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成全傲然笑道,“我們便既往不咎吧,今天會成為過去,而過去將被遺忘。”
“成公子,這句話出自哪里?”林強默默問道。
問話的同時,林強已經將錢眼投向成全。
本來在成強父子講話的時候他就是要用的,但無奈距離太遠,始終無法生效。
成全,活動資產,671萬。
總資產:3.8億(2.8億為房產,其余為保險等綜合產品)。
上任薊京銀行董事長,將在享有額外的薪金分紅,短線猛漲。
個人財勢取決于集團及薊京銀行發展,長線不明。
財運:任銀行首腦。
劫點:強制要求擔任銀行首腦,父親有所顧慮,設下考驗。
德:3財:71。
這恐怕是林強見過財勢數字最高的人了,這個數字代表的并非財產多寡,而是一個未來的趨勢。依仗長城集團的巨額資本和剛剛到手的薊京銀行,這家伙的財勢恐怕要炸掉了吧。
父親的考驗這又是什么東西?
看來成強還是有些腦子的,知道兒子現在的能耐,恐怕話也是沒說死,如果成全表現差強人意的話,很可能會懸崖勒馬吧。
另一邊,成全則處于洋洋得意的狀態,對自己隨口吐露“驚”到林強的名言很滿意。
“這兩句?呵呵,我自己總結的。”成全頗為得意地說道,“別人總說我有藝術細胞,經常會臨場有感而發。”
“怪不得,我還當過是哪位名流說過這種沒邏輯沒條理的話。”林強輕笑道。
“啊?”成全一愣,對林強這種先抑后揚的發飆完全沒有防范。
“行了,走吧。”十月又是推了把成全,她最清楚二人,林強真動起嘴皮子,成全連哭的份都沒有。
“怎么能走?”成全緩過神來,再次整了整發型,笑道,“林強,即便放不下過去,過去也已經過去了,被忘記只是時間問題。”
“你在說哪個過去?”林強極其真誠地問道,“是在說聯合銀行的過去,還是在說我與十月同床共寢,日夜纏綿的那幾年?”
桌上人都愣住了。
他們設想過100種林強的口技方式,但沒想到林強如此直白無恥地挑釁。
“你…你…”成全面色抽搐,而后一揮臂,“你清楚我在說哪個!別不識抬舉!”
“哦,那你是在說我和十月同床共寢,日夜纏綿的那幾年嘍?”林強眨著眼睛問道。
“那幾年,我還真是一輩子忘不了!”林強看著成全尷尬的表情大笑道,“我們因為賞識欽佩對方,惺惺相惜而在一起,因為理想和愛好而在一起,因為學業和追求在一起。充實,美好,不摻雜半分銅臭,沒有一絲污穢,連做愛的時候都是那么水乳交融!”
林強說著,捂著左胸陶醉地嘆道:“這是我一生的財富,怎么能忘。”
“林強你閉嘴!”十月已經羞紅地低下頭,“別說這么過分…”
“還有更過分的,要聽么?”林強沖成全真誠地問道。
“夠…夠了…”成全想發作,卻想不到任何理由,“那你就好好珍藏吧,十月今后將擔任我行董事長秘書一職,你們恐怕再也見不到面了。”
“怎么會,工作隨時可以換的。”林強擺手笑道。
“呵呵,我們薊京銀行前景那么好,怎么可能換?”成全轉望十月,“對吧,十月。”
“前景好?誰說的?”林強快速問道。
“…很明顯,我們新晉成立…勢頭必定…”
“新晉成立?”林強大笑道,“可客戶明明都是我們聯合銀行的吧?快捷過戶渠道已經做好了,客戶只需要一個簽名就可以將所有錢轉回來,到時候你們天天守著空營業廳發呆么?”
“這是雙向的…你們的客戶同樣也會…”
“請問你接觸過任何一個客戶么?”
“你知道薊京銀行有多少客戶么?”
“你知道去年薊京分行的資產額么?”
“嗨。”林強攤臂道,“你對前景的判斷真的是理由充足,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
“哼哼…不過是背下一些數據而已。”成全尷尬地抬了抬眼鏡,“這是你們打工仔該做的事,而我們要做的是統領全局,確保你們這些打工仔站在該站的地方。”
“那請問薊京銀行有多少個行政級別?”
“隨便說出5個營業廳崗位。”
林強又是攤臂道:“你對運營管理的經驗還真是充足,我依然只能祝你好運了。”
“那些事有人做!”成全被羞辱得有些抬不起頭,但依然強撐著笑道,“這些事很快我都會掌握的,但有一件事永遠不會改變,我永遠是老板,而你永遠是打工的。”
“這不好吧…”林強皺著眉頭掏出手機,點下了播放鍵——
“我永遠是老板,而你永遠是打工的。”
林強盯著手機:“剛剛上任的董事長說出這種話,下屬會很泄氣吧?”
“你!…”成全指著林強的鼻子道,“這不是說給他們的,是說給你的!”
“有什么不一樣么?”林強掃視全場,有感而發,“看看你的周圍,大多數人都不是老板,都是像我一樣打工的,我們一步一步的努力,升職,加薪,直到達到自己的極限,退休。”
“可是你啊。”林強搖了搖頭,刪去了手機中的錄音,“你永遠不知道我們的苦,我們的累,我們的追求。沒有為生計打拼過的人,是不可能管理好正在為生活拼搏的人的。你父親白手起家,經歷過所有困苦,設身處地才能管理好如此龐大的企業。可你對我們這些打工仔的處境一無所知,只當我們是造錢的奴隸。”
林強眉色一凜:“除了投胎的時候中了彩票,你還有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成全整個臉都寒了下來,“別把我當成那種整天玩鬧人生的家伙,我一直在設想著集團的未來,銀行業的未來。”
林強聞言不禁大笑:
“好吧,一個連營業廳有幾個崗位都說不清的家伙開始設想起銀行業的未來了!真是我輩大幸!”
成全聞言反倒義正詞嚴地感嘆道:“哼…笑吧,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哦?志向高遠么?”林強咧嘴笑道,“那也要先過了父親那關吧?”
“什么?你…”成全不禁大驚,這件事只有自己與父親知道,怎么可能…
“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成公子要拿不出什么業績,分分鐘下臺。”林強見他的表情更確認無疑,“有功夫和我斗嘴皮子,先去搞清楚營業廳業務流程吧,不然你這個董事長恐怕也做不了幾天,秘書貼身服務?更別想了!”
“等等…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成全被說的渾身冷汗,一個機靈改過后突然才反應過來,“我說的是…”
“是我與十月纏綿悱惻的那幾年?”
“…”成全看著林強無恥的表情幾乎要吐血了,子彈般的質問和沒道理的邏輯已經講他的思路完全打亂,最后又扯上了他與父親的私下約定個…這不禁他大腦空空,反而忘記了自己是來干嘛的。
太丟人了,這種約定竟然連這個打工仔都知道了…
是在給我壓力么…父親…
成全的腦子已經亂成一團。
“不可理喻!早晚…早晚…”
成全終是憤怒地甩臂離去,再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十月無奈一嘆,也沒跟過去,只是做回位置,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啊…嘴就不能老實一會…”
“干嘛老實?”林強不解道,“有人找上門來,又不是我上司,我還要楞被罵?”
“恐怕就算真是你上司,你也照罵不誤吧?”十月淡然一笑,苦辣酸甜說不清。
“呵呵,那是。”林強傻乎乎地撓了撓頭。
旁邊的邁特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了什么,但從結果上看是成全被罵跑了,十月又沒有追出去,這似乎證明了什么。
“強!我們是兄弟!”邁特一把摟住林強,再次擼起袖管,“我,來打。你,來辯。我們是無懈可擊的!”
“哈哈!”一桌子人都大笑起來。
笑過后,十月摸著莫惜君柔軟的小臂,柔聲道:“惜君,我跟這邊說說,你還是回去吧,別跟我在這里了。”
“不,我陪你吧。”
“這可不是過家家。”十月仰望著天花板,“謝謝你一直陪著我,這次真的不用了。”
“惜君,回來吧。”林強也應聲道,“這家伙就喜歡自己當苦行僧,別理她了。”
“啊?”
“你根本不懂。”十月側過頭去,不敢讓別人看見她的表情,“算了,就這樣吧,再聯絡。”
話罷她便匆匆抽身離去。
大家不好追上去,只得作罷。
“父親的約定,那是什么?”鄭帥為解冷場,此時開口問道。
林強嘴角一揚,心道,正好,當個八卦散出去吧,算是動搖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