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呂不韋氣喘吁吁的坐著馬車一路狂奔來到了皇宮,好在這次乘坐的是“百貿聯合”特制的青豹馬車,不然骨頭都能震散了。來不及感慨馬車的優秀,呂不韋急忙讓人將自己馬車藏了起來,然后迅速的跑了進去。
皇宮實在太大了,即便來到了最近的宮門外,一路小跑到大殿之外也耗費了呂不韋十分鐘的腳程。一路跑來,呂不韋感覺自己已經極度缺氧了,而且自己的肺都快炸了,好久沒有這么奔跑了,突然來這么一下就受不了了。
“呂丞相,這是怎么了??瞧著汗流的,都心疼死咱家了。”
大殿門外,總管太監秦飛捏著蘭花指一臉吃驚的看著面前的呂丞相,他還從未見過這樣失態的呂不韋,如此模樣估計有什么要事。
“快••••••快•••••我有要事•••••找••••••找王上。”
呂不韋氣喘吁吁的拄著旁邊的柱子,一手握著直抽筋的左腿艱難的朝面前的太監喊道。
“丞相稍候。”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秦飛快速的走進了宮殿匯報去了。不到兩分鐘,秦飛就一路小跑的出了殿門,低著頭輕聲道:“呂丞相,大王召見。”
“好。”呂不韋緊忙收拾了一下衣著,剛推開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小心翼翼的朝秦飛說道:“一會蜀候過來可別說我在。”
“這••••••雜家明白了。”
秦飛思慮了一番隨后點頭應了下來,關于蜀候他可是見過不少次,前些年一次求見,和秦王吵得不可開交,后來就再也沒有來過,這次前來恐怕又有麻煩了。
得到了秦飛的承諾,呂不韋快速的走了進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后邊沒有人之后,關上了門。
走入大殿之中,呂不韋快速的走了幾步,一不小心腳下絆了一下倒在了地上。百米開外,龍椅上高高在上的秦王收起了面前的奏折,看著滑稽的呂不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出什么事了,能讓丞相如此驚慌四措??”
呂不韋慌忙爬了起來,然后神色無奈的說道:“大王出事了••••••”
五分鐘的時間里,呂不韋將“百貿聯合”之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秦王,而且將李華的言語一字不漏的重新說了一遍,本來臉上還有一絲笑意的秦王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
可還不等秦王開口,大殿的門再次打開,秦飛快速的走上前:“啟奏大王,蜀候在殿外求見。”
秦王皺了皺眉頭,隨后輕輕的朝著呂不韋擺了擺手,呂不韋瞬間明白了秦王的意思,快速的躲進了殿后。看到呂不韋躲起來之后秦王才下旨:“讓他進來吧。”
“是。”
秦飛得到指令后趕緊跑了出去,他可得罪不起門外的老爺子,剛才那老爺子可是差點就直接強闖了。要不是自己苦苦攔著,恐怕都出事了。
秦飛出去剛剛一秒鐘,這邊就大殿的門就被推開了。一臉著急的老爺子三兩步就跑了上來,剛準備跪拜行禮。這邊秦王趕緊開口了:“仲父,不必多禮,快賜坐。”
“是。”
小太監趕緊將準備好的椅子拿了過去,老爺子也沒有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多謝大王體諒老頭子。”
老侯爺其實已經得到了秦王的口諭,見他不用跪拜,但是老爺子也是走走形式,這不還沒有等他跪下這邊就賜坐了。但是今天,他是有事相求,所以才走走形式,不然••••••他才懶得演戲呢。
“仲父說笑了,我們乃是一家人,不知道您今日來有何事?”
秦王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幾句官話,年長的老一輩就這么一個寶貝了,他可不想惹這老爺子發飆。即便知道老爺子來的目的,可是該裝的還得裝裝樣子。
“老朽年事已高,以前坐車就走不遠多少。可今日我得到一寶車,坐在上面能減少顛簸,這也讓小老兒出去游玩一番。想來在秦國小老兒也沒有什么用處了,今日朝大王告別,去游歷天下,懇請大王成全。”
畢竟是皇親國戚,雖然沒有官職,但是特殊的身份,讓他想要走出秦國境內,還是需要秦王的點頭,不然那事情可大可小。
“這•••••這這,仲父要離開秦國??”
秦王裝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驚訝的看著面前的老人,甚至從寶座上站了起來,三兩步走下了臺階,關心的詢問道。不知道的人看到如此場景,還真會以為兩人關系那么友好呢。
“請大王成全。”
蜀候什么話也沒有多說,直接推開椅子跪在了秦王的面前。按輩分來說,小的時候都是現在的秦王給自己行禮,但是按照君王禮節,現在人家是秦王,你跪拜也是應該的。
秦王“驚慌”了一下,急忙將地上的老人扶到了椅子上,摸著老人瘦弱的胳膊,內心埋藏已久的親情一下子就被觸動了,雖然老侯爺以前做了一些不對的事情,可那已經是老一輩的恩怨了。自己難道真的將這個老人囚禁在秦國,囚禁到死嗎??
“仲父,你讓孤好好想想。”
此時此刻,秦王真的有些舍不得這個倔強的老人。自從自己登基以來,老人只來過一次,說自己想要離開秦國,被自己拒絕之后,大鬧了一番離開了。兩年過去了,這個老人有又來了,還是同樣的請求,自己該怎么做?
“大王,老朽有一言不知道該不該說。”
老侯爺當然知道秦王在糾結什么,說實話這也許是自己最后一次求秦王了,如果再被拒絕那么•••••自己或許真的該放棄了。
“都是自己家人,仲父何須客氣??”
秦王目視著這個已經蒼老了許多的老者,竟然有一些心軟。老人這些年受了很多苦他是知道的,但他沒有插手。如今再回首,已經贖罪了二十多年的倔強老者,真的變得太多了。沒有了當年的狂妄,沒有了當年的野心,剩下的只有想要離開秦國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