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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燕人

  張乃此世大姓,便是守將姓張又何足為奇?

  未必便是那燕人吧...

  雖是這般自我安慰,只是直到哨騎將一張草圖恭敬地遞上時,王政依舊還有些神思不屬。

  好一會兒,他才收斂心神,將注意力轉到軍情之上。

  哨騎這等武人,丹青之術算不上高明,不過倒也看的明白,聽在他在旁稍作解釋,王政大致了然。

  卻是將棠邑各城門的防御做了一個概述,方方正正的一圍城墻,分段別區,外在可見的防御器具、以及負責各段防守的兵卒多寡,俱都躍入目中。

  很不錯了啊。

  看了眼那哨騎,王政暗自思忖,有系統之助,自家兵卒在單純的戰斗力上,應不會遜色天下任何一路諸侯,可在其他方面的專業性上,一番對比之下,卻是明顯的相形見絀。

  最起碼,自家天軍的哨騎之前更多是靠口述,很少能這般以圖像直觀表達。

  又細細端詳了會,將草圖遞給一旁的閻象,王政心中已有了結論。

  單看棠邑的防御措施,對面的主帥即便不是張飛,也定非無能之輩,而大致推算一番,單是這處城池的守軍便有近四千人,加上哨騎之前所言的六合峰那處亦可能埋有伏兵,雖不知數目,起碼也應過千吧?

  這般相加之下,兵力比起自家這邊可沒有少多少了啊。

  這就奇怪了。

  待閻象看完草圖,王政側頭問道:“閻先生,咱們出征前,本將記得在軍議上,楊主簿曾提過,廣陵一郡總兵力最多不過萬?”

  “然也。”閻象頷首道:“楊兄乃主公之耳目,便有謬誤,亦不會太大。”

  “可按哨騎所言。。”王政眼神帶著疑惑:“單是這棠邑城都屯兵起碼五千之數,聚集半郡之兵于前線,這廣陵太守趙昱是意欲何為?”

  “棠邑乃廣陵門戶之地。”經他這般一問,閻象也是一怔,思索了番道:“若棠邑陷落,我軍一旦再克輿國,兵鋒便可直抵郡治廣陵城了。”

  “何況堂邑和石頭城隔江相望,莫非是此人已知曉了我軍此時已有兩路攻略下邳和丹陽,深恐到時棠邑有被兩路夾擊,水陸并攻之虞,故有此著?”

  “如此來說,屯齊重兵,力保門戶不失,倒也說的過去。”

  “不然。”王政想也不想就否決了閻象的推測。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閻象在權謀乃至大局上倒是頗為可取,他也暗自欣賞,可這番言論卻顯示其出對軍伍,臨陣之上的戰術,卻不算精通了。

  “劉備如今攏共只有三郡之地啊。”王政正色提醒道:“趙昱作為新任太守,可謂是真真的委以重任,絕非無能之輩。”

  “便是不通軍事的文儒,也該會明辨形勢,分出強弱。”

  “若已得知有外敵侵入,尤其是袁州牧這樣的強鎮,以防為主自是應當。”王政解釋道:“卻絕不應該是在堂邑屯下重兵。”

  “堂邑再是門戶,畢竟城小墻低,本身的防御能力并不算強,不能發揮防守方的優勢,門戶再是重要,終究重不過廣陵城啊。”

  “大部分有些見識的,面對當下情勢,若求防守,最好的決斷便是堅壁清野,匯全郡之力于廣陵。”王政指了指壁上地圖道:“一方面,廣陵只要不陷,其后的高郵,射陽諸城俱可無恙,更可不斷提供糧草,器械,人員來支援。”

  “另一方面,笨法子有時候卻最難破解,這般純粹的堅守,咱們若要攻取,沒一兩個月都打不下來,一路人馬更被徹底牽制住了。”

  “此事,有些蹊蹺啊。”

  “將軍所言甚是。”閻象聽完后,細細揣摩后,亦認可王政的推論,頷首道:“那依將軍之見?”

  王政微微搖頭,凝視著那張哨騎呈上的地圖又看了好一會兒,許久不發一聲,腦海中再次泛起之前的想法。

  若此舉不為防守,而是圖謀進攻呢?

  若是那位熊虎之將當真在棠邑城內,以其人的秉性,便是此強彼弱,亦可能毫無膽怯,反會壯軀求痛戰吧?

  想到這里,他劍眉一揚,不知覺間已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此時的壽春城內,早已是緊鑼密鼓、戰旗飄揚。

  “六路軍馬俱已出發。”楊弘正在向袁術稟告:“一切都很順利,盡在掌握。”

  袁術點了點頭,這盤棋他布局多時,此時落子,看似只是開端,可若是一切如預料般,最多一兩個月,便能讓自家真正地擁有江東,更會再得三郡,徹底超過那小婢養的,成為天下第一諸侯!

  到那時,心愿亦可遂矣!

  眼見大事可成,心潮翻涌之下,袁術再也保持不住維系多日的謙和面具,忍不住縱聲狂笑起來。

  聲音里盡是桀驁,張狂,仿佛那個曾經的“路中悍鬼袁長水”又回來了。

  “主公...”看著眼前惡形惡狀,張牙舞爪一般的袁術,楊弘面皮微抽,忍了好一會兒終究忍不下去了。

  “先賢有云,行百里者半九十。”楊弘勸誡道:“不可掉以輕心啊。”

  這話一出,仿佛一只肆意鳴叫的公雞被突然掐住了脖子般,刺耳的聲音戛然而止。

  好一會兒,一臉潮紅地袁術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地道:“先生所言甚是。”

  “的確不能大意,再多派快馬,本侯要第一時間知道各方變化。”

  “尤其是廣陵路,雖之前有過試探,不過年輕人性子不穩,讓閻象、紀靈多多督促,不可令其壞吾大事!”

  “對,還有豫州那邊....如今兵力抽調,后防空虛,小心兗州趁機來犯。”

  聽他絮絮叨叨了好一會,楊弘恭敬應是,旋即躬身告退。

  剛趨著小步沒走多遠,那刺耳的笑聲再次穿過游廊飄了過來,回蕩在空曠的宮殿上空,久久不絕。

  哎,楊弘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眼,此時夜色深沉。

  若是主公真能做到表里如一,如周公一般折節虛心,他想著。

  該有多好啊。

  月亮將乳汁一樣的稠稠白光潑灑在人間,蟲豸喓喓蟄蟄的叫聲在曠野中時起比伏。

  幾騎快馬迅速奔過了無人的地帶,疾馳棠邑城下,馬蹄聲裂,將城頭上守軍從迷糊中驚醒,本能地搭起弓箭,戒備起身。

  一個都伯探出頭,提氣喝問:“來者何人?”

  帶頭者仰著頭,高聲答道:“司馬麾下騎燕士,有軍情急報!”

  聽到“司馬”一詞,那軍官立刻便知道了,來者是自己人了。

  此銜并非漢朝的正式官職,若非知情人,是不可能報出,更不會知道,此時城內正有一位別部司馬,

  待幾人進城之后,雙方又對了切口,確認無誤后,那都伯連忙躬身道:“原來是遲兄弟,深夜回城,不知是何軍情?”

  那姓遲的勒住韁繩,卻是沒有回答,只是先看了看左右,旋即問道:“我家司馬如今落榻何處,我需得立刻面稟!”

  那什長點了點頭,叫上一隊守兵,領著姓遲的幾人,風卷殘云也似,霎那間奔到城內縣衙旁的一處宅院前。

  待門衛聽完兵卒的介紹,道:“既如此,這邊請。時辰已晚,不知張將軍可入睡了沒,要不俺先去通報一聲。”

  “不用。”那姓遲地擺了擺手:“俺從軍之前正是司馬的家仆,還需你通報甚?”

  吩咐另外幾人進府休息,他直接問了門衛府邸的布置,自先入內,直接向后院走去。

  夜半時分,目之所觸,大抵都是幽暗。

  畢竟初來乍到,本不熟路之下,加上這處府邸的寬闊遠超那姓遲的預料,竟叫他險些迷路。

  所幸不久之后,隱隱破空傳來的呼嘯聲成了最好的指路燈。

  定是司馬在那練武!

  抱著這樣的想法,姓遲的雙眼亦亮,循聲緩緩走去。

  半刻鐘的功夫,當他剛剛來到一處小校場的時候,虎虎生風的呼嘯聲為之一頓,旋即,便聽某個人輕“咦”了聲。

  下一刻,一個雄渾的身影突然從幽暗之中躍出,其勢之猛,仿佛將無盡夜幕都撕碎一般,頃刻之間,便來到他的面前。

  甚至不需要看清面容,只需感受著對方逼進身前時,那如峻岳崇山壓頂般的壓迫感,姓遲地立刻便知道來人是誰。

  他立刻躬身拜倒,高呼道:“小人遲周,拜見老爺。”

  月光下,此時他的面前多了一名身長八尺的魁梧男子,手腳粗壯,肩膊寬厚,臉骨粗橫,眼若銅鈴,無論身形外貌都極為雄偉,充斥著陽剛魅力。

  端是好一條大漢!

  若是王政在此,恐怕立刻就會收回之前對紀靈等人的評價。

  唯有這等英雄人物,才真正當得起悲歌慷慨之譽,燕趙雄士之名!

  那大漢定睛一瞧,點了點頭:“回來了啊,可有收獲?”

  一邊說著,一邊提起手中一桿似是槍矛類的長兵器。

  “正要稟報老爺。”遲周立刻道:“俺們這兩日探查附近方圓,昨日之前,城外四十里處,多了一隊部曲,約有七八千人。”

  “想必便是袁術派來的進犯之軍!”

  “哦?”聽到這話,那大漢聞言立刻側目顧盼,大生威勢。

  “只有四十里了嗎?”

夢想島中文    騎砍三國之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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