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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柔再見到丁怡時,被眼前虛弱的女子嚇到了,她身體十分的消瘦,臉頰鼻皙得透明,丁柔失聲道:“大姐姐?”
她很難相信在床榻上半躺著的人是丁怡,那位曾經艷冠一時的丁怡,丁柔喃喃的說:“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即便生產時,丁怡也沒見如此的消瘦?因表小姐氣得?不像,丁怡不是因妒忌就不顧身體的人,丁怡枯井般的眸子見到丁柔時露出一分的驚訝和欣喜,泛白的嘴唇輕動”“六妹妹。”
除了錚哥兒滿月時見了丁柔外,丁怡有很久沒看見她了。丁柔因顧忌著丁敏印象中的前生,不想被誰誤會了去,到蘭陵侯府太危險了,對有危險的事情,丁柔一向是能避免就避免,遂除非必要,丁柔能躲就躲,不是因表小姐的事兒,丁柔也不會來蘭陵侯府。
丁怡招手讓丁柔坐在身邊,勉強的笑道:“六妹妹,我撐不住了,我不是不疼錚哥兒,實在是撐不住了…”
丁怡劇烈得咳嗽著,在旁邊的大太太眼眶泛紅,丁柔為丁怡捶背,遞上茶盞,丁怡推開了她的手腕,咳嗽了好久,慢慢停下來,丁柔看見她絹帕上的血跡,心不由得一沉。
求生的毅力雖然重要,但有些人爭不過老天,丁怡不是只圍著孩子轉的母親,她需要搭理的事情太多,操心的事情太多,身邊還有個不省心二房太太熬心血的丁怡再好的身子都不一定能撐住。
“怡兒,喝口茶平一平吧。”
丁怡的咳嗽聲揪得大太太的牟生疼,見丁怡不肯用茶,才出聲勸道“你別著急,六丫頭陪著你。”
大太太眼底閃過乞求,丁柔明了的點頭,她聽著丁怡的咳嗽聲心里悶悶的難受“大姐姐有什么話同我說說,總憋在心里身體也吃不消。”
丁怡的手蓋在丁柔的手腕上她的手有著病態的蒼白,丁柔的手卻好似溫潤的珍珠一般,白皙光滑,因咳嗽使得丁怡臉頰上簇起兩朵紅暈,聲音沙啞:“沒事的,咳嗽能讓我好受些,要不心里悶得慌。”
丁怡柔柔的看向大太太,歉意的笑笑:“以前母親來時,我都忍著,不想你擔心但今日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母親,你別怪我。”
“怡兒。
”大太太溫熱的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你怎么能這么想?我什么時候怪過你。”
丁怡示意身邊的丫頭扶著大太太坐下,大太太用帕子擦眼睛,抽泣著:“是我沒用,讓你嫁進了蘭陵侯府,受這等委屈我怡兒,我好后悔。”“您別如此說,侯爺待我很好很好的。”丁怡唇邊露出無悔滿足的笑容“我享受了蘭陵侯府的富貴,如何也得為侯府盡分心力,我是侯爺夫人,也是趙家的嫡長媳,繁衍子嗣,主持中饋等等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不覺得委屈,嫁給侯爺是我的幸事呢,有什么后悔的。”
丁柔垂著眼簾,聽丁怡說話,多高的地位擔著多大的責任丁怡也沒說錯,她做這些都是應該做的,外人只看見了侯府潑天的富貴,誰又知道為了這份富貴,當家主母需要付出多少的辛勞,蘭陵侯的二弟二房太太一直虎視眈眈,不就是因為爵位同財產?他們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丁柔不信沒二老爺的默許,二房太太敢同丁怡爭?
讓她有些不解的是侯府太夫人為何會坐視不理?是她偏心還是有什么緣故?聽見丁怡的話:“六妹妹。”嗯?”丁柔抬眸,見到丁怡眼里露出一分的乞求丁柔道:“大姐姐,我說過的話不會更改。“丁怡抿了抿嘴唇,釋然的笑笑“我明知道如此,還忍不住問上一句,哎,不知怎么我將他們交給你會放心,雖然你總是說不會當他們是親生骨肉,但我卻放心你。”
“如果他們只是我的外甥外甥女,你可以放心,但如果是繼子繼女大姐姐千萬別對我放心,我會為兒女做出什么來我自己都說不準,錚哥兒他們會怨恨你的。”
丁怡拍了拍丁柔的手“放心吧,我不會再想著讓你嫁進來,六妹妹幾月不見,出落得越發好了,也不曉得便宜了哪家的公子。”
丁柔笑道:“都說我同大姐姐相像,你這么說是不是在拐彎抹角的自夸?您呀就是便宜了蘭陵侯,大姐夫娶走了丁家最好的小姐。”
丁怡又拍了一下丁柔,陰郁的心情好上不少,臉上的笑意越重了,旁邊的奶娘媽媽看著直是抹眼淚,喃喃道:“大小姐好久沒笑過了。”
大太太心里一動,如果丁柔能多陪陪丁怡,許是丁怡能撐過去的,對待兒女上,大太太是自私的,想將丁柔留在的丁怡身邊,哪怕逗丁怡開心也好,不知道是不是前生的夙緣,丁柔說得話丁怡反倒能聽見去,是因為她們姐妹想象?大太太如果不是確定丁柔是柳氏生的,她自己有時都會懷疑,丁柔是不是她的女兒?
大太太對李媽媽吩咐:“你回府一趟,方才姝兒不舒服我就沒帶她過來,將她同敏丫頭一起叫來,敏兒鬧著要陪著怡兒。”
“是。”
李媽媽領命回丁府接人,在蘭陵侯府之前,丁敏被大太太留下了,所有人都能看出丁敏的失望,對被大太太帶走的丁柔是怨恨的,現在把她們兩個一起接來李媽媽明白大太太是用得上丁敏了。
丁柔眼睫毛一顫,想要開口時,被丁怡握住了手,她還清晰的記得丁怡眼里的乞求,丁柔狠不下拒絕丁怡,輕聲說:“我同兩兩位姐姐多陪大姐姐幾日。”
丁怡放心的笑了,大太太長出了一口氣,她也擔心丁柔拒絕,不是她心甘情愿即便強留下她,她對丁怡也不會全心的好。大太太清楚丁柔雖然不在意什么賢惠才女的名聲,但她亦有在意的自尊自愛,絕不肯落人口實,做出有損名節的事兒。
單獨把丁柔留下,會讓外面的人知道丁柔巴望著蘭陵侯,大太太不用想就知道,丁柔一定會拒絕,她如今有求丁柔,不想同丁柔起沖突,真如果弄得不歡而散,丁怡的事就耽擱了,何況在大太太心底可不認為丁柔好對付,弄不好會蹦了牙兒。
丁姝,丁敏一起來陪伴丁怡,丁柔就再也顯不出來了,丁敏可是聞名京城的才女,年歲上也合適,即便選也會選有才名的丁敏。丁敏雖然有些心思,但在丁怡眼皮子底下容不得她亂動,她的婚事大太太抓得牢,丁敏此時好用得很。
大太太想到過丁敏來蘭陵侯府對丁敏名聲的影響,但丁敏不是她生的,她不會在意丁敏。
“夫人,府上的三小姐到了。”
在李媽媽剛出門沒多久,伺候丁怡的下人來通稟,大太太皺了皺眉:“就她自己?”
“是,三小姐騎馬來的。”
騎馬來的,整個京城不都知道了,丁敏在京城里還是很多人認識的,丁柔看向面帶陰郁的大太太,丁敏明目張膽的登門,大太太不可能把丁敏拒之門外,但她如此冒犯大太太,丁柔想不明白丁敏到底有什么依仗讓大太太消氣?不會計較她的行為,丁敏是想嫁姐夫瘋了嗎?
這些日子的丁敏沉著的表現全都被她這次破壞了,丁怡勾起嘴唇“我同六妹妹說啊,最近上蘭陵侯府來的小姐可多了,一個一個在我面前都表現得溫良恭儉讓,賢惠勁兒我看著都慚愧,侯爺的二弟媳婦娘家的表姐很是得婆母疼惜,剛從南邊過來,真真是如水一樣的女子,琴棋書畫據說都受過高人的指點,三妹妹來到是很好,同她比一比吧。”大太太又落淚了,起身道:“我去看看親家母。”
“母親,別去。”丁怡叫住了她,身體向后靠了靠,平淡的道:“我現在還是蘭陵侯夫人,她們再好又能如何?只要我一日不去,她們…她們再多的心思也是白費。”丁柔方才聽丁怡所言,很心疼她,她還沒死呢,這些人都堵上門做繼室,聽見丁怡幽幽的嘆道:“想進門也成,像那女人一樣做妾吧,我讓她做貴妾,總比讓她做后娘要好的。、,
丁柔反握住丁怡的手,手心的溫度溫暖了丁怡,丁柔道:“大姐姐是丁家最出色的小姐,是父親母親的心頭肉,也是我等姐妹的榜樣,您總不能事事要強得挺著,不肯告訴關心您的人,太好強了,旁人的以為不會傷到您,看不見大姐姐委屈。”
反手壓住丁怡的手,丁柔向大太太笑笑:“母親同侯府太夫人也多日不見了吧,是應該去坐一會,丁家嫁出門的姑奶奶容不得一個兩個爬到頭頂上,蘭陵侯是富貴人家,最重視禮儀規矩的,如果侯府太夫人準備給兒子納妾的話,丁家也不是舍不得禮錢的。
丁怡搖頭笑道“六妹妹啊,你我服了你了,她們上門來可不是做妾的…”丁柔平靜的說:“不想做妾那上來門來做什么?侯府還有沒定親的少爺?我聽說庶出的四少爺都定下了,還有誰?錚哥兒還在吃奶,她們關心的太早了。”“六丫兒陪著怡兒,我去見見親家母。”大太太也是個厲害的人,沒出聲是因為顧忌著丁怡,侯府太夫人越發的過分,當丁家沒人沒實力?如今大太太底氣硬得很,再也別想著壓著她。
“三小姐還在外面。”丫頭提醒丁怡。
丁怡緩緩道:“也是個不省心的,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