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默…為什么要這么殘忍!”
赤紅的雙目,帶著竭力壓制著的痛苦和隱忍,方向盤被他緊緊攥在手中,仿佛隨時都會失控。
眼角,不經意間已經帶了幾分淚意上來。
她就這么恨不得跟他斬斷一切嗎?
三年前,她接受了他母親給的一千萬而離開他,他不計較,一直默默守著等她回來。
三年后,她次次惡語相向,他氣過之后,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他自問待她一如最初,跟她戀愛期間,從來都是小心呵護,生怕她受了半點委屈。
從小到大,他都習慣于克制自己的感情,只有在對著她的時候,他才會慢慢釋放自己。
可她為什么一而在,再而三地把他傷得支離破碎才滿意?
越想,他的心就越痛得不能自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一醫院的住院大樓外。
對他來說,要找到夏語默并不難,難的是,他要用什么樣的心態,對待一個一次又一次把她踩在腳底下踐踏的女人。
催著喬栩離開之后,夏語默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病房里發呆,一閉上眼,就是那個被她用藥物流掉的孩子。
看著那一灘灘血水從她身體里流出,她的心,也仿佛被一片一片地割開。
身后病房的門,被推開,夏語默一愣,立即收起了臉上痛苦的神色,強顏歡笑地回過頭來 “栩栩,你怎么又…”
所有的聲音,在看到面前這人的那一刻,卡在了喉嚨里。
放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
面上一冷,她開口道:“你怎么來了?”
看著面前這個女人蒼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臉,單薄得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散的身子,心里還是那么不爭氣地心疼她。
可這個根本就沒有心的女人,他又憑的什么去心疼她。
他緩步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冷眼看向她被被子遮住的肚子,啞著聲音,開口道:
“真的是急性腸炎住院的嗎?”
他多么希望,真的只是急性腸炎而已。
可他也知道,他沒辦法自欺欺人。
他母親不會蠢到明知道這個謊言太容易揭穿,還要去編出這么一個來騙他。
夏語默的身子,因為顧君航這個問題而狠狠抖了一下。
可面上卻強裝鎮定地直視著顧君航的目光,這才注意到這雙好看的眼睛,此刻雙目通紅,眼底爬滿的痛苦,仿佛能從他的眼底溢出來。
她的心頭,緊了緊,卻不敢再直視這樣一雙令人心碎的目光,下一秒,下巴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狠狠捏住,給掰了回去。
“難道不是剛流完孩子嗎?”
顧君航的話,讓夏語默的眼底,瞬間染上了難以掩飾的震驚,而她的反應,也讓顧君航的心,涼得徹底。
見他的眼底,帶著竭力克制著的情緒,痛苦伴隨著失望地看著夏語默,道:
“夏語默,你說…我怎么就這么賤呢,幾次三番把真心捧到你腳底下讓你踩,都被碾碎了還一次次地主動送上來讓你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