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擎夫婦二人上島的時候,喬栩還不動聲色地朝顧君航看了過去,見他神情淡漠,似乎對夏語默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喬栩的心情,慢慢變得復雜了起來。
想了想,她還是對顧君航開口道:“你也別怪默默狠心,她也不是很想要打掉那個孩子,但天意如此,她也是沒辦法的。”
想到那天,她離開病房時,聽到里頭傳來的壓抑的哭聲,喬栩就忍不住心疼起夏語默來。
她知道,夏語默那個人,雖然脾氣剛硬又好強,嘴上說要把那個孩子打掉,可未必真的下得去手。
再一次提起被夏語默打掉的那個孩子,顧君航握著釣魚竿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面上卻始終一派淡漠之色。
他沒看喬栩,而是始終將目光停在湖面上,看著水里因為他微顫的手而漾開的水暈,諷刺地勾起唇角。
“天意…”
他看著水中央,低低地呢喃著這兩個字,像是覺得喬栩這話有些可笑一般,他嗤笑出聲。
“你們做了殘忍的事情,都喜歡把原因歸為天意嗎?”
他一動不動地握緊了釣魚竿,如果不是因為他在說話,此刻的顧君航,更像是靜坐在水中央的雕像。
喬栩擰了擰眉,覺得顧君航這話聽著有些不可理喻。
總不能讓默默明知道拖下去會死,甚至對那個孩子也不好,還非要她冒著生命危險把孩子生下來嗎?
顧君航若是真自私到這樣想,那默默還是跟他趁早分了吧。
但這個想法也就一瞬,就被喬栩給否定了。
顧君航對默默明顯用情至深,如果知道默默生了病,不得已才把孩子打掉,他不應該是這個反應才對。
這樣想著,她將目光投向陸墨擎,道:“你沒告訴他默默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嗎?”
看著老婆大人眼底滲透出來的責備,陸墨擎立馬意識到不妙。
“他自己說不想知道的。”
他趕忙為自己辯解道,生怕引火燒身,但還是看到老婆大人的目光,染了幾分危險氣息地瞇了起來。
“那就是沒說了?”
陸墨擎摸了摸鼻尖,模樣有些心虛。
但基于他跟顧君航之間那點可笑的塑料兄弟情,他果斷地選擇保命要緊。
于是便嬉皮笑臉地湊到老婆大人身旁,環住她的腰,賣乖道:
“你不是說不管他們倆的事了嗎?”
喬栩被陸墨擎這個問題問得一噎,但隨即便道:“管不管是一回事,但也不能由著默默被人誤解吧?好像默默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喬栩這后半句話,自然是說給顧君航聽的。
顧君航也不傻,但是從夫妻二人的聊天內容中,便能聽出其中的古怪。
想到那天在茶室,陸墨擎突然問他想不想知道夏語默為什么要打掉孩子的事。
當時,他正在為夏語默一聲不吭把孩子打掉的事生氣,所以堵著那口氣就給拒絕了。
但現在聽來,也許夏語默她…真有不得已要打掉孩子的理由,而不是那天她在飛機上說的那樣,只是不想讓自己多了一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