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知道薛冷玉心里所想,對她的回答那是再滿意不過了。因為她沒有野心,即使得了王爺的寵幸,想必也不會恃寵而驕,目中無人。而這樣懂得進退分寸的女子,又更容易取得王爺的歡心。
王妃打著如意算盤,只是以為薛冷玉是害怕或者以為自己不配高攀,根本就沒想過她是不屑為妾,也是不能再為妾。
薛冷玉無法,只得又道:“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里明白,可是奴婢出身寒門,又不是服侍人,怕是萬一不小心得罪了王爺,自己受些責罰不要緊,可是連累了娘娘的一番好意,那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瞧你說的。”王妃道:“我看中的人,那還有差的。府里有的是小人,你以為有什么事情是要你伺候的。”王妃本想調笑一下,要你伺候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有經驗,王爺自會辦妥。想著薛冷玉畢竟還是個姑娘家,這話就忍著沒出口。
“可是…”薛冷玉還在努力找著理由,她可不愿意就這么被丟上那個就見過一面的王爺的床。這邊剛才慕容府里脫身出來,難不成這個身子就是個做妾室的命。
不行,寧可不嫁,也不能這么窩囊。
“沒有那么多可是。”王妃板起了臉:“既然昨夜王爺已經看見你了,也看上你了,說了讓你今天過去,那即使是我也不能留你。不過是看你曾在我這里待過,所以囑咐你幾句。也讓你放心,只要本本分分的,我自然會保著你。”
“是。”薛冷玉心里哀嘆,一見王妃換了神色,知道這事情是沒有轉換的余地了。而最重要的是,王妃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己根本不屑留在王府,而這樣的事情,自己又不能這么明明白白的跟任何一個人說,一旦被人知道了她的心事,王府威嚴不保,自己也罷,父母也罷,只怕誰也沒好日子過。
王妃見薛冷玉說了是,心情立刻就好了。她堅信蝶妃那個女人不過是一時迷了王爺的眼,只要自己再找一個王爺看的上的送了過去,不要多久,王爺也就移情了。只要王爺不是專寵蝶妃,那么就算自己不能再得寵愛,那個女人也不會再囂張跋扈。
而如果王爺能夠寵幸自己送去的這個老實膽小的丫頭,那自然又更好了。
立在王妃身邊的梅兒適時的笑道:“娘娘,王總管一大早就把給冷玉新作的衣裳送來了呢,您看是不是讓她換上。”
王妃恩了一聲:“我屋里出去的丫頭,可不能寒酸了。冷玉,你先去換了衣服,用心裝扮一下,一會我讓人領你道王爺院里去。王爺今天好像沒出門,這個時候,也不知在不在院里。”
“是。”薛冷玉只能應了。心里卻只想直接逃走。卻又知道一旦惹了王妃,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爹娘只怕是立時要受牽連,便又猶豫了起來。
不管薛冷玉如何的心思,梅兒只管喚了小丫頭來,如此這般的囑咐了,一定要送到王爺屋里才可以回來。
薛冷玉真是沒想到就是賺點錢補貼家用罷了,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自以為是好心的馬上要推上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了。而自己身為主角之一,竟然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悶悶不樂的由著人換了衣服,梳妝打扮了,薛冷玉跟著小丫頭出了王府的院子,面無表情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還是不死心的想著,有沒有可能說服王爺和平共處。畢竟王爺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和她一個小女子過不去也沒有意思,何況王爺身邊必定美女如云,少她一個,想必也發現不了。
走了一陣,小丫頭忽然停下來腳步。
薛冷玉還在走神,一下子撞在她身上才反應過來。
“怎么不走了?”薛冷玉道。
這一路她跟這小丫頭都沒說過話,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她誰也不想理。
“前面就到了。”小丫頭道。
小丫頭指著轉彎處的一處院落:“那就是王爺的楓園。”
“恩。”薛冷玉看了看,沒看出什么異樣,隨口道:“那走啊,王妃不是讓你送我進去,你不怕我半路跑了?”
小丫頭的臉色有點差,猶豫了又猶豫:“冷玉姑娘,你…你能不能自己進去?”
“怎么啦?”薛冷玉奇道:“王爺是毒蛇猛獸,你見一面也不敢見?”
“不是。”小丫頭忙道:“只是…只是最近王爺看王府屋里的人都不順眼,我…我前一陣子因為送東西還給王爺罵了幾句,好可怕,我不敢進去。”
“哎…。”薛冷玉嘆了口氣。想起昨天在溫泉便碰見的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善類。連自己老婆屋里的丫鬟都罵,看就沒什么素質。
“那我自己進去。你回去吧。”薛冷玉看著抖抖索索的小丫頭,心想難為她也沒什么意思。自己這里,反正是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的。就當是做個順水人情吧,萬一哪天有用到小丫頭的地方呢?
“那,那你一定要進去啊。”小丫頭感激的看了一眼薛冷玉,卻還不太放心的叮囑。
“你放心。”薛冷玉道:“王妃的話,我怎么敢違背,再說,我爹還在王府做工呢。”
“那倒也是。”小丫頭信了薛冷玉的話,轉身就往回走。
小丫頭走了,薛冷玉又呆呆的站了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無法,只得慢吞吞的向楓園走了進去。
即使山有虎,卻也不得不不行啊。
薛冷玉剛走進院門,便聽見一陣呼呼風聲,心里詫異著猜想會是什么聲音,腳下卻不敢停頓,還是慢慢走著。
門是掩著的,薛冷玉猶豫了一下,輕輕敲了敲。
“誰。”門里傳來小斯的問聲。
薛冷玉道:“奴婢是王妃屋里的薛冷玉。”
院里的風聲停了一下,傳來昨日熟悉的那個男聲:“讓她進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感覺院里就是洪水猛獸一般,可薛冷玉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