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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比較

  丁柔穿過月亮門,回府后首次來到丁棟的書房,同承松園不同,院落里光禿禿的,原本的記憶里好像丁棟喜歡勁竹,冬季如果孤零零的幾根竹子在院落里會顯得凄涼,同丁棟如今仕途高升的狀況不相符,他命人將殘竹拔掉,等著開春時再種植。

  三明一暗的院落收拾得很齊整,甬道上不見任何的積雪,丁柔停在門口時,才見到回廊下跪著一人,仔細一看是丁敏,她大病初愈又跪在雪地里,看來她是真的怕了。

  難道她就不能用別的方法勸解丁棟?非要用下跪?糟蹋自己的身體?世上的事不是只要你下跪懇求就能解決的,與其下跪求得旁人的憐憫,站著抗爭反倒更能達到目的。

  尤其是丁敏面對的不是對女兒百依百順的慈父,是士大夫,封建文人,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兒子是家族延續的希望,女兒好的時候稱贊你一聲聰慧孝順,不好時丁敏便是跪死了凍死了,丁棟也不會多看一眼。

  正逢他升遷之喜,準備大展宏圖時,丁敏突然沖出來告訴他即將大禍臨頭,丁敏又說不出緣由道理,丁棟會高興才叫奇了。看丁敏執著的跪著,不應該是丁棟罰她,丁柔看出丁棟極好面子,總不會懲大病初愈的女兒罰跪,即便丁敏惹他不快,他也不會因為丁敏而丟了臉面為父不慈。

  是丁敏主動跪下懇求丁棟改變主意丁柔不知說她天真無知,還是愚蠢透頂。皇上圣旨下達,丁棟被委以重任,丁敏卻讓丁棟推辭,不說別的丁棟的仕途全毀了,大老板信任你給你機會,你卻趴窩縮脖,丁柔前生也做過老板娘,參加過企業規劃,就以她來說類似這樣的員工,她不會再用。

  何況是最為復雜的古代官場,皇上將丁棟放在哥主考的位置上,是考驗丁棟的能力,也是衡窶平衡各方勢力做出的決定,除非丁老太爺,太夫人病逝,丁棟丁憂才可推辭,丁柔想不出別的合情合理不讓皇上不悅的方法,以丁老太爺和太夫人的身體狀況病逝很難。

  “六小姐。”

  守在書房門口的小廝請安,丁柔聽了聽書房里面仿佛有交談的聲音,是丁棟同他的幕僚談論科舉會試的事,從中可看出讓丁棟對成為昏主考的重視,他會以此為階梯步步高升,丁柔笑盈盈的說道:,“你去給父親說一聲,祖父讓他去趟承松園。”“是。”

  小廝見丁柔沒進書房的意思,微微感覺詫異,如果換個小姐來傳話,一定會說她奉老太爺的命令來見老爺會進書房同老爺當面說明來意。能進書房一次,對闔府的小姐們來說是難得機會,代表著老爺的寵愛,是六小姐糊涂?小廝挑開門簾進去,還記得六小姐黑漆漆的眼眸含笑,她不是不知道好處,眼角余光看見六小姐走向三小姐小廝疑惑更重。

  方才三小姐死活非要見老爺,在書房里同老爺昏主考是禍事,會牽連整個家族,他聽得肝膽俱裂,本來因升官而愉悅的老爺因三小姐的胡言亂語,面沉如水,問了幾句為何她會這么說,三小姐說不出緣由,只是不停的說科舉會試一定會出事,老爺以三小姐身體不好腦袋糊涂為緣由讓三小姐回去養病沒想到三小姐才出了書房門,便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懇求老爺改變主意。

  六小姐是找三小姐的?小廝去回稟丁棟,丁柔對丁棟的書房的布置是有興趣的但此時此刻不是她顯露崢嶸的好機會。丁敏的異常,大太太早就得到了稟告直到現在大太太還沒有動靜,是在觀察,丁柔低調平淡些才好,一旦跳出來,以前打下的基礎會毀之一旦。

  丁柔緩步走到丁敏身前,垂眼看向丁敏,身體剛好,又在雪地里凍再凍一場,丁敏是不是認為她重生了,老天爺不會讓她輕易的死?知曉未來,眼看著親近的人跳進火坑里,牽連到她丁敏,這種滋味不好受,丁柔念頭一轉,其實丁棟也難為丁敏了,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科舉會試出了大事的根源所在。

  前生的丁敏只不過是小小皿品官府里的庶女,她被大太太關在后宅里,朝廷上的事兒她怎能知道?許多緣故就連遠離權利核心的丁棟都不可能清楚。

  丁敏能記得一些人盡皆知的大事,比如鼻河決口,比如那塊有旱災,比如那位官員就會倒霉,再比如誰會死的舉國皆知,也許對于下一任皇帝是誰,丁敏也是知道的,可有什么用?丁敏能主動靠上去告訴他你會是皇帝?

  或者告訴別人他是下一任的皇帝,不說有沒有因她同丁敏引起的蝴蝶效應,就是丁敏說出這話來,會被火燒死,或者被送去尼姑庵。丁柔突然理解了丁敏的急迫,明明知道卻無法撈到好處的沮喪,女人只能借著男人的手改變,以丁敏的身份學識,即便她重生了,也成不了太祖皇后或者信陽王太妃能影響天下格局的女人。

  丁敏聽見腳步聲,眼前是一雙尚好了鹿皮靴子,翹起的靴子尖上嵌著一顆米粒大小的紅寶石,在雪地上格外的顯眼,丁敏沿看來人的腳下向上看,外面裹著猩猩紅大髦的丁柔,梳著長辮子,頭上沒沒簪花,只插著一根銀質的喜鳩簪子,喜鳩的眼睛是紅寶石,文景清秀,從她低頭看自己的眸光里,丁敏趕到一絲憐憫他,一絲好笑,仿佛在看一愚蠢,微不足道的人一樣。

  丁敏手按在了雪地上,涼氣沿著手心竄入身體甲,有是這樣。她又跪在了丁柔面前,丁敏仿若回到了前生”她苦苦哀求身穿華服的丁柔,今生丁柔穿得沒蘭陵侯夫人華貴,但氣勢依然,不對,比蘭陵侯夫人丁柔多了一分的豁達,丁敏皺緊了眉頭,是豁達,仿佛自己積極爭取的,丁柔根本不屑一顧。

  她憑什么?她們同為庶女,憑什么她站著”自己只能跪著?重生那日起,丁敏便發誓不再跪丁柔。

  “你閃開。”

  丁柔聽出丁敏的不甘羞憤,不知她有想到何處去了。她從沒想過接受丁敏的跪拜,走到她身側”“三姐姐,你起來吧。”

  ,“父親不答應,我永遠不會起身。”

  ,“你讓父親如何答應?丁府的喜事偏你一人認為是禍事,劉姨娘哭著懇求太夫人,你不為了自己,為了劉姨娘也該起身。”

  丁柔慢條斯理的說著”她倒不是非要丁敏想通,這幾句場面話她還是得說的,無姐妹之情,得意便猖狂的丁柔,在大太太和太夫人心里地位會下降的。丁柔也不會腦殘的做出陪丁敏下跪的事兒,或者死活拉丁敏起身,丁敏做出的行為就得有承擔后果的覺悟,是好是壞都是她自己選的。

  “六妹妹,你不懂,你們都不懂”我是為了丁家,為了丁家。”

  丁柔淺笑,“三姐姐說得我是不懂,但我卻知道稱真是為了丁家好不會下跪懇求父親,你先想明白我懂的,再說別的,三姐姐,你自己保重。

  丁柔勸也勸了,丁敏跪在雪地里的詳情也了解了,她得回去給太夫人回話,當丁柔離開時,丁棟恰好從書房里出來”父女兩人碰到了一處,丁柔屈膝行禮:,“父親。”

  “嗯。”

  丁棟其實早出門一步,眼看著丁柔同丁敏說話,丁敏的激憤掙扎,同丁柔的淡定從容,丁棟看得清楚,尤其丁柔最后那句話,丁棟信了太母親的話,丁柔是塊美玉,為庶女可惜了。

  小廝捧著墨綠錦緞的斗篷披到丁棟身上,丁柔安靜的垂頭,僅僅露出光潔的額頭,丁棟系上扣子,他看出來了,如果他不出聲,別指望丁柔說話。

  “你是打算回承松園?”

  “是,祖母等著女兒回話。”

  “回話?”

  “是劉姨娘懇求祖母救救三姐姐,祖母才命我出門看看情況,恰好碰見祖父,他讓我來給您傳個話。”

  一句簡單的話將事情交代的很清楚,沒任何的修飾語句,也不帶丁柔對此事的任何意見,她就是個傳話的,了解狀況的,從沒想過借機生事或者因丁敏惹事而落井下石。

  丁棟面色柔和了一些,邁步道:“你同我一起去承松園。”

  丁柔此時才抬眸看向丁棟,“怎么?”丁棟問道,丁柔笑盈盈的搖頭:“沒事。”

  丁棟在前,丁柔低眉順目的跟在他身后兩步的距離,不近不遠,丁棟走快些,丁柔便腳步也會快些,丁棟有意放慢腳步,丁柔同樣保持著同他一般無二的距離,丁棟嘴角勾起,從細節上可看她的心思,謹慎,安靜,本分。丁棟不說話,丁柔絕不開口,換個女兒的話,一定會主動同他攀談,讓自己記住她。

  丁柔維持不親不近的距離,是為了給大太太看,隱藏在丁柔心底無人可知的是對父親這個稱謂的不屑和陌生,丁柔只有母親,從來沒體會過父愛。

PS說兩句哈,大家別對丁敏太苛責了,需要想一想這個故事的背景,丁敏前生就是個最為典型的,安靜,本分,老實的庶女,庶女懂得她都懂,庶女不懂的她也沒機會懂,嫁了人也很平順,沒機會關心朝廷大事。直到丈夫出事,備受打擊重生,丁敏覺得她不能再像前生,丁柔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丁敏不是不努力,但丁家是清貴,嫡庶的劃分十分的嚴格,丁敏就算是想要努力讀書,也  得給她機會,別說她了,就算嫡女的教養也可能當成男孩子。丁家的男人都是封建文人,是不會教導女兒朝廷大事,相夫教子才是女兒應該學的,大太太身為嫡母不虧待丁敏就不錯了,還指望她教導庶女如何輔助丈夫,主持中饋?所以丁敏看了很多的書,也努力奮進,但她少了最關鍵的知識,最關鍵的見識。重生不是萬能的,不會前生是個懦弱的,重新活過就精明的很,性格,知識層面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丁敏沒閱歷,她即便知道一些前生發生的大事,也弄不明白具體的原因,在古代成為精明聰敏,上得廳堂,下的廚房,拼得官場的女人條件太苛刻了,丁敏顯然不具備。她所處的不是拉個網線便知天下大事,有眾多論壇灌水知識爆炸共享的時代,這一點穿越的丁柔有先天的優勢,而且丁柔本身的性格和教育水平沒因穿越而消失,丁柔沒像腦殘的穿越者,所以才有如今的局面。

  這么說吧,丁敏不是炮灰,她在為自己選擇的路途承擔后果,不是因你重生,或者穿越,就會有一切的好事,不需要付出成長的代價的。

  另外玄色羽毛童鞋,夜是大名鼎鼎的親媽,怎么可能有虐文,或者成為官妓的文,話說你看了夜好幾本書了,還沒了解夜的親媽品質,抽打之。今日雙更,繼續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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