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騎砍三國之御寇 整個大半夜,在王政的命令下,徐州軍羊攻了整整七次。
不知不覺間,在伍元的引路下,天誅營也分批一點點地潛入了接近兩百余人,雖然這個程度的兵力還不夠穩妥,不過眼見曙光隱隱漸露,王政覺得不能再等不下去了。
一方面是時間對于他這邊極為寶貴,另一方面,則是一旦天亮,想要再行潛入人手的難度自然變大不說,還有可能讓高覽和冀州軍提前發覺,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兩百多三階兵,其實按道理也是足夠了,畢竟王政要的是焚毀糧草,又不是全殲這支冀州軍,只要能出其不意的從后山殺進去,點燃火焰,且拖延住敵人救火的速度,一旦赤焰沖霄,便足以決定整個戰局了!
建安元年的初春依舊有些凜冽,尤其是前段時間雨水頻發之下,在野外在草木繁茂的山中摸黑呆上一夜,而且不能發出聲響,絕對是一種漫長的煎熬。
伍元和天誅營不好過,在山頂上的冀州守軍也同樣如此,被王政的疲兵之計搞得一夜沒怎么休息后,很多士兵眼圈都有些發黑,心中更是窩了一團火氣。
至于徐州軍這邊,這種戰術施展下來,兩方的士卒其實都是徹夜無眠,沒有休息,只不過相對而言,無非是王政這邊的人馬在精神上沒那么難受罷了,而且他這邊人數占優,便可以稍作一些輪換,讓一些吃不消的新卒可以稍作休息,不至于把他們徹底累垮。
當然,在朦朧的夜色徹底消散的最后一個時辰,兩邊都消停下來了。
隨后不久,陽頭初初冒起,泛黃的霧氣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升騰著,逐漸消散。
便在這時,一夜未曾停歇的戰鼓聲再度擂響!
伴隨著低沉的戰鼓聲,高覽勐地一躍而起,死死地盯著對面,竟是下意識地便猜到了。
這一次徐州軍不會是羊攻了!
果然,便見前方的視線盡頭,先是出現了無數微小的黑點,逐漸擴大,慢慢增多,向著山頂呼嘯而來。
在高覽的盯視下,那些人形身影漸漸清晰起來。
高大的身軀,精良的盔甲,鋒銳的武器,以及一雙雙滿是殺意的熾熱睛眸。
明明人數不過千人,可這支軍隊這般勐沖過來,竟帶著勢不可擋,所向披靡的威視,讓高覽在驚訝中感到不安,更在那如巨獸咆孝的戰鼓聲中立刻便有了判斷。
敵人動用精銳了!
“敵襲!”同時間,冀州軍這邊負責警戒的哨兵也很快就用驚慌的聲音提醒著同僚:“速速列陣!”
先前鼓聲再度響起的時候,因為天色還沒完全放亮,很多冀州軍下意識的以為這仍舊是騷擾,心里很有些煩躁和不以為然。然而當哨兵說到敵人的先鋒便在這幾聲鼓響中已迅速沖過了幾百步時,他們也慌了起來。
這已是接近了守軍的防線了!
也幸虧高覽當機立斷,如果不是他昨夜下達命令所有人放棄回營,而是就地披甲坐下休息的話,以昨夜的那種情況,恐怕現在袁軍便很難迅速集結,如今雖然一夜無眠精神上頗有倦怠,可意識到徐州軍這一次是要動真格地了,這些袁軍士卒卻很快的組織起來。
盡管身體仍舊有些僵冷,帶著濕氣的山風也讓衣甲有些潮濕,但在王政帶人攻上來的時候,遇到的卻是已經完成了整隊列陣的冀州軍。
這無疑讓王政有些驚訝,不過已經發起的攻勢,自然不會因此停止。
隨著他一聲令下,這一次是天誅營再次沖殺在了最前!
同時由于接近山頂之后,地勢開始變得平緩,也更加開闊,徐州軍能夠同時投入的兵力增加了不少。很快,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就帶著對勝利的渴求,跟敵人碰撞到了一起。
喊殺聲、金鐵交擊聲、被砍傷的慘叫、箭雨破空的銳嘯和射到了盾牌上的鏗鏘之音。
為了盡可能的吸引冀州軍隊的注意,這一次王政基本是全力以赴了,更是不惜損耗,讓天誅營沖鋒在最前,正是為了大有一波攻勢打垮守軍的意圖,同時先造成優勢,再讓那些目前只能打順風仗的新卒一擁而上,將優勢擴大為勝勢。
當然,山地畢竟不同平原,就正常而言,這樣過于密集的兵力投放對作戰的效率提升十分有限,畢竟地形先知難以全數施展,但這樣的聲勢之下,便會迫使守軍也必須投入更多的兵力抵抗,哪怕并不成正比。
高覽果然不敢大意,不僅設立了雙重防線,更開始充分利用了地形來抵抗徐州軍的進攻,但即便如此他卻沒有和王政一樣底牌進出,而是在后方的村寨中藏了一手,還安排了一個接近六百人的部曲。
一方面,萬一打成持久戰,也隨時可以接應輪換。糧倉始終要有人看管,另一方面,糧倉始終要有人看管,
雖然早在第一日來菟裘山時,高覽已確認過,只有正面一處上山的道路,這代表著只要守住這一條通路,擋住敵人,糧倉便不會有任何問題,但畢竟事關重大,何況他高覽本就不是袁紹父子的嫡系人馬,愈發不敢犯錯,所以即便明知如此,依舊不敢大意,可謂十分的小心謹慎。
不得不說對手的穩妥給通過后山爬上來的伍元等人帶來了一點麻煩,但也僅僅只是一點罷了。
原因很簡單,在正面的激烈戰斗下,就算留守在村寨內的守軍,也沒幾個有心思巡查后山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放到平日里,或許還有帶隊的將官訓斥他們,但眼下情景就連將官也都無暇旁顧。
更重要的是,留守在村寨內的守軍,是分散在各處的。
這無疑給了伍元逐一擊破的機會。
在王政大軍趕到之前,伍元在和那個獵戶同行刺探的幾次過程里,不僅把如何從后山攀爬上山頂摸地純熟,也對袁軍軍糧的存儲點大致摸清了。
此刻,稍做休整后,已經秘密登山的近三百名天誅營士卒便按照伍元的分析判斷,借助山上澹澹的霧氣掩護,開始兵分兩路,分別行動。
第一路,直接從村寨的西面進入,
在伍元的引路下,一群人悄無聲息的沖了進去,一直到從后院闖入走了百十多步,才首次遭遇了一隊守軍。
嗖嗖嗖!
幾乎是一瞬間,十多名百步狙擊同時拉開弓弦,隨后便見箭失如蝗一般激射而去,對面的袁軍不少人臉上的驚訝甚至還沒消散,轉眼就被射倒了大半。
“敵人沖進來了!”
等伍元帶人勐撲上來時,百步狙擊已在頃刻間射了三波,收割走了大半人的性命,這時僅存的袁軍終于意識到了,大驚失色的喊了出來。
但是太晚了。
又是幾聲慘叫聲后,天誅營幾乎是以碾壓之勢將殘余的袁軍迅速擊殺,然后看也不看,旋風一般繼續往前沖。
此時另一邊的廝殺正是激烈,人聲更是喧囂震天,尤其是徐州軍得到了王政的吩咐,有意弄響動靜以幫后山的行動遮掩,因此這邊的喊聲,竟然沒能第一時間落入外面的袁軍耳中,直到越多越多的敵人如狼似虎從后山方向沖出來,第二處哨點處的袁軍士卒才驚覺不對。
“徐州軍混入村中了!”
十幾名袁軍士卒一邊高喊,一邊迎面沖了上來企圖拖住敵人。另外一部分則立即掉頭,一邊往外跑一邊呼叫增援。然而他們卻不知這次從后山潛入全是天誅營中的精銳,幾乎個個都是三階兵種,同等數量他們都未必能敵,何況如今以寡敵眾?
頃刻間擊潰對手微不足道的抵抗后,伍元等人絲毫不停,繼續深入進去,左拐右繞之下,再度剿殺了聞訊前來阻攔的幾波袁軍后,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看著眼前一幕,包括伍元在內,人人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氣,眼中露出了興奮和惋惜夾雜的神色。
那是一袋袋裝滿了糧草的布袋,摞得如同小山一般高!
興奮的是,這里的糧草越多,燒毀后對冀州大軍的打擊就越大。惋惜的是,如果此處離奉高的距離能遠一些,守軍的實力再弱點,他們完全可以將這里奪下,然后設法將糧草運走,而不是如此浪費的付之一炬。
如今的王政,如今的徐州,如今的天軍...
也同樣缺糧啊!
不知道誰先嘆了口氣,隨后,一袋袋火油在猶豫中還是被潑到了糧袋之上。
隨后,空氣中開始滋生一股刺鼻的氣息,并迅速蔓延而開,充斥在整個糧倉內。
在伍元這一路人已經率先殺到預定地點時,另一路王熊帶領的人馬也行動了起來。
相比伍元,王熊畢竟的第一次來,哪怕有老者提供的村寨地圖,在時間上還是稍微多花費了一些,等他們出現在另外一處存糧點時,此時西面那邊的異動已經逐漸傳開。
趕過去的冀州士兵,甚至都沒看到天誅營在到處潑灑的火油,光是聞道那個刺鼻的味道已是人人驚恐的大叫了出來,一邊發了瘋地進攻,企圖趕跑徐州軍后設法滅火,一邊開始四處召集援軍。
但就在守軍注意都被西面吸引,他們卻不知道更加危險的情形,即將要在村寨的東面上演了。
將攔路的一隊袁軍徹底全殲之后,王熊等人同樣看到了幾乎堆滿好幾個房舍的糧食,有士兵忍不住抽刀在糧袋上劃拉了一下,割開了一個口子,登時就看到無數白花花的大米從里面流出,滑落到地面,嘩嘩作響。
“上好的臨淄米啊。”
有青州籍的士卒砸吧了下嘴巴,嘖嘖嘆道,說起來,他們也很多年沒嘗過家鄉大米的味道了。
來徐州后,自然是沒什么機會,至于來徐州前么...
卻是沒那個資格了。
而這些之前身份是的流民的人眼光更是老道,隨意打量一番,掂量一下,便清楚光是眼前這處糧倉所存儲的大米,怕不也有近萬石了。
要是放到收成不好的年歲。不知道能救多少人命,甚至對于如今的王政和徐州而言,亦是一筆很大的收成啊。
可惜...如今卻要悉數焚毀...
盡管心中有些不舍。但在場的人斗很清楚自己是來干嘛的。
糧食自然是活命之物,可既然是敵人的,那便成了威脅不比刀劍遜色的殺器!
帶不走就只能燒毀!
統統燒毀!
趁下一批敵人還沒趕來,眾人四散而開,忙不迭地潑灑起了火油,又將周圍的一些干草枯枝堆積起來,畢竟每多一個火點,每奪一份助燃物,冀州軍想要撲滅大火的難度都會成倍提升。
不久之后,當忙活的差不多的時候,幾乎同一時間,伍元和王熊紛紛帶頭扔出了火把。
隨著陸續的火把拋出,大火迅速蔓延開來,黑煙滾滾,沖天而起。
滋滋聲中,無數的糧食化為灰盡的同時,火勢迅速擴大,化成火海,將菟裘山這個在東漢初年便靠山而居的百年老村迅速的包圍起來,帶向了徹底的毀滅。
不多時,沖天而起的火勢到了連前線的士兵都能看清的地步。
徐州軍這邊看到山頂上的火焰和黑煙,自然是歡呼振奮。
反觀冀州人這邊,本就不怎么穩當的軍心士氣則是飛流直下,頃刻間跌到了谷底。他們的職責就是看守觀內的糧草,現在防線還在,糧草卻完蛋了!
所有的冀州士兵都清楚,那些糧草一旦燃燒起來,到底能有多么可怕 整個山頂,村寨內外,都會在火海中化為一片廢墟。
“快,回去救火!”
高覽的身體一片冰涼,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組織的如此嚴密的防線,還被敵人設法潛入進來。盡管想不清楚敵人如何做到的,但眼下自己和整個守軍的生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設法滅掉大火。
他甚至顧不上擋住對面的徐州軍了,除了兩個已經投入陣線中的部曲,剩余的士兵包括他自己全都瘋狂地回頭往村寨中跑去。
擔心仍舊有被撲滅之虞,為以防萬一,伍元和王熊的人馬并沒有立即撤走。而是在堅守了片刻,付出了不小的犧牲后,才趕在大隊的冀州人蜂擁趕來前。開始且戰且退退向了后山。
對于這些罪魁禍首,高覽和冀州軍自是人人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碎尸萬段,可此時他們卻已沒心情也沒工夫去追殺這些敵人了。
因為他們要做更重要的一件事,滅火!
無數袁軍帶著無奈折返回村,爭先恐后地投入了滅火之中,然而這山上的水源本就不多,除了幾口深井便是一處清潭,平日里就算供幾千守軍飲用都比較勉強,這也是山上為什么守軍不多的原因之一,現在想憑這點水去撲滅已成沖天之勢的大火?
沒過多久,所有人都頹然地停止了拿著木盆、木桶盛水撲火的動作。
因為火勢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
一桶水澆過來,火勢僅僅稍稍減弱,就緊接著重新旺了起來。等下一桶水過來時,火勢已經恢復了原狀,甚至開始往更遠的地方蔓延。這一幕大概是最為生動地詮釋了何為杯水車薪。
最先燃起大火的地方,地面被燒的焦黑,溫度高的附近十幾米內無法靠近人。遲遲沒有人撲火的東路火點,最初起火的兩處糧倉已經開始向四周擴散,形成了多達十幾處、總面積達數士畝的巨大火場。
這種火勢,對于技術條件有限的封建時代,已經屬于絕對無法撲滅的級別。
冀州士兵手中的木桶,在汪洋恣肆的大火面前卑微的可憐,甚至到了連讓火海波動一下都辦不到的程度。
唯一能阻止它的辦法,就是放任它將能引燃的一切徹底焚毀,燒到沒東西可燒 親自趕來的高覽,遠遠看到這一幕,臉色掛滿了絕望。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需要在考慮如何滅火了,而是要趕緊想辦法把人從中撤出來。如若不然,等火勢進一步失控、傳開,整個都會被吞沒,所有留在里面的冀州士兵全都會變成一具焦尸。
然而撤又能撤到哪去呢?
賊人能夠潛入進來,固然意味著還有一條生路,但從潛入人數就能推斷,那條路絕對不會好走。不然的話,涌上來的就不止這點人了。而除了那條有限的退路外,他們唯一能選擇的生路,也已經被對面數千人的徐州軍徹底堵死了!
當初袁譚和郭圖選擇菟裘山為糧倉地點,自然是看中了其山形險峭,易守難攻,可這樣的地形,一旦被敵人突破或者包圍,卻也同樣代表了生路斷絕,坐以待斃!
甚至如果不是高覽提前做了準備,為防止敵人燒山,在山頂周圍砍出了一條隔離帶,算是給自家拉了一道保險,如今王政甚至只需要守在原地堵住他們的去路,就能坐等火勢向山下蔓延,將所有的冀州軍全部燒死!
可就算這樣,也不過是茍延殘喘,最終同樣是死路一條。
后面是一片火海,前面是數倍于自己的敵人,他麾下如今的步卒又累又餓,水源輜重什么的也都失陷在火海內,軍心士氣更是蕩然無存,還怎么打?還怎么撐?
退一萬步說,即便此戰給他高覽僥幸逃出,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畢竟一旦糧倉被焚的消息傳到前線,袁譚但凡還有一點理智,第一時間便會立刻撤軍!
否則一旦消息泄露,軍心動搖,恐怕想撤回青州都難了。
而這一戰勞師遠征最后卻換得寸土未得的結果,以袁譚的心性,必然會找人問責,高覽不覺得對方會放過自己!
與其那樣,還不如死在這里好了!
便在這時,徐州軍先前咄咄逼人的攻勢反而放緩了,開始緩緩收縮,隨后無數人相繼高喊起來。
“投降不殺!”
“棄械不殺!”
彷佛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打消了袁軍最后的一點戰意,哐當聲中,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沒辦法,這個情況下,投降已成了唯一的生路了。
看到周圍一個接一個的身影屈膝伏首,高覽呆立在了原地,茫然四顧,除了身邊幾個跟隨多年地親軍還握緊了刀劍之外,山頂上的袁軍如今已大半跪倒在地,入目所及,便是驚慌和絕望。
哎,事已至此,夫復何言?
他嘆了口氣,拔劍回轉,正欲自刎之時,腦海中掠過自入袁紹父子帳下以來的種種境遇,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猶豫。
吾亦堂堂七尺大丈夫也,自不可貪生畏死!
可為袁本初父子這等庸主盡忠效死...
高覽終究是有些不甘,不愿,更有些不屑!
這么一遲疑間,旁邊的幾個親兵已經注意到高覽的異常,嚇了一跳,此時也顧不得逾越了,趕緊一擁上前,把劍奪了下來。
“老爺,萬萬不可啊!”
“咱們也降了罷。”
隨后,不知怎么地,就在周圍幾人的勸說下,高覽也扔下了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