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廳。
蕭寒錦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個屬于他的位子上,從她說要嫁給他的這一個月來,每天他都在這個地方和帝容華共用晚膳,即便是他偶爾回來得晚了,她也一定坐在這里等著他。
上一次她不在,還是因為慕輕霜被人綁架的事,她鬧脾氣去酒樓和蕭亦尋喝酒。
桌上的菜逐漸從冒著熱氣到變得冰涼,俊美的臉愈發顯得緊繃冷冽。
忽然,門口閃過一道纖影。
蕭寒錦眸色微凝,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可是當女人蒼白柔弱的面容映入眼簾,男人下顎卻繃得更緊,重新恢復了面無表情。
“看到我,你很失望?”
慕輕霜整個人半靠在翡翠的身上。她就這么看著男人眼底僅剩的亮色在看到她的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變成一片漆黑如墨的深邃。
蕭寒錦沒吭聲,她又道:“你在等她?”
“有事?”
慕輕霜動了動唇,“好歹是你救了我,我來謝謝你。”
“不必。”男人淡淡的道:“你的傷不在要害,血也已經止住了。至于你的病——我會想辦法,你先回去吧。”
慕輕霜緩緩閉上眼睛,掩去了眸底一閃而逝的痛色,“翡翠說,她什么都告訴你了。”
蕭寒錦目光一頓。
她蒼白無力的笑了笑,“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
男人瞇眸看著她,“輕霜,當初的事不管是為什么,你都已經做出了選擇。”他低低淡淡的道,“本宮感激你的犧牲,但我不覺得有那個必要。如今你既是二哥的側妃,本宮也有未婚妻——你該回府了。”
“你不覺得有那個必要?”她啞聲笑了出來,“你是太子,我是罪臣之女,根本配不上你。你父皇不喜歡我,如何能讓我嫁你?”
男人瞇起眼睛,“既然如此,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慕輕霜微微一震。
她以為,他聽到真相會改變態度——他為了她還丟下了婚禮上的帝容華不是嗎?
可是他現在的樣子,卻讓她看不懂了。
就在此時,樊江從外面走了進來,“太子,查到了。公主現在在…二皇子府。”
蕭寒錦的臉色驀地沉了下去。
慕輕霜看著他周身散發的寒意,呼吸一滯,心尖難以抑制的酸澀淌開。
二皇子府。
帝容華正在跟蕭亦尋下棋,門口的守衛匆匆進門,卻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帝容華。
蕭亦尋落下一顆黑子,頭也不抬的道:“直說。”
“回二皇子,慕側妃回來了。”
“嗯。”
“…太子也來了。”
蕭亦尋挑眉,“一起來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對面思考著下一步棋該怎么走的女人,帝容華抬眸,“我已經跟他解除婚約了,怎么看你的綠帽子也比我大,你拿這種智障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蕭亦尋,“……”
“讓他們進來吧。”
花園里是姹紫嫣紅的繁花似錦,棋桌旁邊還點著一個暖爐。
這又俗又冷的環境是從前的帝容華最不喜歡的樣子,可是現在——她就坐在這樣的環境里,和他的二哥下著棋。
蕭寒錦扯了扯唇,邁開長腿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