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饒縣,縣衙。
此時夜深人靜,本正該是酣睡入夢的時刻。
王政卻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了許久。
在系統多次加點之后,他的體質遠超同人,也帶來了驚人的旺盛精力。
平日里本也就睡幾個時辰,遠比常人短了許多。
今日心情亢奮,激動難抑,卻是愈發難以入眠。
這讓他想起前世為了游戲熬夜的經歷。
終于,他還是起身了。
隨意掛了件披風便推開門戶,走出屋子,來到了縣衙庭院。
放眼過去,園里一片孤黯,萬籟俱寂。
他想了想,先是通過游廊來到后廚,再折返時,已是拎了一樽酒壺。
到了庭院的涼亭內,王政點亮了幾盞風燈。
晚風徐徐。
此時月色燈光相互交融映襯,將池塘沐浴在一片淡黃的光暈中。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便如他此時的心情。
坐在石凳上的王政,笑了笑,一邊仰首飲酒,一邊暗自感慨。
造反至今,他已經幾個月沒有過這般閑情逸致了。
穿越之處,固然諸多磨難,而到了如今,勢力雖說并不算大,做個土皇帝卻已然輕而易舉。
只是無論在趙縣時,還是如今身處廣饒,王政卻從來沒動過個人方面的心思,享樂方面的動作。
倒不是他天生賤骨頭,患上享不了富貴這樣的奇癥。
開玩笑,宅男會愿意吃苦?
實在是因為目前,實在沒到享用富貴的時候。
在張饒趙宏看來,王政劫掠了兩處縣城所有財富,應該是富得流油。
而在王政自家看來,卻還是窮。
因為他對自家部隊的要求,無論戰力還是裝備還是所有的相應配置,包括軍功封賞來激勵所有人的士氣和榮譽感,都絕對不是其他黃巾賊寇可比。
這樣的要求之下,之前所有的積蓄添上,其實還是在資源裝備上面臨著僧多粥少的窘迫。
這個時候,即便有系統保障大部分的服從和忠心,王政也實在不好意思自個玩起奢靡。
還是從我做起吧,他想。
推行簡樸,希望上行下效。
所以生活狀態上,除了住的好點,未必比當初那個小小什長時期好多事。
便如如今的縣衙后院。
除了自家,霍氏母女,以及吳勝徐方等一些最親近的人帶其家眷居住外,幾十間的屋子卻大半還是空置。
因為王政把所有的前任縣令的奴婢仆從一個未留,皆都已統一安置出去。
或是做了民夫雜役,或是安排進了女軍,負責軍隊的后勤和日常工作。
幾口便飲盡一壺,王政砸吧砸吧嘴唇,卻是意猶未盡。
他確實很開心,心情很美好。
這種因為收服于禁而充塞內心的振奮和喜悅,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人會真正明白理解。
不就是一個都尉嗎?
而對王政而言,某種意義上,這是真正零的突破。
一方面,作為一個后世穿越者,收服了一個真正意義的三國名,極大滿足了他的收集癖。
另一方面,王政終于有自信去換一個角度去看待那些在歷史上名聞遐邇的名字了。
從仰望,到平視,甚至...
高高在上的俯瞰。
王政終于確信,即便自己的開局是一個黃巾賊寇,只要努力籌謀,一樣可以做那些名將謀士的主公。
如果說穿越之后,第一次激動人心的時刻,是發現騎砍系統,讓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大爭之世也有前途和生路可言。
那么今天便是第二次了。
他凝視于禁的時候,也看到了對方身后那些更為高大偉岸的身影,比如關羽、比如呂布。
哦,對,也有系統的功勞。
想到這里,他含情脈脈地看向透明方框。
王政:將軍 等級:17
生命值:170/170
經驗值:71531
升級所需經驗:50000
力:35
敏:25
智:10
魅:30
技能:鐵骨跑動恢復說服騎術統御 從屬隊伍:
英雄:嵐之山于禁、擒羽者潘璋、游魚張饒 三階:黃巾精卒6
二階:精銳輕騎兵297,黃巾壯丁174
一階:黃巾民兵6553
主動出擊對陣六千人嗎,這一戰的戰果十分輝煌。
尤其是所付出的損傷,相比于得來的收獲,簡直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無論是張饒近萬人馬的歸附,還是那堪稱龐大的經驗值。
當然,這般野戰,又是以少打多,當王政率領軍士們長驅直入深入了敵人包圍,也同樣代表著這次又沒有多少重傷者。
所謂的傷亡,再小,也都是幾百條寶貴系統兵的人命付出。
加上之前攻占廣饒的所獲,即便今日顯露“神跡”時花掉一筆,也依舊留存了近七萬的經驗。
若是給自身使用,便是再一次的等級提升,又有一點天賦和五點屬性的獲得。
一旦加在力量和敏捷上,王政自信,足夠和此世的第一流武將正面抗衡不落下風了。
而若是加在隊伍中,勢力的增長會更為明顯。
正好讓麾下近七千的黃巾民兵全部升階至黃巾壯丁。
只是權衡利弊了好一會兒,王政還是按捺住了沖動。
他決定暫時先不使用這筆經驗值。
無論個人還是整體,目前的實力已足夠在青州境內縱橫馳騁了。
王政更希望留著這筆經驗,作為一個底牌,以備不時之需。
手指輕輕敲擊石桌,仰望繁星點點的幽暗夜空,王政想到了一個問題。
接下來,無論是攻臨淄,還是后續可以眼見的無數攻城戰,他應該如何面對?
野戰他已有足夠自信,這守城和攻城便成了他思考的關鍵。
倒不是擔心攻取不下。
王政想的,卻是如何減低自家的付出,或者說人員傷亡。
裝備上的落后,讓天軍目前形成了攻強守弱的狀態,一旦面對大城,靠血肉之軀去攻取,王政實在有些不舍得。
這就是典型的富人心態了。
幾百人時,他從不曾考慮過傷亡多少的問題。
如今系統隊伍總數已過七千之眾,他反而吝惜起來。
兵力越多,勢力越強,他反而變得吝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