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蘇問近來雖沒有什么憂慮犯難,但并不妨礙他做一些就近的謀劃,就近的發展,步步為營,蠶食鯨吞。
他將包公召喚出來,看重的不只是包公,還有附帶的開封府眾人,主簿師爺公孫策,隨身護衛展昭,還有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大差頭以及陷空島五鼠五義。
因為他們都是包公的專屬書靈,連帶效果下蘇問召喚他們,只需要消耗原本百分之五的靈韻,和白送沒有什么區別,那龍虎狗三口鍘刀和開封府大印也一樣。
唯一比較貴的就是書境開封府,原價十萬點靈韻,就算能打零點五折,也要五千點,蘇問雖然掏得起,但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買,畢竟這書境目前沒什么大用。
就這樣,蘇問以極低的價格,極少的靈韻,召喚出了包公為首的開封府眾人。
雖然實體書靈召喚之后,會有一定的維持消耗,這么一大票人每天都要耗去蘇問不少靈韻,但蘇問相信他們創造的價值絕對大于消耗的靈韻。
另外蘇問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可以抵消書靈的維持消耗,正好用他們來試驗一番。
如此這般,三日過去。
白云堂內,客房之中。
“小子,喝藥了!”
張舟道士來到蘇問房中,將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放在桌上,笑道:“老道我特意加了根老參給你,補得很,趁熱喝。”
“勞煩道長了!”
蘇問起身,來到桌邊,不緊不慢的將湯藥喝完。
“嗯,不錯,元氣都恢復了,看來比以前還精神。”
張舟道士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給你開了個強身壯體方子,到會兒你到前臺拿藥,回家之后按時服用,養個龍精虎猛的好身體,以后找小姑娘也好找。”
蘇問:“…”
他在這白云堂躺了三天,期間張舟道士一直用心照料,每日都給他送來補氣強身,壯陽祛陰的湯藥,那點陰煞入體的虧空早就養好了,甚至補得有點過分。
張舟道士這般用心,自不是無事獻殷勤。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待會兒你就可以走了,老道我也要回白云觀去了。”
張舟道士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說道:“這檔子事情是老道弄出來的,害得你命格隱沒,氣運消散,此番因果在我,自罰三碗,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來,只要老道我辦得到,那肯定為你辦。”
說罷,也不管蘇問如何反應,就給自己灌了三碗酒。
“道長言重了!”
蘇問搖了搖頭,說道:“天意難測,世事難料,發生這件事情,也是蘇問命中該有一劫。”
“你小子倒是豁達!”
張舟道士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簿子,丟到桌子上向蘇問說道:“拿去吧。”
蘇問眉頭一皺,拿起簿子,只見上書四字——白云觀法!
“這是…”
“我白云觀的修行法門!”
張舟道士押了口酒:“雖然只有入門引氣那一篇,但也夠你琢磨了,什么時候入了門,引了氣,再來白云觀找我。”
“道長,這…”
“別這這那那的,法不輕傳,老道我也只能給你引氣篇,后邊的你入門才有。”
張舟道士擺了擺手,說道:“如果你有機緣,命格重現,氣運再成,那引氣對你不過手到擒來,就是如我這般入二境,蛻凡胎,也不是什么難事,甚至有望筑基,修成后天真人,可惜,機緣這種東西,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
蘇問望著手中的白云觀法,鄭重的將之收下,再向張舟道士拱手:“多謝道長傳法!”
張舟道士一抬手:“千萬別謝,謝了就不算還了!”
蘇問一笑:“小子還有幾個問題想向道長請教!”
“嗯?”
張舟道士望了他一眼,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蘇問鄭重道:“蘇問想知天下,還請道長指點!”
“口氣不小嘛!”
張舟道士一笑,說道:“不過年輕人,是該有點心氣,也好,老道我便與你說上一說。”
蘇問拱手:“多謝道長!”
“客氣客氣!”
張舟道士擺了擺手,說道:“不過天下這么大,我一張嘴也說不完,你想知道什么?”
“嗯…”
蘇問沉吟一聲,問道:“先說這大周如何?”
“大周?”
張舟道士望了他一眼,隨即大笑出聲:“好,就說這大周!”
“大周自立國起,便不斷開疆擴土,祖地共九州,開擴有十州,如今共有十九州,為大周朝廷治下,每州又設有府縣,我們這安平,就是云州金陽府治下的一個小縣,芝麻大點的地方!”
天下十九州?
蘇問眼神一凝,問道:“不想這天下如此之大?”
“天下?”
張舟道士一笑,說道:“這不是天下,只是大周,大周之外尚有疆域,北有雪原極地,南有蠻荒群山有,西見孤煙大漠,東出無盡汪洋,天下之大,豈止一國?”
“哦?”
蘇問眉頭一挑:“這大周之外還有幾國?”
“誰知道,我又沒去過。”
張舟道士聳了聳肩,說道:“不過聽說那都是茹毛飲血的蠻夷之地,甚至有妖邪之國存在,時不時來擾亂我大周邊疆,朝廷經常會令各宗派出弟子,同大軍前往絞殺,說不定過幾年老道我也得去一趟。”
“蠻夷之地,妖邪之國?”
蘇問將此話記在心中,又接著說道:“這廣闊天下,果然臥虎藏龍,只是安平一縣之地,就有道長你這般的高人,還有云真大師,白云觀法明寺兩大廟宇同在!”
“呵!”
張舟道士一笑,說道:“想什么呢,老道我雖不是三境四境的真人真君,但擺在府城里也算一號人物,哪能遍地都是,只不過這安平有些特殊,雖是一偏遠小縣,卻地處關要,我白云觀與那法明寺才會在此立下傳承,鎮守一方。”
“原來如此!”
蘇問恍然大悟:“我還以為各縣各地都有這樣的廟宇,這樣的高人呢。”
“你當二境修者是大白菜啊?”
張舟道士白了他一眼,隨后又嘆息說道:“據說大周立國之時,本是地上仙朝,先天如云,后天如雨,便是五境玄關,出神入化,通天徹地的大能都有不少。”
“但后來不知何種緣故,通天路斷,修行漸難,那些大能不是飛升而去,就是坐化離世,已五百年未見通玄大能了,就連先天高人都隱沒不出,極少行走于世。”
“修行路艱啊!”
張舟道士幽幽嘆息,又給自己灌了一碗酒。
“先天高人?”
“通玄大能?”
蘇問喃喃自語,又是問道:“既說道修行,那道長就與我說說修行吧?”
“修行?”
張舟道士望了他一眼,問道:“說什么?”
蘇問沉吟一聲,說道:“就論天下各家如何?”
“嗯…”
張舟道士沉吟一聲:“修行可分三類,一為王,二為文,三為武!”
“王?”
“文?”
“武?”
蘇問皺眉:“這是何解?”
“王道,文道,武道!”
張舟道士解釋道:“三者類大,大類分小,又有道,釋,儒,法,兵等百家。”
蘇問似懂非懂:“那儒家法家便是文道,兵家便是武道?”
張舟道士白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是這樣分的,王文武三類是方向,并非根本,沒有哪一家是專文專武的,好像那幫禿驢,就有文僧武僧,兵家同樣分斗戰之將,統御之帥,就是儒門,也不全是拿筆桿的,還有一幫拿劍的。”
“原來是這樣!”
蘇問明白了:“各家都有文武之分?”
“沒錯!”
張舟道士點了點頭,說道:“用我道家的說法,文是成道之法,武是護道之術,文重境界,修為,武重根基,戰力,無成道之法不得長生,無護道之術難以成道,因此,我道家修者多是文武雙修。”
“原來如此!”
蘇問笑道:“我還以為武專指武道。”
張舟道士搖了搖頭,說道:“世人所知的武道,準確的說是性命之道,走的是肉身修行,超凡脫俗的路子,五境玄關,就是武道通神,肉身成圣的當世武圣。”
說罷,張舟道士又提點道:“你也考慮一下走這條道,你的根骨,悟性都平平無奇,沒有命格氣運之助,修其他法門希望不大,反而是武道,相對而言不那么看重資質,只要舍得時間,舍得本錢,日積月累,說不定幾十年后也可入二境!”
“幾十年后?”
蘇問苦笑說道:“好像有點久了。”
張舟道士白了他一眼,說道:“我修道,入二境,也用了幾十年,你以為你大周皇族,有氣運之助,還有海量的丹藥胡吃海塞,十多年就能養出個二境來?”
“大周皇族?”
蘇問眼神一凝,又是問道:“道長說了文武之道,那文武之前的王道?”
張舟道士搖了搖頭,說道:“世有三大,天地人爾,人道即王道,以家國氣運,江山社稷修行,乃是運朝成龍之法,霸道無比,唯我獨尊!”
說著,他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其他修者,縱是當世三大顯學,道釋儒三教門庭,也不敵王道之士,王道龍氣一出,便可削去你數成神通,甚至將打落凡塵,真法也做假,以至于我輩修者常言:神通不及皇命,皇命不及天數!”
“運朝之法,王道龍氣?”
蘇問眼神詫異:“如此霸道?”
“若非如此…”
張舟道士一笑,若有所指:“這大周豈能立地上仙朝,傳承千年,至今屹立不倒?”
“說的也是!”
蘇問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安平縣城與周邊各地可有王道之士?”
張舟道士一陣無語:“你以為王道之士是小魚小蝦,什么地方都能撞見的嗎,除了官府縣衙有一點王氣,安平縣這樣的地方,就沒有能和王道之士扯上關系的,你要看,去府城,不,去州城找,看看有沒有幾只蛟龍潛藏。”
“小子隨便問問,道長莫要激動!”
蘇問一笑:“王道蛟龍不見,世家顯貴總有吧,不知這安平縣有幾家顯貴?”
張舟道士皺眉:“你問這個,想干什么?”
“沒什么!”
蘇問微笑說道:“就是想打聽清楚,躲避著點,免得沖撞貴人,招來禍端。”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