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哮癥發作
餐桌上擺著各色的點心，有南國精致的荷花酥，還有北國酸甜可口的棗泥酥，除此之外，湯羹，甜湯，梅子.....種類繁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宮里要擺宴，給眾人準備的吃食。
花廳里，荀域坐在羅漢床上看著對面的女子病懨懨的，眉頭都要皺到一起了。
“你想吃什么，叫膳房再去做，田心，把這些都撤了。”
安寧一面用帕子捂著嘴，一面擺了擺手，“不，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多少也要吃點，不然喝點梅子水，叫他們別做那么涼就是了.....”話音未落就見她捧著奓斗又吐起來，棠梨不停為她撫著背。
待她好些，瑟瑟接過她手里的奓斗，而桃夭則給她遞了杯茶，讓她漱漱口。
一切做完，安寧看著那些曾經她最喜歡的點心，又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太醫說她又有孕了，而這一胎可謂是相當折騰，荀思朝嗜睡，荀暮想聽話，肚子里的卻是個混世魔王，每日叫她難受得不行。
吃了吐吐了吃，不出半月，人就被折騰得瘦了一大圈。
荀域心疼她，曾經想過不要這個孩子。
可安寧不同意，她重生一回感念上天的好生之德，怎么可能拋棄自己的孩子。
“看這個樣子，準又是個皮猴.....”荀域扶額，從前不覺兒子多了竟也是麻煩。
“要煩人過思朝了。”太子爺莫名被嫌棄了，不知道坐在書房里的他會不會打噴嚏。安寧叫人把那一桌子吃食給兩個兒子送去，可她實在餓得慌，可憐巴巴對著男人道，“荀域，我想吃阿娘做的小餛飩。”
這可太難了，她這個樣子總不可能乘船到煙波江去見皇后，也不能把皇后接過來看她。
“殿下，叫奴婢給你做吧，雖做不出一模一樣的味道來，但好歹能解解饞。”蕓姑安慰著她，知道她這是孕期思鄉，并不是想折騰誰。
“是不是康映珠那日來，氣著你了？朕會告訴她，讓她以后不許踏入晏昵殿半步，就說是司星臺的人說的，她流年不利，不易靠近你。”
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安寧笑得眉眼彎彎，點頭道，“好，你快別叫她來了，她那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香，熏得我頭疼。”
田心聞言，在旁邊插嘴道，“殿下不知，陛下那日去了，一進門又退了出來，還告誡康貴嬪什么香也不許用，開門通了半天風，就差把窗子都卸了。”
胖胖的內侍官說得眉飛色舞，說完才注意到荀域在瞪自己。
安寧擺擺手，示意他們都退下，然后揶揄荀域道，“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呢。”
“朕只是不想讓她占了便宜。”
“西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么？韓昭也過去了？”聊完康映珠便想到了她阿爺康云海，西涼步步緊逼，雖然還不知道赫連晏接到信會如何，但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
“去了，康卿妧懸心，非要跟著他一起，擁城過幾日就要入宮來了。”說到這兒，荀域也有點擔憂，“你一個人能行么？秦王妃住在宮里，你有著孕還要看顧看個孩子，朕怕你吃不消。”
“不然呢，舞陽公主近日身體不好，擁城本就是要和思朝一起讀書的，這個時候怎么可以假手他人，不如云開入宮來幫忙吧，我這幾日都沒見到她。”
荀域不知該怎么答她，本來是想跟她實話實說的，可礙于她有孕，又怕說了讓她煩心。
“云開一個人哪看得住這幾個孩子，罷了，朕再給你撥幾個人，聽你差遣就是了。”
“反正也不需要我看著，林嬤嬤和蕓姑便能照顧思朝暮想，擁城也有自己的嬤嬤，我和春櫻作伴，也挺好的。”
“等到明年開春，荀境就該回來了，希望到那時候，事情就都能了結了。”安寧真心期盼西涼這塊大石頭能落地，北國安枕無憂，荀域的眉心就不用總那么皺著了，“從前事情，拖了多久？”
“不會像從前一樣的，放心。”握著她的手，荀域可不愿再跟赫連晏耗上三五年，他籌備了這么久，為的就是速戰速決。
以免夜長夢多。
不日西涼便托人遞來文書，是赫連晏親筆所書，說是愿意以十座城池換回沈穆尸首，被荀域拒絕了。
官方的說辭是既有將士投誠，那自然生是北國人死是北國鬼，且北國為表沈穆護駕有功，已經為他設了香堂，叫他入土為安了，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把人挖出來送走呢。
誰都沒曾想到，赫連晏竟為了這么個荒唐的原因發兵了。
連蕓姑聞言都搖頭嘆息，說早知道一具尸首能換來十座城池，當初就不該放那個藥師去云南，直接找人易了容送去就是了。
安寧直至此時才知道荀域把沈穆和云開送走了，他放了他們，也徹底斷了沈穆留在安寧身邊的念想。
兩人答應自此隱姓埋名，不問世事，再不用卷入兩國之間的紛爭中，沈穆不用背叛西涼為北國賣命，也不用被人指點沒有節氣，更不用淪為戰爭的犧牲品。
畢竟不論是被送回西涼，還是叫赫連晏投鼠忌器永遠軟禁在北國，都不如“死”了來得干凈利落。
荀域把從前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既讓他明白了自己為什么對他心存敵意，也讓他不再心存一點兒奢望。
這一世功成名就是不可能了，但至少他保住了性命，也不用傷了別人。
西邊頻頻傳來捷報，畢竟這一戰西涼其實并沒有什么準備，且除了沈穆，赫連晏身邊也沒有得力的武將，而他登基后還沒站穩腳跟就興兵，還是為了這種奇奇怪怪的理由，手下的兵士根本不愿替其賣命。
陸正被流放，他把自己折騰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無人可依靠。
就在荀域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外患平息指日可待的時候，南國卻突然傳來噩耗，戚長安駕崩，安寧因為北國與西涼的戰事無法前去煙波江吊唁，急得哮癥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