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納先生說了一句關于泰倫大人的壞話,還誹謗泰倫大人的夫人,被泰倫大人逮到了...”
杜威無語,從見到福克納的第一天起,杜威就感覺他會栽在這張嘴上。
不過福克納雖然嘴上沒個把門的,但是也不該犯這么明顯的過錯,難不成是喝多了?
“他說了什么話?”
“他說朱莉安夫人是個表子。”
杜威:....
真勇,他都不敢說芝諾的母親是這個,私下里也不敢。
“好吧,辛苦你了,現在的內政官是誰?”
“是安普頓先生。”
杜威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于是問道:“安普頓先生之前是...”
衛兵聳聳肩,“是一個無業游民,靠著母親給別人縫補衣服過活。”
得了,十有八九是泰倫子爵的兒子之一...
杜威覺得自己可能和這個安普頓先生沒有什么共同話題,畢竟他的母親都在給人縫補衣服了,他還在無業四處游,這和杜威的價值觀不太一致。
他更喜歡福克納這樣的,雖然心里藏不住事情,但是卻很熱心,至少每次杜威來問問題,都能得到一個比較滿意的回答。
而且福克納剛下崗,他就和繼任者搞得火熱...
這好嗎?
這不好。
我勸年輕人.....咳咳....
“那福克納現在在哪?”
“應該是在東區,順著這條街道向東走,隨后向北,看到一堆棚子搭成的屋子之后進去問就好了。
抱歉,杜威閣下,我現在得值班,不然我就帶您去了。”衛兵剛剛收了人家一個銀幣,不干點活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杜威笑道:“沒事,你先值班吧,我去找一下福克納了解一下情況。”
“好的,您慢走。”
“嗯。”
杜威帶著騎士向著很少去過的東區走去,東區距離城市中心還是比較遠的,越遠離領主大廳,道路就越狹窄,時不時能看到道路兩邊的糞便。
帝國皇帝是早就頒布了廁所法令,但是一個法令就讓所有的窮人都能修建廁所,還是有些勉強。
臭味鋪面而來。
杜威有些心累。
他叫住了一個穿著時尚補丁裝的小孩,問道:“你知道福克納嗎?”
小孩畏懼的搖搖頭,戰馬對于他來說還是太高了,杜威看到小孩的面龐,好像和自己也差不多大,不過卻是面黃肌瘦,身高也比杜威矮了太多。
杜威收斂憐憫心,他早晚會拯救這個世界的所有貧民,但是不是現在....路是要一步步走的。
杜威緩了緩語氣,換了一種方式問,“前幾天這里剛剛搬來一戶人家,你知道在哪里嗎?”
這下小孩知道了。
杜威掏出十幾個銅板,讓他帶著自己過去。
現在糧食的價格已經慢慢降下來了,這些銅板應該足夠他吃上幾頓飽飯的,杜威不敢給多,給多了會害人。
木桿和棚子搭成的臨時住所占滿了街道,杜威時不時的得俯下身子才能過去,還要一直看著腳下,免得馬匹被各種亂七八糟的垃圾絆到,就這樣穿梭了一段時間,杜威終于來到了一個棚子前。
一個穿著麻布長袍的婦人正在棚子中穿針引線。
修補衣服是很多窮苦婦人的必修課,畢竟一件衣服不能因為破了個洞就不要了,所以修補衣服這一行也不愁沒有活做。
就是收入很少,能保證吃飽飯都是老天爺賞飯吃,心靈手巧生意興隆的那種。
看到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穿著華麗的人來到家門口,婦人連忙站起來,“日安,貴族大人,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嗎?”
杜威看了看地面,福克納可能有些潔癖,這個棚子附近被打掃過了,雖然依舊無法制止臭味往鼻孔中鉆,但是卻勉強能夠下腳。
杜威和騎士翻身下馬,走到婦人面前,杜威問道:“您是福克納的母親嗎?”
婦人有些驚訝,同時有些緊張,“您找福克納是...”
“我是他的朋友。”
婦人松了一口氣,對杜威道:“貴族大人,福克納去找工作了,可能一會才能回來,如果您有什么話需要留給福克納的話,可以對我說,我為您轉達。”
杜威扯了扯棚子,麻布做的,幾個桿子撐起這么一片麻布,地上再鋪著一層麻布,就算是一個屋子。
寒酸的過分。
杜威道:“福克納當了好幾年的內政官,應該有一些積蓄才對。”
婦人低頭道:“在他被趕出城主府之后,就有好幾撥人來找過他,他攢下的錢都被他們拿走了。”
秋后算賬。
沒想到福克納得罪的人還不少。
杜威抬頭看了看,對騎士道:“既然這樣,我們在這里等一等?我的馬袋中應該有一些熏香,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拿來。”
騎士問道:“你什么時候買的熏香?我記得你不喜歡這玩意。”
“那是你記錯了,我很喜歡熏香,不過之前買不起而已。”
騎士根本沒注意過這種細節,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馬袋中當然是沒有熏香的,他的馬袋又不是多啦A夢的肚皮袋。
杜威退出去兩步,將手伸進去馬袋,杜威在系統中現買了一些熏香,順便買了一個火夾,一手拿著火夾一手攥著熏香,順著馬袋就拿了出來。
帶著杜威來的小孩早就跑了,杜威回到棚子中,用火夾點燃熏香,渺渺青煙升起,彌漫的臭味勉強被驅散一點。
杜威呼出一口氣,看了看也沒有下腳的地方,他也不能在系統中買倆凳子出來,馬袋也裝不下這么大個的東西。
只能是又花了兩個第納爾買了兩塊布,從馬袋中掏出來,和騎士一人一塊墊在屁股底下坐在了地上。
喝茶喝水是不用想了,棚子中只有兩個杯子,還有一個木桶盛著水,除此之外,連鍋碗都沒有,不知道他們平時是怎么吃飯的。
和福克納的母親聊了一下,杜威說自己是收到過福克納幫助過的周邊領主,今天去領主大廳辦事才剛剛了解到他們的變故,于是就想著能不能幫福克納一把。
福克納的母親臉上已經滿是皺紋,她今年應該是不到四十歲,但是面孔卻和杜威前世的六七十老太太一樣。
沒辦法,這個世界的人均壽命本來就短,平民的營養又跟不上,老的更快。
對于福克納被趕出來的原因老人也不太清楚,她原本已經過上了退休的生活,福克納的薪水足夠養活一家。
可惜現在被突然趕出來,老人也有些發愁,不過她更加擔心福克納。
老人道:“福克納是個倔強的性子,而且說話之前不喜歡思考,很容易惹出事情來,他在內政官的位置上已經得罪了很多人,現在被趕出來也不一定是一件壞事...”
日色稍晚,福克納回來了。
素白色的亞麻長袍上印著幾個腳印子,頭發亂作一團,手背上一道紅色的劃痕,攥著已經被捏成一團的小皮帽。
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