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騎砍三國之御寇 王政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正是黃忠。
沒辦法,東漢末年這個大舞臺雖說是將星云集,可要說勇猛的“老將”其實也不算多。
而在王政這等歷史小白的眼里,能記得的也不過三人。
黃忠、嚴顏、以及黃蓋。
黃蓋自然是第一個便被排除的,這位很早就追隨孫策他爹走南闖北了,何況上次客居揚州時,王政便聽說過這個名字,此時的黃蓋只是勇將,而非老將,據說在孫策立馬江東的過程中,亦是擐甲周旋,建功不小。
嚴顏可能性也不大。
首先是此人的勇武和漢子目前表現還是有差距的,王政大抵上記得,嚴顏和張飛斗將時,交戰不到十數回合,便被其生擒了。
通過這個“生擒”,足以證明嚴顏在個人武力上和張飛的差距著實不小。
哪怕考慮到年齡、以及彼時軍心大亂的問題,按王政推斷,壯年時的嚴顏,也最多不過和紀靈水平相仿吧?
而且嚴顏在劉璋麾下可是做了不少年的巴郡太守,再加上后面那夸張的“一路關隘四十五處,皆被其一人勸降”,從這點來看,對方在益州軍中的地位和名望實在高的離譜,而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所以即便是此時,恐怕嚴顏在益州和劉璋麾下的地位也不會太低,怎么可能會突然跑來徐州。
至于黃忠...
說實話,王政對這位五虎上將之一黃漢升的了解,更多還是在對方真正成為“老將”時了。
畢竟演義里這位大爺登場本就不算早了,彼時劉備正欲平定荊南四郡,關羽前去攻長沙時,黃忠才正式開始了自家的戲份。
而王政也清楚記得諸葛亮激將關羽時對其的兩句形容:雖年近六旬,卻有萬夫不當之勇。
劉備平定荊南四郡是哪一年來著?王政絞盡腦汁的思忖起來,赤壁之戰后一年吧,那就是209了,那時的黃忠年近六旬...
看了眼大展神威后正自得意洋洋的漢子,王政摸了摸下巴:唔,年紀倒是對的上。
不過轉念一想,腦海里又冒出一段記憶,讓他再次惘然起來:也不對啊,黃忠好像這會應該是跟著劉表的吧?
怎么會跑到徐州來了?
正皺眉苦思之際,散出去的親衛終于找來了本該看守榜單的士卒們,隨后便將什長帶到王政身邊,那什長本就一臉的驚惶不安,一見王政更是臉色煞白,雙膝一軟直接便要跪倒,所幸身邊親衛眼明手快,立刻將其制止,更附耳低語了幾聲,似在提醒那什長,不要引起周圍人的主意,露了王政的身份。
“你認得我?”抬眼的王政正好看到這一幕,劍眉一揚,便淡淡地問道。
“是是...”什長惶惶地道:“小人在鄆亭時,見過州...老爺。”
那就是在鄆亭時入的軍了,王政沉默了會兒,點了點頭道:“也算是老卒了。”便不再瞧那什長。
他五感遠超常人,那什長剛一接近時,王政便聞到了一股酒氣,不用問便已清楚其中緣由了。
無非是年關將近,這些人又覺得下邳甚為安全,便疏忽職守,在午時跑去偷懶不說,竟還飲酒作樂。
王政環顧周圍,放棄了再派人上去的念頭,那漢子不僅氣力驚人,武藝也頗為高明,親衛里的三階兵都上去了也是不敵,如今若再將這些二階的也派上,勝算未必更大不說,若是再輸可就真的丟人了。
又深深看了眼那個壯漢,王政第一反應卻是見獵心喜,也覺手癢起來,說起來自回下邳后,日日伏于案牘,他也很久沒活動筋骨了。
下馬時對左右低聲兩句,數十親衛同時點頭,上前為其開路,王政闊步踱入,疾走上前,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場中。
聽到腳步動靜,那漢子抬頭一看,見到王政,登時一怔。
盯了那漢子看了會兒,王政笑了笑道:“你很厲害啊。”
“不過毆打官府中人,卻是不該,你這是藐視王法嗎?”
這是之前親兵隊長說過的話,那漢子卻理也不理,按王政的想法,他如今未露身份,漢子想必也會置若罔聞,這樣自己才可合情合理,先禮后兵的再去動手。
等單打獨斗贏了對方后,找回了場子再公布身份,說不定還能收割一波人心,美滋滋啊。
這便是王政此時的計劃。
可結果卻是大出王政的意料。
只見那漢子似是愣住了,竟是發呆般的半晌一聲不吭。
正當王政等的有些不耐煩時,漢子似是回過神來,直接便拜倒在地。
這次換王政愣住了。
“你...”王政剛要說話,便聽那漢子恭恭敬敬地大聲喊道:“拜見州牧!”
聽到這話,人群登時為之一靜,雅雀無聲。
所有人的視線更是唰唰唰地齊齊聚焦到了王政身上。
下一刻,有反應快的亦是立刻下跪,旋即轉眼間無數人跟著紛紛伏首跪倒。
待王政再次顧盼左右時,全是周圍烏泱泱的盡是人頭,竟是跪倒了一片。
哎...
王政暗嘆了口氣,仰頭望天,我也是好不容易想裝個筆啊,怎么別人就這么不配合呢。
今日日頭并不刺眼,陽光曬在身上,微有暖意,似是在安慰著他,沒事,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這時親衛們也紛紛抽出長短刀劍圍攏了上來,之前王政說要隱瞞身份,他們自然也不會違逆,可如今王政的身份既然公開了,自然便要立刻負起拱衛的職責了。
更有不少人虎視眈眈的看著那跪倒的漢子,似乎只待王政命令一下,就要這廝人頭落地。
收斂心神后,王政再次看向那漢子:“毆打官差,你可知罪么?”
“小人知罪。”
“恃強逞兇,擾亂街市,你可知罪么?”
“小人知罪。”
“辱我士卒,便如辱我,”說到這里,王政聲色轉厲,沉聲喝到:“你,可知罪嗎?”
“侮辱州牧?俺絕無此心!”聽到這話,那漢子抬頭起來,大聲辯解起來:“王州牧少年英雄,崛于草芥發于微末,創下如今這番基業,可謂威名赫赫!”
“俺千里迢迢攜子來到徐州,便是因為仰慕州牧虎威,欲效犬馬之力,”
“又怎會...”
千里迢迢?
聽到這話,王政心中一動,漢子言辭懇切,神情激動,這話應該不是作偽。
若是如此,別人風塵仆仆而來,卻連入伍都不得,心中激動之下有些失控,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暫且放下漢子不管,吩咐侍衛帶上來那個偷懶喝酒的什長,問道:“你入吾軍中時間已不短了,又為什長,當熟知我軍最重紀法。”
那什長汗出如漿,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那本將且問你,”王政又問:“玩忽職守,擅離崗位,是為何罪?”
那士卒嘴唇哆嗦了半天,方顫抖說道:“當斬。”
王政又問道:“你上官何人?”
這是要連帶追責了,這士卒既是害怕又是愧疚,抖抖索索,幾乎癱軟一團,半晌訥訥無言,好一會才在王政鋒銳如刀的眼神中磕巴著道:“都伯孫北,都尉龔凡。”
王政轉目左右:“令,孫北御下不嚴,難逃其責,軍棍三十,降為什長。龔凡居上位,失管教之職,軍棍十五,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喏!”諸衛凜然應命。
牽連的上官都這般重責了,這個士卒的命運自不需多說,王政看了眼好一會,方才嘆了口氣道:“你等老卒,皆乃本將手足一般,若論本心,實想饒伱,奈何....”
下邳本就民心未曾盡附,既要廣施恩惠,亦要時刻立威,念及此節,王政硬起心腸,命令當場砍頭。
一言決人生死,圍觀眾人戰戰兢兢。
“帶那兩個文吏過來。”
“見過州牧。”
面對兩人時,王政立刻變得和顏悅色:“你們不錯,很不錯!”
“遭人勢逼,依舊不肯低頭,難得盡忠職守,實為我徐州良吏。”
“令:賞美酒,賜銀錢,拔擢府衙,官升一級,通傳全州,以為表揚。”
片語定人榮祿,又讓周圍人人眼熱心跳。
失職者殺,盡忠者賞,那肇事者王政又會如何處置呢?
數千道目光齊聚場中,此刻所有人都隱隱猜到了答案。
見王政面沉如水,轉向漢子的眼神深測莫名,那親衛隊長猶豫了一下,也以為將軍動了殺機,便生出了勸阻之心。
在親衛隊長看來,這漢子當眾折辱了他,若按本心,其實他也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但對于漢子的本事,親衛隊長是服氣的,更想著:“此人武勇,恐怕還在于將軍之上,若能為將軍效力,豈非如虎添翼?”
故不待王政開口,便主動開口道:“將軍,這漢子既已之罪,還請將軍念在他忠勇可嘉,勇武過人的份兒上,從輕發落。”
不錯啊!
王政看了眼親衛隊長,心中暗贊,臉上卻露出一副怒氣填膺的模樣:“從輕發落?此等膽大妄為、目無法紀之輩,怎可從輕發落?”
“忠勇可嘉?我帳下虎賁十萬,我徐州子民百萬,誰不忠勇可嘉?不過有些蠻力,好意思稱勇武過人?”
“拉下去,砍了!”一邊說著,一邊立刻通過系統發布指令,親兵隊長人是實誠,卻缺了點機變,若是以為他真有心殺這漢子,不敢再出言相勸,那這事就辦砸了。
果然,親衛隊長收到信息后心中大定,立刻再次勸道:“將軍息怒!”
“此人雖狂妄自大,到底一片報效之心。小人看他武藝十分嫻熟,壞了性命實在可惜!求將軍網開一面,饒了他一命!”
王政一言不發。
此時其他收到信息的親衛亦是同時跪倒在地:“求將軍網開一面,饒其一命!”
那漢子見失職的老兵都被當街處斬,心中本已有了準備,雖是死到臨頭,卻是毫無懼色,面色平靜,只是眼中一掠而過的遺憾和失落。
而見到之前的手下敗將們卻紛紛為他求情時,漢子先是一怔,其后卻是滿面漲紅起來,頗覺羞愧。
冷眼旁觀的王政,見狀亦是暗暗點頭。
兩個文吏之前不過是個說書人,如今得了破格的拔擢,怨氣早不翼而飛。他們見別人都跪倒求情,也不想獨獨做個惡人,顯得心胸狹窄,加上剛得王政封賞,膽子也大了些,亦開口勸道:“念他憨直可愛,知錯就改,求州牧網開一面,饒他一命罷!”
求情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人都有從眾心理,加上下邳的百姓本就對那漢子頗為敬佩認可,見狀亦是仗起膽子求情起來。
開始不過幾百個,隨后竟是人人呼吁,此起彼伏,聲勢頗為浩大。
差不多了。
感覺火候已到,王政這才望向那漢子道:“你辱我兵卒,而我兵卒以德報怨,亂我百姓,而我百姓回以寬宏,可還有什么話說?”
“俺不怕死!卻以死在軍法之下為恥!”
那漢子聽到這話,昂起頭道:“俺自小勤練武藝,練得一生本領,至今半生碌碌,毫無建樹,只因未逢明主!無用武之地耳!”
“生不能五鼎食,死亦要五鼎烹,大丈夫當死得其所,只愿州牧給俺一個機會!”
聽到這話,聞者盡皆側目,更有人大聲稱贊:“好漢子!”
主父偃的這句話本就深為符合兩漢主流的價值觀,加上漢子之前的表現,更證明其不是一個空有大言的人,有能力,又有大志的人,在此世人的眼中,便是一個英雄。
群情愈發激動起來,無數人齊聲大呼:“求州牧開恩,饒他一命,容他戴罪立功。”
“好一個當死得其所!”王政亦是聞言動容,思忖了好一會,只聽鏗鏘一聲,卻是神劍躍然出鞘。
“性命可留,罪無可恕。”
說這話時,王政提劍回削、但見耀目青光呼嘯閃過,眾人驚呼聲中,卻見他已免冠割發。
再次望向漢子,王政一字一頓地道:“你所犯之罪,本應當斬,念在本因一時沖動,且有萬民為汝求情,今割吾之發,代汝之首。”
又環視全場:“犯我法紀者,無論官階大小,何情何由,皆不可免罪。”
這番話聽得百姓人人悚然,下邳人不是瞎子,相比之前無論是陶謙還是劉備的軍隊,單論軍紀而言,天軍已算是極為嚴明了。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竟嚴明到這等地步,連王政這樣的三軍統帥,都無法寬赦一個小民的罪,更要做出割發代首的舉動。
這讓人人悚然而驚,心生敬服。
那漢子更是驚訝、羞愧,感動兼而有之,心情激蕩之下,直接便大聲叫道:“多謝州牧之恩。”
“俺黃忠的性命,從此便是州牧的!”
話音未落,正享受著萬人敬畏欽服行注目禮的王政立刻轉首望去。
“你剛才說什么?”年輕的州牧徹底端不住架子了,雙眼瞪的比銅鈴還大:
“你叫黃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