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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龍舒

  龍舒縣,以古群舒之一的龍舒古國為名。

  古龍舒國見諸文獻最早的要數《左傳》,文十二年(前615年),群舒叛楚,隨即先后為楚滅亡,成為楚邑,祖龍之時行郡縣制,只有舒縣,未有龍舒。

  至楚漢爭霸,高帝混一宇內后,在高帝十一年(前196),方于楚舊邑設龍舒縣,初屬九江國。

  文帝十六年,改屬淮南郡,其后至武帝元狩二年,以九江南部地區組成廬江郡,龍舒縣再改屬之,延制至今。

  整個廬江郡東西地形迥異,東面基本都是平原,河流縱橫,西面卻是多山地形,龍舒更幾乎便是一座山城,西北面是境內的天柱山脈,西南面乃是坐落豫州、揚州、荊州三州交接的大別山脈,隔峰對望的便是荊州江夏郡。

  故此,不同其他郡縣,龍舒可謂廬江境內唯一一個四面環山的城池,丘陵起伏,溝壑縱橫,當初劉勛在皖城被孫策擊敗后選擇逃離此處,本也正是看重此地據有天塹,易守難攻。

  因為若是孫策從南面的皖城想要對龍舒發動追擊,其實十分艱難,山區道路難行,唯一一條官道也是年久失修,不僅騎兵難以長驅直入,糧草和器械的運輸也是極大難題。

  最好的法子就是繞一個大圈子先將北面的六安、潛縣這些地方拔取之后,再從北至南攻伐龍舒,不過若是這樣的話,又很容易讓劉勛提前察覺。

  和王熊分兵之后,為求出其不意,率領兩千騎兵的黃忠也同之前的程普一樣選擇了從南向北,甚至為了保密起見,沒有選擇走官道,而是選擇了山路。

  啟程沒多久他們便進入了山脈外圍的丘陵地區,高低起伏不定,雨水更是讓山路泥濘難行,若非麾下兵卒皆是二三階的騎兵,恐怕一路上不知要幾次人仰馬翻。

  盡管如此,大片大片的雨水隨風亂舞,終究讓天軍行軍的速度因此減慢,兩百余里的山路竟花費了足足四日。

  眼見終于走出山區了,黃忠亦不由長呼一口濁氣,一邊踞馬遠望,一邊吩咐道:

  “帶向導來。”

  大軍深入異地作戰,向導不可或缺,所以在王熊準備突圍之前,王政便讓周暉專門從城中鄉民以及揚州老兵中挑選出來幾個廬江北地的出身,其中正好有三四個是龍舒人,分軍之前王熊便讓他們都隨了黃忠這一路。

  不多時,兩三個鄉漢來到面前,剛欲躬身行禮,黃忠便擺手免了他們跪拜:“風雨之中,地有積水,不必拘禮了。”

  他揚起馬鞭指向前方,溫言問道:“幾位兄弟,不知此處距離龍舒還有多遠?”

  鄉漢中有一人回道:“稟將軍,龍叔城外有一條小河,離城約莫八十里,咱們下午便已過了此河,至于這里...”

  說話間的功夫他開始四處打量,此時已近黃昏,加上風雨飄搖,遠遠近近的山巒、丘陵俱都輪廓不清,入眼更是灰茫茫一片,不過畢竟是本地土著,看了好一會兒那鄉漢雙眼一亮,忙給黃忠指道:

  “將軍請看,前面那山名叫敲羹山,過了此山離龍舒便只有三十里了。”

  “敲羹山?”

  黃忠聞言一怔:“此山名字為何如此古怪?”

  那鄉漢撓了撓頭:“這是老祖宗們傳下來的,意思咱也不知。”

  黃忠不是本地人,那鄉漢則是草芥,自然都不知道此名得于羹頡侯劉信,且龍舒相最初亦是屬于他的封地。

  劉信是劉邦長兄劉伯的兒子,早年貧賤之時,劉邦常寄住在劉伯家里,單是一人寄住倒也罷了,他還時常呼朋喚友,邀請一些狗肉兄弟一同來家里吃飯。

  久而久之,劉邦的長嫂,劉信之母便很是嫌棄,于是每當劉邦與客人一來,就假裝羹湯吃完,故意用飯勺碰刮鍋邊發出聲響。

  這等情況下,那些賓客哪還不知什么意思,紛紛識趣離開,劉邦因此對大嫂暗生怨恨。

  后來劉信跟從劉邦投身軍旅,屢立功勛,結果劉邦分封同姓諸侯王,唯獨不封劉信,最后還是“太上皇”劉煓開口,才勉強給了個羹頡侯。

  羹頡本乃是山名,卻位于河北冀州,與劉信的封地相隔十萬八千里,且兩漢從無以山名為侯的封號,故此后人大都認為劉邦是借機諷刺當年劉信母親用飯勺刮鍋邊逐客的舊事。

  所以劉信的這個“羹頡侯“其實算是受母連累,更不太好聽。

  敲羹山卻是全然相反。

  劉信得了封地龍舒后,興修水利,阻河筑堰,發展農耕,又加筑烏羊、槽牘堰,謂之“七門三堰”,灌田足有八萬余畝,算的上造福一方,遺澤后人。

  百姓感恩于此,便將縣旁的一座大山改名“敲羹”,既是表明劉邦給龍舒選了一位德才兼備的宗室,更意指劉信為他們打開了生路。

  “過了敲羹山便離城三十里了么?”

  黃忠思忖片刻,環顧左右道:“連日趕路,兄弟們都辛苦了,眼見龍舒便在眼前,且再加把勁,傳令,立即去去那敲羹山下,先尋個躲避風雨的所在,咱們略作休整。”

  “喏!”

  一旁的都伯問道:“將軍,那咱們何時攻城?”

  黃忠沉聲道:“便在今夜!”

  今夜?

  那都伯仰頭看了看天,此刻已是黃昏,離入夜也沒多久時間了...

  遲疑了片刻,那都伯諫言道:“黃將軍,咱們迎冒風雨,長途跋涉,數日來已連行三百余里,哪怕左右皆我天軍老卒,區區幾個時辰,怕也是緩不過勁來,今夜便開始攻城,是否太過急切了?”

  迎著黃忠側目望來的眼神,那都伯續道:

  “反正我軍已然趕到,也不急在一時。以末將之見,不如干脆休息一晚,明日破曉攻城不遲!”

  “明日太晚了。”黃忠搖頭道:“先賢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我軍本自遠來,風雨前行,士卒行軍甚為不易,將卒苦楚本將豈會不知?可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松懈!”

  “一旦松懈,必然導致軍無銳氣。若真到了軍無銳氣的地步,怎能速克龍舒,若是不能速克,一旦有何意外,咱們難道還要原路退回不成,況且這雨越下越大,咱們到時便想回去,都未必能回!”

  黃忠又道:“況且龍舒并非大城。城方不過數里,守卒只有千人,就這千人里頭,恐怕還有一部分孫賊就地收編的降卒,征召的民夫。戰力并不甚高。再則,我軍來的如此出其不意,他定然措不及備.,你們光顧著此地離龍舒已只有三十里,卻忽略了一事。”

  “什么事?”那都伯立刻問道。

  “哈哈。”黃忠長笑一聲,正色道:“恰逢戰時,三方會獵,如此情況下,咱們都逼近城池三十里處了,爾等看看,卻沒發現一個敵人的哨騎,這說明什么?”

  “說明因為這場大雨,此地守將懈怠到了何等地步?這便是戰機!”

  “我軍冒雨遠來,便是想要搏一個‘奇’字,此時怎能行百里卻半九十?吾意已決!不必多言。”

  這時旁邊另一個都伯又道:“將軍,那抱病的兄弟們怎么辦?”

  冒雨急行四五日,加上自出舒城以來,全軍基本都是一直在風餐露宿,哪怕騎軍們都是體質過人的系統兵,也有些吃不消了,此時已出現了小面積的風寒發燒,雖說對天軍而言不算致命,卻也降低了一定的戰斗力。

  黃忠問道:“截止目前為止,染病者有多少人?”

  “百余左右。”

  “連帶傷馬者,一并編在一處。將我軍旗盡數予之。待今夜我軍主力攻城時,吩咐他們在城外搖軍旗、奔走,大聲鼓噪,裝作為我軍的援軍以壯聲威!”

  黃忠道:“做出的聲勢越大,便越有可能讓敵人不戰而降。”

  諸將大為佩服,道:“將軍妙算。”

  黃忠又提醒眾人:“等會通傳全軍,讓所有兄弟都要清楚,此番攻城,務必鼓勇而進,一戰而下,今夜既是初戰,亦是總攻,這等雨勢之下,咱們不可在野外繼續久留了。”

  計議已定,黃忠遂引軍徑至敲羹山下,全軍下馬稍事休息,一邊吃著干糧一邊聽著黃忠做戰前動員,只等天黑便要攻城。

  黃忠意欲冒雨奇襲龍舒之時,郭嘉這邊正在等待著沛國后方的援軍。

  同時間,孫策對舒城的攻勢已進行到了第三日。

  又一次鳴金收兵后,城內文武齊聚縣府,多數心情沉重。

  主位上的周暉環視眾將,神情有些凝重地道:“孫賊的攻勢愈發勐烈,南邊城墻已有多處崩塌。并且士卒疲憊,傷亡慘重,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魏延沉聲道:“少主,人力時有窮盡,這幾日下來,我軍固然疲憊,難道敵人就不如此么?孫賊萬余人馬這般冒雨勐攻也支撐不了多久,只要攻城的兵力不再增加,則我舒城必然固若金湯,這三日能熬過去,那邊接下來再熬個三十日也不是問題。”

  周暉明白魏延所說的“意外”是什么,那便是程普、黃蓋等盤踞在他處的軍馬,聞言不由望向王政:“王州牧,吳將軍和黃將軍這兩路可有消息?”

  王政道:“黃忠這邊倒是沒有,不過本將今日已收到哨騎回稟,吳勝部所率的萬余人馬此時駐扎在博安城外,正與六安城內的黃蓋部形成對峙,只待沛國后方的器械糧草一到,便會展開決戰。”

  “博安?”

  周暉聞言精神一振:“若吳將軍能奪回六安,擊敗黃蓋,那么...最多十日左右便能抵至舒縣了!”

  “所以咱們務必要堅持下去。”王政笑了笑道:“不知諸位有否發現,今日城外敵人的包圍線已經不如前些時候那般緊了,這說明什么?說明其軍將疲!”

  “縣君待會便可通傳全城,言我援軍半月之內必至,則人心士氣鼓舞,同時還會對孫策軍造成打擊,可謂此長彼消。”

  “州牧說的是。”

  周暉連連點頭:“這幾日來州牧麾下的徐州軍之勇悍,可謂有目共睹,諸君,吳將軍那一路可是有過萬人馬啊,擊敗黃蓋易如反掌爾,一旦大軍抵達,孫賊也定會惶恐不安,不戰自退。”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眾人紛紛深以為然,這三日的攻城戰打下來,他們也早已被徐州軍的表現徹底折服了,這是實打實的精銳,虎賁啊!

  比如被調派到周暉這邊協防的五百精卒,不僅戰力出眾,更是悍不畏死,幾次城墻崩塌的危機時刻,正是他們用血肉之軀牢牢地堵住了缺口,在面對蜂擁而至,源源不絕的敵人時連連上演了以少勝多,逆風翻盤,當真彪悍至極!

  這等勇悍的表現甚至極大提高了守軍的士氣,導致這三日來,孫策軍不管如何瘋狂,如何不惜代價,卻始終不得越雷池一步。

  而在這些人看來,同樣都是徐州軍,吳勝部的萬余人馬便是有些差距料也不大,哪怕只要有一半的水平,單憑這個數量,也足以徹底改變局面。

  而王政表面上雖也頷首同意,心中卻沒那么樂觀。

  首先吳勝部的一萬人馬乃是一階兵和新卒的混合戰力,若論平均戰力,跟天誅營的差距遠比眾人想象的要大。

  其次孫策既然知道他這個徐州牧在舒城內,便絕不會輕易放棄此地,肯定也早已推演過如若天軍援軍來到該怎么應對。

  令黃蓋在六安駐守明顯就是抱著擋住吳勝部的盤算,除此之外,恐怕還有別的手段。

  心念急轉,想來想去,王政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莫非這廝是想圍城打援么?

  之前兩人在城下數次斗智,表面上是王政占據山風,孫策連連碰壁,可結果呢?

  看似受挫的孫策最終卻是拿下了合肥和六安兩處重鎮!

  這讓王政懊惱之外,也開始重新審視起這位小霸王。

  敗而不餒已很難得了,一計不成立刻再生一計就當的起可怕了,前者代表著心志堅毅,后者卻要擁有極為出色的臨機應變!

  很明顯,孫策是個兩者兼得的英雄。

  這一次是不是也一樣如此?

  攻防戰的前兩日,王政看出了孫策是想著一鼓作氣,可謂毫無保留,最終的結果卻是寸步未進,這其中有很大原因是因為天誅營的力挽狂瀾。

  那么今日呢?

  激烈的廝殺中他人無暇旁顧,王政卻是一邊砍瓜切菜的同時留意到了,敵人的攻勢表面上看似與前兩日并無不同,實際上...

  今日已不再是全軍壓上,而是變成了輪番攻城!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孫策吃了虧便學了乖,在清楚意識到城內有王政和天誅營在的情況下,加上雨勢的影響,哪怕他不惜死傷,短期內也難以速克舒縣的事實!

  既然無法速克,他便很果斷地選擇了改變戰術,保留生力軍。

  若說之前這位小霸王是想著畢其功于一役,先將王政這個徐州牧和舒城一同拿下的話...

  現在卻是變成了逐個擊破,先去尾翼,再行斬首的盤算。

  那么這一支生力軍是為了對付誰呢?

  自然是吳勝部了。

  王政判斷孫策其實已考慮到了駐防六安的黃蓋有可能擋不住吳勝,所以為策萬全,他一邊令人攻城,一邊悄悄的留下底牌,假若吳勝部真的沖破防線,他也可以逸待勞,在對方著急馳援立足未穩時給與迎頭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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