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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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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早晨,除了蓬勃的朝氣外,還有難得的涼爽。

  大戰后的下邳城,顯得異常的安靜。

  直到不久后的城門之上,接到命令的士卒敲響了瞭望樓的鼎鐘,雄渾悠揚的聲音將夜宿樓中的群鳥驚飛,在黎明的天空慌亂飛舞,同時也打破了寂靜。

  徘徊下邳多日的大霧,便在此地易主之后,突然間盡數散去了。

  城池的景觀開始變的清晰,通透,一目了然。

  即便天軍進駐下邳后,依舊按照慣例首先高聲宣告了安民令,可即便是戰亂后又過了五六日,可或許是因為新主乃是惡名昭著的黃巾賊寇,大部分百姓們依舊緊閉門戶,不敢隨意走動,便導致此時的街道上除了巡邏的兵卒之外,少見人影。

  內城鐘聲之后,外城又響起了嗚咽地號角連連。

  那是軍營的方向。

  隨后不久,無數士卒們一個個小跑地出了轅門,按照慣例,這本該是去校場操練的時候,可今天他們卻分成了幾批,從城外到外城,再從外城到內城,紛紛整齊的列隊,做著清街、設防、警戒...

  以及迎接的禮儀工作。

  在有昨日已有天輔營的傳令兵挨部挨營的做了通知,說奉徐少校的命令,今日午時前,禁止閑人出行,膽小的竊竊私語,膽大的出言詢問,卻原來是之前親自率軍去追擊偽州牧劉賊的天公將軍王政,下邳,乃至如今徐州的真正的主宰,據說已開始返程,亦會在今日抵達下邳。

  如今的下邳城內,可謂天軍將官盡數匯集,不僅有徐方,于禁,潘璋等人,連之前駐守下相的吳勝亦在前日道來,只是說起來三人的官職雖都是少校,不分高低,可基本上自起事以來,每每攻克一座城池,后續的收尾工作幾乎都是由徐方總領負責,某種程度上已成了一種默認的事實,下邳也沒有例外。

  也就間接地等于將最高的指揮權交到了徐方的手里。

  而此時,一群在城門等候的文武之中,他自然而然地也站在了最為中心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日頭漸漸高起,氣溫漸漸升高。

  直到眾人的額頭都開始冒汗時,遠處卻還不見絲毫動靜,吳勝第一個按捺不住了,他本就缺乏耐心,何況他們這些武將披甲戴盔的,更是受不住悶熱。

  一邊擦著汗,他一邊湊到徐方的身前,問道:“阿方,將軍到底什么時候到啊?”

  “這都快午時了,連個人影都不見啊。”

  “稍安勿躁。”徐方瞥了他眼,淡淡地道:“將軍之前追劉備軍到了沛縣,后面見其踏入了豫州終于作罷,派人傳書已在回程路上,后面我亦派出哨騎,便在前日,將軍已到了呂縣,距下邳已不足百里,若無意外,今日必然會到下邳。”

  “這樣啊。”吳勝撓了撓頭:“說起來劉備竟然沒北上去青州,北海,反而一路南下去了豫州,倒是出人意外啊。”

  “他之前不是什么平原相么?丟了徐州不回老家,去那豫州是何道理?”

  徐方還沒回答,一旁的于禁卻是笑著插嘴道:“青州如今更不太平,劉備不可能去的。”

  “文則兄所言不差。”徐方道:“之前糜家也傳來過情報,如今袁紹長子袁譚正和公孫瓚委任的青州刺史田楷交戰,平原北面是渤海郡,西面是清河國,不是袁軍屯扎之地,便是戰事激烈之處,劉備亦是公孫瓚的之交,此時哪里還敢回平原?”

  “至于北海...”徐方連連搖頭:“孔融一介儒生,本就自保艱難,劉備若逃去北海,這等于是將我軍也引過去了,此落咎招禍之舉,劉備素有仁厚君子之名,不論這是沽名釣譽還是事實如此,應也不會去做的。”

  這樣啊...

  吳勝點了點頭,還要再說,卻在這時前方塵土飛揚,一騎迅速奔來。

  “報,將軍大軍已至下邳十五里外,兩個時辰內,應該就到。”

  這是徐方派出的探馬,為了迎接王政,他昨日開始便已安排,三里一報。

  聞言,眾人精神一振。

  有句話叫窮寇莫追。

  若按照原本的計劃,王政本沒準備和劉備死磕的,最起碼不是在此時死磕。

  劉備撤離下邳,便等于放棄了徐州,那便可以了。

  何必窮追猛打,結下死仇?

  可千不該萬不該,劉備選擇的突圍點是武原,而武原的守將卻是張饒。

  最麻煩的是,張饒還被關羽給砍了...

  說起來可能有些無情,在王政的心里,張饒的分量其實不算太重。

  其既非吳勝、徐方這樣的總角之交,嫡系人馬,有著深厚的情分存在;亦非于禁、潘璋這等早被歷史蓋章過的名將之流,能力價值都非常重要。

  為了一個張饒,本是不至于的。

  可問題是,在大部分天軍的眼里,張饒的重要性,卻高過了徐方、吳勝,更遠勝于禁、潘璋這等降將。

  因為張饒曾是三十萬青州黃巾的渠帥!

  而直到目前為之,哪怕麾下軍隊的規模連連擴大,兵卒里單論人數徐州籍更早已超過了青州籍,只是最重要的系統兵里...

  卻還是后者占比更多。

  更不要提軍隊里的中層將官了。

  這樣的情況下,為了保持士氣和軍心,王政也不得不做點事情,來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當然,自高熊之后,再次折損一員大將,還是系統認定的英雄模板,若說王政完全無動于衷,那也不可能。

  他一樣是有痛惜,憤怒的。

  這般于公于私之下,最后便形成了奔襲千里追劉備的一幕,直從下邳追到了他老祖宗劉邦的龍興之地,沛國沛縣,方才作罷。

  畢竟已經到了盟友袁術的地盤了,王政有了借口,正好見好就收。

  當然,劉備既走了,若按道理來說,王政更應該留在彭城國,畢竟下邳此時已無外敵,彭城卻還有只老虎蹲著,不過思忖再三后,在和張昭溝通之后,王政還是向著下邳繼續開拔。

  甚至還特地令人提前通知了徐方,而他這邊亦是大張旗鼓,一路緩行,目的便是宣揚軍威,鎮定人心。

  徐方聞弦歌而知雅意,幾乎瞬間便領會了王政的意思。

  外敵已攘,接下來要做的,自然便是讓整個徐州都盡快地安定下來,老百姓倒好說,那些遺留的世家,官員卻是要恩威并施的。

  所以王政只是提前通知了他,并沒有額外囑咐什么,徐方卻早已經將此事在全城通傳,更領著全部文武官員出城迎接,弄出好大的陣仗。

  要說起來,下邳攻克后的收尾工作,其實是最為輕松的。

  不僅是官員,士卒的投降非常輕易,各路世家們亦是從城門大開的第一時間便極度配合,畢竟下邳這段時間可說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三方輪番交戰,但笑到最后的勝利者,卻還是年紀最輕,身份最低的王政。

  而說起來,此時此刻,同樣的一座城池,在劉備手里是孤城困守,若落入袁術手里也無非是開疆擴土,可當它城頭的旗幟姓王時,意義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這代表了徐州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瑯琊、彭城、東海、下邳...

  這位新主人對四處郡國都有著實際且完整的掌控力,這份權柄甚至超過了之前的州牧陶謙!

  若是加上另一個位處兗州的泰山郡,以及暫時未定歸屬的廣陵郡...

  便是堪稱恐怖的六郡人口、地盤...

  這樣的實力,便是放眼整個天下,亦是當得起強橫二字了。

  要知道在興平二年的此時,尚未吞并公孫瓚基業的袁紹,地盤也不過是冀州全境加上并州部分地區罷了,而袁術的揚、豫二州,也都沒有實現全境的統治。

  加上他的年紀之輕,起事之速,乃至最為人詬病的黃巾身份,亦在如今被袁術送的一張名為徐州刺史的遮羞布蓋上了,便導致這段時間前來投奔的文人士族著實不少。

  不過就徐方所感覺的,人雖然多,人才卻是一個沒有。

  他雖好讀書,自家卻不是那種死讀書的類型,更是見過張昭、禰衡這樣的人物,更從不覺得夸夸其談,空話連篇的腐儒能對將軍的大業能有什么幫助,所以至今為止,那些蜂擁而至的,無論是城內城外,徐方卻連一個官身都沒給過。

  等不多時,又有一哨探快馬回來,言道王政的車駕已出現在十里內了。

  徐方忙打起了精神,一邊命令擊鼓奏樂,一邊在雍容典雅的樂聲中,和吳勝等人一起翻身上馬,率隊前迎。

  一行人剛策馬沒一會兒,便見前方地平線處先是顯出旗幟如林,隨后便是幾千士卒步伐整齊的身影。

  待行到近處,更見人人士飽馬騰,盡是虎賁,自有一派剽悍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當頭之將,年紀輕輕,并無披甲戎裝,只是輕袍玉帶,腰懸長劍,行在千軍之前,帥旗映襯身后,古劍、禰衡等文武分別隨行左右,眾星拱衛,正是王政。

  尚有好一段距離,在徐方的帶頭下,眾人齊齊滾落下馬,納投拜倒,齊聲高呼:

  “末將拜見天公將軍!”

  見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王政持韁停駐,臉上亦露出笑容,一邊輕盈地縱躍下馬,一邊沉聲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

  先將徐方攙扶起來,又對著吳勝、于禁等人一一頷首,視線再瞥向后方,看到許多俯首的人里不少都沒見過,又選了幾個年長的一一扶起。

  “諸君都乃本州賢才,更是德高長者,不必動輒大禮,政一介小子,可消受不起啊。”

  這自然是客氣的說笑,他王政要是都消受不起了,那如今這徐州還有誰能消受?

  不過上位者若是要說笑,哪怕一點都不好笑,下位的也要配合陪笑不讓冷場。

  有識趣地更是立刻奉承道:“刺史文韜武略,兩者皆長不說,更如此仁厚憐才,有此賢主,真乃我州萬民之福也。”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

  前世王政為一平民時,最不屑身邊有人因善于逢迎而獲得成功和名利,只覺這等靠著阿諛馬屁得志的大抵都是小人,可如今他成了被阿諛、拍馬屁的一方時,卻再無不屑,更不以為意了。

  愛聽好話乃是人性。

  所以如果有人是靠著這方面得以進位,并不算是什么過錯,也不代表這個人就真的只會拍馬屁,戴高帽,再無其他才能了。

  甚至若是真有這樣的人,在自家的麾下獲得了成功,那也只會是他這個天公將軍識人的問題。

  故此,他只是微微一笑,自顯君主的氣度,一邊與這些人閑言數語,一邊和徐方,吳勝等敘過別情,便在眾人的引領下,向著下邳城緩緩邁去。

  城門口鼓樂齊鳴,王政當先而入。

  此時幾乎所有下邳人都已經知道了今日這番陣仗是為誰而設了。

  徐方命令清街,禁止百姓出行,卻不禁止他們趴在窗邊,透著門縫去觀看,如今很多住在其它地方的居民,大多都聚集在了相識的臨街人家里,各個翹首以盼,想要看看那位天公將軍的廬山真面目。

  上次攻破下邳城時,王政也曾登堂入室,只是那會他逗留不過片刻,加上當時兵兇戰危,人人都求神拜佛,祈禱自家能安然渡過這場禍事,哪里有心情去對他評頭論足,自然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如今卻是不同了。

  天軍入城時雖說過不會擾民,當時卻沒幾個人信,畢竟底層人有時候反而最是實際,只看行動,不聽空話,到了這幾日下來,見這群黃巾賊寇真的秋毫無犯時,心中的害怕和惶恐漸漸消散后,對于王政這個眼見要主宰他們未來禍福的存在,自然便來了好奇。

  這個名字,下邳人并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從其率領青州黃巾踏入徐州的土地的第一刻開始,這大半年來,這個名字就時長出現在眾人的身邊,別人的交談里有他,他們自己的言語里,也一樣有他。

  隨著王政攻無不克,屢戰屢勝,這個名字被提及的頻率也愈發多了,若說在士族大戶之間口口相傳的,是其的實力、兵馬,出身,那么在平頭老百姓這里,更多是卻是那些查無實據卻更顯神秘的傳聞。

  如大賢良師張角的轉世化身...

  又比如萬古一逆賊王莽的血脈后人...

  前者帶來的,是除了“天賜神力”之外,還有諸如撒豆成兵,吞云吐霧云云。

  至于后者,則讓人聯想到虛無縹緲的天命,黑龍水德之流了。

  總而言之,傳什么的都有,如今好容易有機會見著王政本人,沒人不好奇的,于是王政所過之處,沿街屋舍內盡是男女老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雖早聽說了這位刺史很是年輕,可當真見到其人露面眼前,依舊讓不少人大感意外。

  無數人在心中勾勒出無數個王政的的形象,或是兇惡,或是粗壯,或是威嚴...

  竟沒一個與真人相符。

  看著那個時不時與左右輕言歡笑的少年,相貌平凡不說,如今身著常服之下,更是半點不見一個將軍應有的威風煞氣,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便是...

  天公將軍,就這樣?

  可雖是這樣想著,不知為何,眾人有的只是意外,卻無失望。

  因為所有人在第一眼后,便下意識地明白了一件事情。

  這位天公將軍,僅僅是看似普通而已。

  若真是一個普通的人,那便本應該被并騎而行的那位徐少校搶走所有的目光和注視了。

  徐少校可是實打實的的英俊玉郎,器宇軒昂啊。

  可幾乎所有人的第一眼看向的,都是徐方身邊的王政,后面一直注視著的,也始終是王政。

  有人發現了這點,卻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只得由衷感慨:“徐少校已算是出類拔萃了...”

  “天公將軍卻更有大官的樣啊。“

  這時正好有一列天軍路過說話者的門戶之外,聽到這話,忍不住傲然道:‘我天軍甲士百萬,謀臣如雨,猛將如云,如徐少校這樣的雖然不多,也有那么百來個的..’

  “可像咱們將軍的,卻只有一個!“

  這話卻是扯淡了...

  兩三個謀臣也算如雨的話,那得是多嚴重的旱災啊?

  至于猛將如云...若是如此,王政也不必因為怕手下給關張送人頭,而要親自追擊劉備的殘余了。

  見那天軍主動搭話,那說話的人登時嚇得不輕,不敢再說,一旁的另一家門戶卻透出一句問詢。

  “軍爺,聽說將軍這次出城是去追擊州..劉備的軍隊,不知道怎么樣了?”

  “還能怎樣?”聞言,那天軍怪眼一翻,也不管這些人看不看得見,以手作勢嚷道:‘自然是殺的干干凈凈!’

  聽到這話,附近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更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嘟囔道:“那劉州牧呢?也死了?”

  嗯?何人這般大膽,竟還敢這樣稱呼劉備?

  那天軍大怒,瞥目瞧了四周半天,始終沒尋到剛才那個聲音的來處,只得不甘地哼了哼。

  “爾等如今乃是將軍所牧的民了,將軍治下雖是寬厚,卻也不可胡亂說話!”

  “什么劉州牧!是劉賊!大耳賊!”

  “將軍親自出馬,此賊還能有什么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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