,也只有這樣,那些跟著他一路拼到如今的手下人才會有繼續拼搏的動力。

  但今日看到潘淑之后,看著這小女孩這般可愛,王政原本的心思倒是淡了一些,心中想著,似乎生個女孩,也并不算太差?

  正思忖著,只聽身后腳步聲響,王政循聲望去,卻見本留在屋外的吳勝此時也進了院來。

  吳勝與王政私下相處時雖有些隨意,但從來很聽他的話,更不會隨意違抗命令,王政心中一動,沉聲問道:“何事?”

  “糜芳派人來了。”吳勝面色鄭重地道:“說荊州那邊有急報回傳。”

  “哦?”王政劍眉一挑,點了點頭,不假思索便即下令:“去屋里叫上奉孝,咱們立刻回城。”

  “諾!”

  王政剛要抬步,

  剛要抬步,察覺有異,低頭一看,卻見潘淑依舊還在抱著他的大腿,這小孩很是聰明,似乎聽懂了兩人方才的對話,此時緊緊地盯著王政,一雙眸中竟露出了不舍的意味。

  “你這丫頭。”

  王政啞然失笑,人與人間的關系大多是相互的,潘淑表現出了親近,也讓王政同樣父性打發,對這初次見面的小孩生出了喜愛,不由蹲下身子,拽住袖子把潘淑臉上的污垢一點點擦拭干凈,又摸了摸她的小臉,溫言說道:“你和爺爺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我聽說城里的官老爺已說了,凡是百姓家中缺衣少糧的,各地縣府衙門都會盡快地給以救濟。”

  “所以不僅是雞和豬啊,以后席子,糧食、餅子、家具這些,也都會給你們送來的。”說著,王政加重了語氣強調道:“是白送的哦。”

  可惜潘淑關注的重點卻不是在這,她怔怔地看著王政,突然問道:“大哥哥你是住在城里的嗎?”

  “嗯,”王政點了點頭,“我就住在壽春城里。”

  “那我長大以后也要去壽春,”小女孩看著王政,一臉認真的道,“我去找你好不?”

  小孩子認真起來的時候本就好玩,看著她小大人的模樣,王政愈發覺得可愛,忍不住嘴角含笑,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好啊,那我就在壽春等你長大。”

  “對了,你如今四歲還是五歲?”

  潘淑搖了搖頭,回道:“我今年三歲了。”

  王政聞言一怔,潘淑這個表現,放在四五歲的年紀就已算早慧了,要是三歲的話...那豈不說這女娃比他和郭嘉的想象中還要聰明不少?

  看著愈發順眼的潘淑,王政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將她高高抱起,笑吟吟道:“小小年紀便這么懂事,倒是難得。”

  凝視著潘淑,王政頓了頓,笑吟吟說道:“都說女大三,抱金磚,這樣吧,若是黃天眷顧,而你日后又能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便讓你做吾家媳婦如何?”

  能做他的兒媳婦自然是一步登天,可問題是這句話看似隨意,其實要求很是嚴苛,且不是一個要求!

  比如黃天眷顧,其實指的不是潘淑,而是指他自己,若是黃天眷顧,那么馮夫人這一胎便會是男丁,只大三歲,在王政看來不是問題。

  而再次見面其實就更難了,王政要見潘淑自然一言可決,可換成潘淑想要見他王政呢?

  一個平民出身的女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何況潘淑根本不知道王政是誰,如今更是個三歲小孩,估計沒過多久就忘了今日的事了。

  說白了,也不過是句玩笑罷了。

  也不知潘淑聽沒聽懂這番話,反正王政說完之后,她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吳勝和郭嘉已走了出來,王政看了眼他們,問道:“隨身可帶了銀錢嗎?”見吳勝點頭,便道:“取出幾貫,賞給這丫頭。”

  出得院外,早有親衛把坐騎牽來,王政翻身上馬,回頭一看,小女娃正倚著門歪頭看著他們,他馬鞭一揚,先指了東面,

  “那里便是壽春。”

  他又指了指潘淑,微微笑道:“我便在那里等你。”

  言罷不再多言,當即打馬前行,但聽蹄聲如雷,一群人不多時便出了村落。

  回到壽春,王政連衣服都沒有換,只略略洗了把臉,便直接向書房走去。

  剛剛推門入內,等候已久的糜芳趕緊迎上,更遞來一封書信。

  王政接過書信,才入眼第一行字便是眉頭一皺,“劉表近日突然上書朝廷...”

  上書朝廷,那不就是在向曹操表態,他暗自思忖,難道劉表已決定和曹操聯手不成?

  思慮至此,神色登時一肅,琢磨了一陣子后,才繼續往下看去,結果看著看著,臉上表情卻又慢慢變的古怪起來。

  這一番變化,一旁的郭嘉吳勝等人盡收眼底,不由大是好奇,郭嘉同樣暗自猜測起來,吳勝卻立刻將目光落在糜芳身上,盡是詢問之意。

  糜芳自然知道急報內容,但他未得王政允許,豈敢私自泄露,何況還是在王政眼皮子的底下?再者說了,吳勝和他又沒什么交情,當即置若罔聞,只當沒看見般。

  片刻之后,王政終于看完書信,卻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一振衣袖,大步流星從諸人面前穿過,直入主位,先坐了下來,作閉目養神狀,又過了半晌方才睜眼,環視眾人問道:“劉表近日上書朝廷,大意是欲附同本將,共薦張昭為揚州刺史。”

  此言一出,郭嘉訝然抬頭,吳勝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脫口便道:“舉薦張昭為揚州刺史,阿政...將軍,這是何意?”

  王政不置可否,只是問道:“你以為呢?”

  “不應該啊...”吳勝撓了撓頭:“不是說劉表已知道了咱們意欲南下嗎,且江夏、長沙等郡邊境也有大股的兵馬調動,咱們如今是友非敵,要示也是示威,怎會示好呢?”

  “你這是在反問我嗎?”王政沒好氣地瞪了他眼,懶得再理,目光轉向郭嘉和糜芳:“奉孝,子方,你二人以為呢?”

  糜芳聞言苦笑一聲:“臣亦甚為不解。”

  郭嘉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坐了下來,小口呷飲了點茶,旋即微微搖頭:“依臣之見,這不是示好,或者更為準確的說,不僅僅是示好。”

  聽到這話,吳勝和糜芳面面相覷,還沒反應過來,王政卻是沉聲說道:“奉孝與我所見略同,與其說是示好,倒不如說是示弱!”

  “兵者詭道也,無論示敵以強,示敵以弱,抑或是示敵以虛,示敵以實,皆是尋常事耳。”

  郭嘉道:“不過臣雖看出此番乃是劉表示弱,卻是還沒猜出他為何示弱,是否驕兵之計”

  “若是驕兵之計倒是好了。”

  王政嘆了口氣,“兵法云,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若是如此,他要么是想趁我不備主動出擊,要么是設下陷阱誘我深入,不論是哪一條,起碼證明劉表已做好了與我軍交戰的準備,但若是兵法以外的示弱,那就令我頭疼了。”

  “兵法以外的示弱?”糜芳問道:“主公,那是什么?”

  “還能是什么?”

  王政面露苦笑,連連搖頭:“認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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