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重地,豈能容女子出入?”
“我為一軍統帥,更是要以身作則,否則上行下效,軍紀,軍容,兵心,士氣皆無存也!”
“妾身亦能上陣殺敵,還殺的是一名將軍!”
“若非于禁這混賬阻攔,妾身或許還能建功!”
也不知怎地,無論王政如何解釋,霍姒今日卻一改往日溫婉,似是較真起來,竟始終不依不饒,軟磨硬泡。
王政從未曾見過她這般癡纏,驟然間竟有些吃不消。
其實他也承認,這等念頭,他自己都曾生起過。
畢竟本就心理成熟,又穿越到了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身軀,孤身在彭城的時日里常有旖念叢生,每夜輾轉反側,腦海中亦常常浮現過霍姒這尤物的倩影。
若從本性上講,他也想與婦人長相廝守。
只是終究沒有色迷心竅,理智在不斷提醒他,此例絕不可開!
所以任憑霍姒嬌呼軟語,依舊硬起心腸不為所動,煩躁之下更是第一次對她疾言厲色起來。
被他一吼,婦人似是心中委屈,淚水立刻便滾珠子似的滑落。
服了....
王政大為無奈,只得又柔聲敷衍安慰,好不容易讓婦人止住了淚水,她卻還是不肯罷休,又問東問西起來。
三句話不離軍伍,每個字都談殺人,一臉的興致勃勃。
今日之前,她從不曾主動問過王政的征戰過程,如今卻是一反常態,讓他從頭到尾講著所有戰事,明明已知天軍大勝的結果,可聽到王政說到射殺文丑,圍殺敗兵,甚至誅殺所有俘虜時,卻是如同感同身受般,喜不自勝,眉開眼笑。
王政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她神情愈發興奮,不由暗自詫異。
沒想到啊,她也是個暴力分子啊....
說了不知多久,眼見燭淚都要燃盡,婦人的體香如蘭如麝,不斷竄入鼻眼,心田,更讓二弟更蠢蠢欲動,王政終于按捺不住了。
他突得住口不言,只是盯著婦人的玉顏,再挪不開。
燈下看美人,更覺其姿容嫵媚,眉目動人。
“阿政,繼續給妾身講講你...”
霍姒還要再問,一抬頭便看到了王政直勾勾的眼神,菱唇翕動了一下,聲音突然變得細如蚊吶。
臉頰更是飛起兩朵紅霞。
“在青州的事情吧...”
細細低語,如泣如訴。
王政不置可否,只是繼續盯著,直到婦人臉頰殷紅漸漸擴大,嬌艷欲滴,雙目也變得潤意盈盈起來。
“嫂子,你瞧。”王政指了指窗外,柔聲地道:“天色已晚。”
“也不是很晚啊。”霍姒聽話的望了眼,咬了咬嘴唇,臻首卻愈發垂低了。
話音剛落,便覺一股推力傳來,隨著一聲嬌呼,婦人已是軟癱癱趴在了榻上。
“我說很晚了,就是很晚了!”
一個霸道的聲音響起。
旋即,整個屋子陷入了幽暗。
睡不到幾個時辰,精力旺盛的王政便自己醒來。
他伸腰展臂,活動了下筋骨,再看了眼睡的香甜地婦人,想起于禁的形容,忍不住搖了搖頭。
自家早該想到的啊。正常人第一次殺人怎么會像嫂子那么淡定自若。
當然...也可能不是第一次。
只是他并無繼承原主的記憶,實在不知道以前的霍氏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女子。
反正目前來看,穿越之初的親近人,似乎都是變態啊。
吳勝、霍氏、還有霍柒,都讓他嘆為觀止...
收攏心神,他唏噓地走到窗旁,往外望去。
此時天色初明,晨曦燦爛,一眼便瞧見庭院內正有兩名美婢在澆水修枝,正是那簡氏姐妹。
似是感應到他的視線,姐妹花回頭轉身,一見是王政,只聽兩聲嬌呼先后響起,旋即姐妹同時含羞施禮。
“將軍這么早便醒了?”妹妹簡嫻活潑大膽些,不時偷瞥他雄偉的身軀,掩嘴笑道:
“不若由婢子來為君盥洗穿衣?”
這感情好啊。
笑吟吟地看著這對姐妹花,王政亦是食指大動,剛忍不住點頭,卻見背后又傳來一聲嬌吟。
我靠!
醒的這么及時嗎?
王政大感無奈,人生啊,真是唏噓。
自這姐妹花入府以來,他不是沒動過念頭,只是平日原就多在軍中,而剩下的那點在宅院的時間更是全被霍姒占據。
便是心有余力也足,卻實在找不到機會啊。
他連忙干咳一聲:“且慢。”
簡嫻還待說話,卻見簡翩卻是扯了扯她的衣角,指了指身后,暗示其不要再說了。
還是姐姐善解人意啊。
王政剛目露贊許,卻見妹妹卻還是來了一句:“婢子明白了。”
“將軍若要我姐妹服侍,隨時呼喚便是,嘻!”
說話就說話,你吼辣么大聲干什摸啊?
似是感應到身后驟然變冷的目光,王政只得又回去安撫了霍姒會,才在其戀戀不舍的癡纏中抽身離開。
他剛踱步堂上,坐下來還沒多久,便聽見一陣匆忙的步伐聲從遠處傳來。
循聲望去,便見吳勝急刺刺地跑過來嚷著:“阿政,有個俘虜你要不要見見。”
“俘虜?”
聞言,王政眉頭一皺:“你這憨貨,讓你莫要濫殺時你心癢難耐,怎么可以放開時,又變性子了?”
“我事先不都說過了嗎,此次不納降,要盡誅冀州兵!”
“若有俘虜直接就地斬殺,不論什么身份,有何來歷,都不用帶來見我了!”
“不是啊。”吳勝被他一瞪,連忙解釋道:“這個人并非袁軍中的將官士卒。”
“我和于禁都覺得眼熟,好像是臨淄那個什么氏的少主。”
“臨淄?”王政聞言一怔,思忖了片刻,便道:“那便帶來見我吧。”
不多時,一隊士卒便押著一個人來到府內,上了大堂。
見那人披頭散發,滿臉都是血跡斑斑,渾身上下更是污泥遍布,瞧了好一會兒,王政才辨認出了身份,不由面色一動。
此人正是顏楚。
仇人見面,本就分外眼紅。
加上未曾逃離虎口,更眼見天軍不留俘虜,顏楚自忖此次必死,索性破罐子破摔,再無懼意。
他一臉桀驁不馴地盯著王政,更是冷笑連連。
見他這般模樣,一旁的吳勝登時勃然大怒,直接便讓士卒按住他的肩膀,想讓顏楚跪倒。
“本公子名門出身,復圣后人,只跪天地君親師!”顏楚一邊奮力掙扎,一邊破口大罵:
“爾等賊寇,豈配受吾大禮?”
“小婢養的!”吳勝大怒,直接親自上手,先是一記耳光,直接打的顏楚牙齒脫落,血沫橫飛,隨即又是一踹。
四階兵的力量自不是常人可以接受。
劇痛之下,顏楚膝蓋一軟,終究不甘地跪倒在地。
倍感屈辱之下,顏楚立刻便再昂起頭,嗔目喝道:
“賊子,要殺便殺,何必如此折辱?”
“你這廝還敢嘴硬?”
吳勝兇芒暴漲,直接便將手按在了刀柄,心中殺意沸騰,剛要動作,王政卻是輕咳一聲,制止了他。
看向顏楚,王政溫和地笑笑,故作訝然道:
“顏公子為何身至瑯琊,莫非是你們臨淄顏氏要認祖歸宗不成?”
“只是既如此,也該是去瑯琊縣啊,如何來我開陽,更入了袁軍,與文丑這等禽獸為伍?”
“豎...”
顏楚剛要喊出蔑稱,卻見王政眼神驟然轉冷,目光如刀地盯視著他,竟生出莫大威勢,讓他后面的話再也無法出口。
吾死都不懼,為何還要怕這豎子?
暗恨自己的不爭氣,只是那仿佛本能般的反應,終究讓他悻悻地改口:
“黃巾賊寇,人人得而誅之,吾隨文丑而來,自然是與汝為敵,如今落汝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與我為敵?”王政啞然失笑,大搖其頭:“顏公子,你一文弱儒生,不能上陣殺敵,又非徐州之人,不熟山川地貌,便是隨文丑而來,又如何與我為敵?”
“何況當日在臨淄時,我天軍對你顏氏也不曾冒犯。”
王政好奇地問道:“顏公子為何對我懷有敵意?”
見他和顏悅色,說辭這般客氣,顏楚終于回過味了。
這豎子....沒準備殺我?
想到此節,哪怕被當做無用之人,顏楚也是不怒反喜,更重燃求生欲望。
豎子若不想殺他,那他自然不會繼續嘴硬了。
來徐州的真實原因此時也不便出口,于是話鋒一轉,只是支支吾吾道:
“吾也是被文丑所蠱惑...”
聽完顏楚很是牽強的解釋,王政故作不知,只是哦了聲,擺了擺手:
“既是誤會一場,那便揭過不提了。”
說罷,便示意吳勝為他松綁,更請他入座,攀談了片刻,又讓士卒們帶他去一處靜室修養。
直到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吳勝忍不住問道:
“阿政,為何要留這廝性命?”
“怪哉。”聞言,王政側頭看他,神情似笑非笑:
“你帶他來見我,難道不是為了讓其活著,只是為了讓我見他一面不成?”
“誰知道他這般嘴臭。”吳勝撓了撓頭,解釋道:“本是想著你見他一面后,咱們可以他為質,去讓那臨淄大戶出筆錢財贖回他。”
“嗯,此言不差。”王政看著廳外,頷首認可:
“以他為質,是個好法子。”
“除此之外,此子亦有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