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
丁怡抹去眼淚,抱緊了兒子,丁柔點點頭。細細的詢問了給丁怕診脈帶算命的神醫,是神醫門首座,他最擅長的不是治病,而是斷人生死,每言必中,比看病開藥方更為精通。
聽丁怡說最神奇的一次,明明那人都抬進棺材了,他去了看面相后,直接說還有救,結果直到現在那人還活著,如此幾次使得他名聲大振,非富貴人家相邀,請不到他。莫怪丁怡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一心為兒子安排,就算是放在現代得了重病的人知道死期,也會如丁怡一般方寸大亂,只會關心最重要人的將來。
蘭陵侯不可能不娶繼室,丁怡不安排妥當,又怎么放心?丁柔笑盈盈的說道:“我在莊子上時,聽云游的和尚說了個奇聞,大姐姐可想聽聽?”丁怡點頭道:“愿聞其詳。”
“那和尚去過一家化緣,家里的女主人也是得不治之癥,頭開始想著死了怎么辦?后來因為怕死,放不開嗷嗷待哺的嬰孩,她拼命的多活,也不是吃靈丹妙藥,只是她們那個村的習慣,每日多活動,時不時的吃些清淡的食物,好像…”丁柔不懂醫術,只是記得以前看報紙時介紹過抗癌英雄的事跡,中醫厲害不?厲害,但無論中醫西醫都有庸醫,有些人本不該死,但他們被癌癥活活嚇死了。丁柔現在唯一能做的是讓丁怡有活下去的信心,
說不得她將神醫門首座的牌子砸了去,裝神弄鬼丁柔還是比較在行的。
“具體什么我也記不得了,反正那和尚肯定的說,那名女施主為了兒子還活著。”
如果丁柔說得清清楚楚,丁怡反倒不會相信了,以為丁柔是特意編故事來安慰她,但丁柔說得模糊,又仿佛在努力回想,丁怡信了五分,聽丁柔說道:“我只記得女主人一句話,多活一天是賺的,不讓父母為她傷心,不讓兒子無人撫養,她能護著一天就是一天,她不放心將兒子交給任何人。”
丁怡闔眼:“婁我也不放心,可神醫…”“大姐姐,我方才聽你說,他很久沒給人摸脈定生死了?”“嗯。”“醫術這回事我不懂,但無論什么事,放得久了就沒勤練好,人有百病,只奔著一條,總會有不足之處。”丁怡駭道:“六妹妹休得胡說,神醫知道會生氣的。”
這般信命的丁怡,丁柔太陽穴隱隱有些疼“不是說只有閻王能定人生死?他是閻王轉世?還是拜得閻王做師傅?”“這…”
“他看了十個人十個人都準了,那他一連氣看百個呢?看千個呢?
都會準?”
丁柔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亮,她就不信有如此神醫,看一百個,一千個都能準的,即便歷史上有名的神醫也做不到,聽丁怡說他有不常出門,中醫也是講究積累的,起碼得有臨床吧,見丁怡有些個活泛,丁柔講起了概率的問題,告訴她這世上就沒有百分之百的事。
“大姐姐怎知您就不是一百里唯一看露眼的一個?”丁柔順便抹黑了一把神醫:“他閉門不出,不正應了那句話沽名釣譽,看得越少,顯得他越是本事,命中越高,失誤的越少,這等伎倆,大姐姐是關心則亂,細想一下會想明白的。況且不是還有一句話,泄露天機者死,像他那樣的“高人,豈會在意人間金銀珠寶?沒有人是不怕死的。”丁柔在高人上加重了語氣,嘲諷意味十足,算命是丁柔最為不屑了,周易八卦不是不準,但知道了將來如何如何就等著?是不是太信命了一點?
“大姐姐,你剛過二十,還沒享受夠富貴榮華,沒看崢哥兒成為世子,沒給他娶媳婦,就相信活不過一年?安排后事?你甘心嗎?即便算命的說你只能活一年,你放心將侯府托付給三姐姐?人心隔肚皮,你知道現在疼崢哥兒如命的三姐姐,將來會如何?原本這些話,也輪不到我來說,大姐姐雖然聰慧能干,但閱歷還是少了些,您為何不去問問母親?問問祖母?”“我是擔心媽們的身子受不住,不想讓她們跟著我憂心沖沖的。”丁柔搖搖頭:“你這般讓她們更為擔心,至親血脈有什么不能說的?即便你有了決定,也得有人幫你參詳。
“等母親來,我會同她說說。”丁怡最終是答應了下來,丁柔稍稍的松了一口氣,大太太的話丁怡會總是會聽的吧,聽太夫人說過一嘴,大太太不想讓丁敏做繼室夫人了,那丁敏這番表現到底給誰看呢?
丁柔逗著丁怡懷里的崢哥兒,戳了戳他小臉,崢哥兒不給面子躲開,丁柔卻緊追不舍的“折磨,著他,丁怡看著恢復了同童趣的丁柔,輕責道:“六妹妹。”“哇,哇。”崢哥兒不給面子的大哭,丁柔訕訕的收回手…,看他性子也是個烈的。哭聲響亮,中氣十足,崢哥兒的身子不錯。”
沒人丁柔騷擾,崢哥兒哭了兩聲就停了,丁怡拍著他,無奈的說道:“敢情你逗他,是為了證明他身子好?”“嘿嘿,嘿嘿。”
丁柔轉而去抱筠姐兒,丁怡看的膽戰心驚“停,停,六妹妹,
你不會抱孩子,還是放下吧。”
“我看三姐姐都是這么抱的。”丁柔垂下的眼簾遮擋出閃爍的眸光“筠姐兒沒哭哦。”
“齊媽媽,齊媽媽。”丁怡高喊,守在門口的齊媽媽進了門,見丁怡努嘴,看向丁柔抱孩子的姿勢,腿腳有些軟“六小姐,還是交給奴婢吧。”
齊媽媽連忙上前從丁柔懷里幾乎是奪走了筠姐,丁柔困惑的道:“難道我學錯了?”
“您同三小姐的姿勢可一點都不像,三小姐熟練著呢。”
齊媽媽絮絮叨叨,丁柔瞥見丁怡眸光一閃,暗自對齊媽媽挑了挑大拇指,這才是忠心聰明的仆人。既然抱不了孩子,丁柔又不想去水榭聽丁敏作詩作畫,依偎在一邊,看著丁怡忙碌著,即便做月子,蘭陵侯府的事也不能都交給侯府太夫人,丁怡有些事情還是要過問的。
在處理管家的事情上,丁怡干練得很,每一項安排都很細致,全然沒方才的猶豫,丁柔以前一直沒親眼目睹的機會,這次在旁邊學了不少,太夫人教的同丁怡自己實踐出來的相互印證,丁柔感覺有些東西更為的清晰明了。
“楚陵王請封側妃的旨意下來了,是不是準備賀禮?”“那還用說。”
蘭陵侯府一直同楚凌王府交情不錯,還曾合伙做過幾次買賣,從南方運些硬通貨到京城。丁柔睫毛一顫“是錢夫人?”
丁怡將睡著的崢哥兒交給奶娘,身子向后靠了靠,笑道:“我恍惚母親說過,你認識楚凌王府的錢袋子?”
“嗯。”“六妹妹,側妃是可是二品誥命,豈能是商家女?錢夫人即便生了個很得太妃喜歡的兒子,這輩到死也不過是夫人。”
丁怡記起太妃曾經打聽過丁家的小姐,試探的問道:“六妹妹認識王府的五少爺?”“不認識,從沒見過。”“他同六妹妹不合適,楚凌王府亂著呢,王爺新看上了守城門的女兒,寵得不得了,這才入府沒幾個月,就上書請封了,總是清白人家的小姐,哪怕是守城門的,也比富庶的錢家強。”
丁柔對商賈的地位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隨著太祖帝后離世,商人的地位遠遠趕不上當初,丁柔為錢夫人嘆了口氣,同時也慶幸錢昭不會給表哥做妾。
“不過楚凌王府有些個荒唐,錢震可是有名的會經商的人,沒他王府進項得少了一半,這般不給錢震臉面,難保他不會生出什么想法,算了也是我多想了,錢家的生意離開王府關照也不成。”
“嗯。”丁柔不想再提起楚凌王府,丁怡同大太太性情一般,會記著救命恩人。
丁怡看著丁柔微笑著“六妹妹及笄后就可嫁人了,你同旁的姐妹不同,雖是姨娘生的,但卻在祖母身邊養著,將來的親事啊祖母多半會出面的。”
丁柔垂頭表示羞澀,她不想讓太夫人出面,良人得自己挑選。丁怡誤會了,沒有人提起將來的夫婿不羞澀的,低聲道:“六妹妹我勸你一句,過兩日去趟信陽王府吧。”
“為何?”
“青年才俊匯集信陽王府,六妹妹是有主意的,先去看看總是好的。”總是在內宅廝混,見的人不多,親眼看見了才能挑選到良人,才名能力,光靠聽說遠遠不成,丁柔輕聲道:“大姐姐,我聽你的。”“敏小姐安。”
丁柔看向丁敏,她杏眼桃腮,眉目見含著種種的得意,看來水榭一行她收獲頗豐“大姐,我去看看崢哥兒。”“不必子,他剛睡,別吵醒了他。”
丁敏聽出丁怡語氣里的冷淡,得意盡去,羞糯的道:“大姐。”
丁敏唇邊勾笑,眼底帶著一分的審視,丁敏挪了挪身子“三妹妹是來府里做客的,不是幫著我帶孩子,奶子府的奶娘不中用,每年還用給奶子府送銀子?”丁柔垂下眼簾,不敢說丁怡全想明白了,但只有半分,也夠丁敏受得了,能坐鎮蘭陵侯府,壓住心懷不軌的二房,三房,在京城中頗有賢明的蘭陵侯夫人,氣勢豈能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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