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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小美大義凜然道貌岸然的無罪辯護讓全場人難以理解 噓聲四起,精神有問題的恐怕是孫小美才對吧,這瘋子果然開始鬧了,被告已經認罪,還如何進行無罪辯護。
“我有罪…我有罪…”張家明焦急說道,“成強是我殺的…你不要亂說。”
“審判長,相信被告現在的神態已經足以證明一些事情。”孫小美立即說道,“強迫犯罪幻想,精神分裂,包括什么雜七雜八的神經病,這就是我被告人的狀態。在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情況下,主觀承認罪行是沒有意義的,身為辯護人,我將維護精神病人合法的合法權益,不會讓他為并未犯過的罪行付出代價。”
“我沒病!我沒病!你有病!”張家明激動地起身指著孫小美。
“你很健康,要自信!”孫小美沖著張家明同情地揮了揮手拳頭,而后說道,“相信張家明的表現再次印證了我的說法。”
混亂之中,審判長不得不敲了敲那個只有開庭和休庭才會用到的法錘。
“安靜,安靜。”審判長沖孫小美道,“請辯護人不要肆意發言,這些沒有根據與證據的言論不會影響到庭審。”
“那么我馬上就提供證據。”孫小美恭恭敬敬道,“我申請對被告進行詢問,請審判長應允。”
審判長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孫小美立即轉頭,沖張家明的道:“你承認有關成強身死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么?”
“是的。”張家明擦了擦汗。“千真完全。”
“那么為了證明你有罪,請以最快的速度回答我的問題。”孫小美摩拳擦掌,“成強的死因是?”
“砒.霜中毒。”
“砒.霜的化學方程式是?”
“…”張家明之前已經做過功課,支支吾吾達到。“三氧化二砷。”
“那么是你將三氧化二砷下入成強酒中的么?”
“不,我下的是五氧化二砷,在酒壇里。”
“為什么是五砷?”
“因為我只想殺成強。”
“為什么五砷可以殺他?”
“成強一直在吃補藥和維生素,我做過試驗,五砷可以在他體內變成三砷。”
“你怎么知道成強一直在吃補藥?”
“…”張家明頓了頓,擦汗道。“聽說的。”
“聽誰說的?”
“…我忘了。”
“好,你如此肯定成強吃巨量的補藥,并為此進行如此復雜的毒殺,竟然忘記了信息的的來途徑,我至少證明你健忘了。”
審判員與公訴人紛紛在本子上進行記錄,旁觀席也傳來了更多的議論,這讓張家明壓力很大。
“我換個角度問。”孫小美轉而問道,“你如何進行的毒性試驗?”
“在寫字樓頂層,拿小白鼠做試驗。”
“具體怎么做?”
“給小白鼠吃補藥…然后再喂五砷…”
“吃多少補藥和多少五砷?死去了多少小白鼠,黃金毒殺比例是多少?”
“…我…我記不清了…”
“試驗是為了得出結果的。結果是用來毒殺成強的,為了殺他而非其它人,必須將五砷的量定位得極其精確。”孫小美皺眉道,“也就是說,長時間試驗后,得出的那個最關鍵的數據你竟然也忘了?”
“…已經殺死了…不需要記得了…”
“好的。又忘了。”孫小美笑道,“你在作案的時候,考慮過遮掩自己的罪行,企圖逍遙法外么?”
“…沒…沒有…”張家明已經亂了分寸,顫聲道,“我就想殺成強,所以我現在認罪了。”
“哦?”孫小美追問道,“那為什么在試驗現場沒有任何你的指紋?反而通通是另一個人的?你手像屁.股一樣光滑么?”
“我…戴著手套…”
“可你剛剛說沒打算掩飾罪行啊?”
“原來打算掩飾的…”張家明已經汗流浹背。
孫小美打了個響指,沖審判長道:“精神分裂。”
審判長并未表態,只咳了一聲。
“我不分裂…”張建明好像真的開始分裂了。
“那么你現在是健忘與精神分裂的組合體了。”孫小美抿了抿嘴。繼續問道,“別緊張,我在幫你脫罪,最后一個問題了――被捕的時候你在做什么?”
張家明急喘著氣,窮追猛打之下。他的腦子顯然有些不夠用了:“在…在銷毀證據,可剛好刑偵隊到了,我想跑沒跑了。”
“為什么在事發后一天才銷毀證據?”
“…之前忘記了…”
“我已經懶得用邏輯辯駁你了。”孫小美搖了搖頭,“據說被捕時你受傷了?”
“對,從樓梯上跌落。”
“你確定么,從樓梯上跌落?”
“確定。”
“那么…”孫小美沖審判長道,“我申請傳喚證人。”
“證人?”審判長喃語道,“庭審記錄上并沒提到證人。”
“證人是刑偵隊副隊長,此案的直接參與人員。”
“公訴方同意傳喚。”年輕的公訴人點頭道。
“好吧,特允。”審判長最終點了點頭。
“那么有請薊京刑偵總隊副隊長史強。”
旁聽席上的成全已經拍頭:“媽的。”
女助理則激動萬分:“竟然給串起來了!!”
大門打開,那個頭發凌亂的史強大步入場,走向了證人席。
史強混了這么多年,好歹有些名望。一些旁聽席上的人已經鼓起掌來,就連審判員和公訴人都不自覺地起立問好。
史強笑著站上證人席,揮手示好。
“請說明身份。”
“史強,剛剛你說明過了。”史強笑道。“現在是停職階段。”
“這不影響你的證詞。”孫小美立即問道,“你逮捕張家明的時候,他對于自己的傷勢是如何解釋的。”
史強瞥了一眼張家明,冷然道:“他說自己被人撞了,撞到鼻子,流了好多血。”
轉折終于到來。令旁聽者們期待的轉折。
“我…我沒有!”張家明想辯解。
“安靜,現在你不能發言!”審判長不得不再次敲了下錘子,“請辯護人立即發問。”
“張家明聲稱是被人撞下來的,這件事有沒有其他人聽到?”
“有的,刑偵隊很多人都聽到了。”史強點頭道,“我們現場也有照片,一般人跌落的話會本能護住面門,但張家明主要是鼻部受創,留了很多鼻血,很明顯是被什么東西撞到了。”
“那么在之后對張家明的審訊中。他是如何表現的?”
“他認為自己沒罪,咬定是被人撞倒的,咬定兇手是撞他的人。”
孫小美得意打了個響指:“那么,幾乎也可以證明張家明有幻想癥了。”
“辯護人,這太牽強了,請不要亂下定論。”審判長有些難以忍耐孫小美的大放厥詞。
“是。”孫小美笑道。“總之現在,相信大家對案情有了新的理解,就被告的表現來看,他根本沒能力,沒智力,沒魄力完成這樣復雜的毒殺,本案疑點甚多,被告的證詞前后矛盾,狗屁不通。我認為這種情況下,只因被告人的主觀證詞而定罪。違背了多項司法原則。出于司法公正與被告精神病人的合法權益,我懇請審判長給我更多的時間進行深入的辯護。”
“不,不,就是我!就是我!”張家明情緒激動。
“審判長,相信您對被告的精神狀況也產生了疑慮。”孫小美語重心長地說道。“精神病的證詞是無效的,請至少在專業醫生對被告的精神狀況進行判定后再繼續審理。”
“公訴方同意申請。”年輕的公訴人再次點頭。
審判長思索過后,沖公訴人和辯護人雙方道:“請問雙方還有補充意見么?”
公訴人:“沒有。”
孫小美:“有好多。”
法槌砸下:“休庭合議。”
孫小美身為司法界的敗類,被審判長無情地忽略了。
休庭的時間,審判長和審判員共同商議進一步處理,其它人則各有思量。
“換律師,立刻換律師!”成全沖著電話吼道,“想辦法換一個聽話的律師。”
向海濤的聲音同樣焦急:“成總,現在這種狀況下,我們不宜參與案件,畢竟以我們的身份,是希望懲治真兇的。”
“那就想辦法曲折處理,今天必須結案,不能再生枝節!”
“好的…我想辦法聯絡一下法院的人…”
成全放下電話,依然心情不定,那種難受的感覺又來了,明明一切盡在掌控的時候,發生這樣詭異的事情并非第一次了。
11點15分重新開庭,庭審結果并不出人預料。
考慮到案件的不確定性與張家明的精神問題,今日無法結案,在進一步調查后,將在兩天后進行二審。
張家明滿然地坐在椅子上。
認罪這種事已經很簡單了,他竟然連這件事都搞砸了。
在被法警押走之前,孫小美聲淚俱下地握住他的雙手――
“家明,我一定會幫你脫罪的!!!”
憤怒的成全第一時間離場,去催促那些事情,在電話中越來越沒有掩飾,這也讓他越來越接近滅亡。
很多事,并非是針對張家明的,真正的審判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