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關于這一顆丹藥的數據,詳細展現。
“清風玉露丹,品級:九品靈丹。”
“此丹乃是天師宮丹道弟子蘇長虹以三百六十五種靈藥煉制而成,其中所有主藥為…”
“此丹最大的功效,調和陰陽,讓那些陰陽不協的修行者能達到陰陽融合之境。”
“此丹之名,取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之意。”
“此丹的丹方放在丹道第九百四十一石階,目前能煉制出此丹者,天師宮中個有三百五十二位。”
甚至,下方還有幾位丹道修行者,對此丹煉制時候的一些心得體會都有記錄。
“此丹對別人不知道,對那些以資源堆積起來,根基不穩的修行者來說,是很好的寶貝,我推它上拍賣會。”
一位中年武者身形挺拔,淡淡開口,然后抬手,將一道靈光錄入丹藥下方的石臺。
石臺周圍,不少人也是跟著將靈光錄入。
不過也有人有不同意見。
一萬多件各種寶物,都在這廣大的空間之中,所有人被傳送來后,分散在一萬多高臺前,并不覺擁擠。
而每座高臺前,當人數到一百之后,便不再傳送,等待下一批人來再說。
徐成與冰風帶著林崇生到大殿中時候,大殿之中已經接待了數十萬修行者了。
不少石臺前,已經滿員。
“這丹藥,乃是清霜靈草為主藥,然后以水火倒轉之法煉制,藥效溫和,可溫養血脈。”
一座石臺之前,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老者捋著長須,笑瞇瞇介紹起這丹藥。
“六爺爺,那這樣的丹藥,定是能上拍賣會的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仰著頭,目中露出羨慕之色。
“大家都說只要上拍賣會,就能一飛沖天,身家巨萬。”
“默默也想成為丹師,也想煉制出丹藥,參加拍賣會。”
“這樣一來,我齊靈城沈家的危機,就能解除了。”
少女目中憧憬,口中低語。
聽到她的話,老者微微一嘆,伸手輕撫一下少女的額頭。
若非家族危難,無路可走,家主又怎會讓自己帶小小姐到東周山來避難?
東荒之中,東周山天師宮乃是百族不征之地,哪家恩怨在這里都是要放下的。
哪怕沈家滅亡,能保小小姐血脈存續,也能讓家主欣慰了。
“哼,要煉制這丹藥,需要踏上天師宮傳承石階八百上。”
“每年在天師宮傳承石階上想要求取傳承之人無數,能踏上一百的,少之又少。”
“到五百,已經是鳳毛麟角,人中龍鳳。”
不遠處,一位身穿淺灰色長衫的青年手中托一個丹鼎,面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倨傲。
“八百石階,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這天賦能達到。”
之前,許多人在修行天師宮各道傳承,遇到瓶頸時候,都覺得只要沉下心來靜心研究,就能突破。
可惜,大多數人的天賦,真的是有上限的。
并不是苦學,就能突破。
“這丹藥,很難煉制嗎…”
少女神情微微一黯,低聲開口。
她雖然有修習丹道的想法,但要是太難,她可不認為自己就一定能有這樣的天賦。
之前的那點憧憬,被撕得粉碎。
本以為靠著自己,能幫家族解決危機的…
“本公子看你資質雖然一般,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手托丹鼎的青年仰起頭,面上全是傲然:“在下中州望園城孫玉朗。”
“我望園城孫家,自古就是煉藥世家。”
“等我去那丹道石階上走一遭,定然直入千階。”
“就如那器道云家兄妹一般,一飛沖天。”
話說到這,青年低頭看向少女。
“我來東周山,身邊還缺個使喚丫鬟,你如果愿意,可來侍奉。”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這人,會念舊情的。”
青年話說完,抬頭看向頭頂的石臺丹藥。
少女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老者。
老者搖搖頭。
但他面上,閃過一絲猶豫。
望園城孫家,他也聽說過。
比他們沈家,不知強盛多少倍。
少女眼尖,將那一抹猶豫都看過。
與其抱著那縹緲的幻想,不如,先將改變困局的機會抓在手上?
只是,做個使喚丫鬟,怕也不是那般容易啊…
“使喚丫鬟啊,崇生不是也缺?”
就在此時,忽然有聲音響起。
所有人轉頭,看到一位身穿白衣的女修走上前,打量那少女沈默默。
“嗯,像是個能吃苦的,照顧崇生應該差不多。”
冰風面上露出笑意,看向面無表情的徐成。
“你怎么看?”
徐成看都懶得看,淡淡道:“崇生自己決定好了。”
一旁,瓷娃娃般的林崇生仰起頭,看看沈默默,又看向不遠處,面上神色不悅的那孫玉朗。
“這丹,很難煉?”
雖然從未煉制過一顆丹藥,但林崇生對丹道并不陌生。
三年時間,徐成傳授給他的各種大道,對丹道至理的感悟,也有共通處。
這顆丹藥在他面前,似乎沒有什么秘密可言。
甚至,光看丹藥,他都能推出其中的煉制手法和靈藥。
不難。
“很難煉?”孫玉朗面色不悅,淡淡道:“無知小兒,不知所謂。”
“哼,天師宮中,只看資質,只重成就。”
孫玉朗轉過身,看向易容了的徐成與冰風,又冷冷瞪一眼林崇生:“便是你們在東周山外有任何顯赫身份,也無法動搖東周山中的價值觀。”
“東周山上,唯資質天賦說話。”
“中州孫家啊,那可是有名的煉藥家族,他們家族出來的人,都是此道高手呢。”遠處,有人低聲開口,但聲音,周圍人都聽見。
也不知他是在提醒,還是在故意說出來。
老牌的煉藥世家。
林崇生似乎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點點頭,轉身看向沈默默。
“凡事,要相信自己。”
“我準備明日去登丹道石階,你若是想去,我等你。”
說完,他向著冰風一禮道:“師娘,我并不需要什么使喚丫鬟,我來天師宮,就是為了修行。”
冰風輕笑一聲,見徐成已經抬步離開,忙跟上。
林崇生也是快步跟上,身形一閃,已經是在另外一座石臺。
“明日登丹道石階?”孫玉朗面上閃過一些冷意。
“那明日我就讓你嘗嘗,什么是絕望。”
其實,各處石臺下,這等別苗頭的事情常有發生。
畢竟要來天師宮修行的人太多,又大多是年輕人。
不像當年時候,來這里的人都是各處勢力送來,資質一般。
現在各大勢力之中的嫡系,很多都來修行。
這般一來,氣氛,自然不似之前那樣的和緩了。
很多人不但代表了自己,還代表了身后勢力。
“咦,這長刀,好精巧。”
一座石臺前,冰風低語開口。
這石臺四周,圍攏的人久久不愿離去。
“云鏈白霜刀,以百折千回之法鍛打,煉制時候,再刻畫十萬冰霜靈紋于其上。”
下方的光幕之上,有各種數據提示。
怪不得冰風一眼就看上,原來,這刀是有冰霜之力疊加的。
對于冰系神獸來說,天生有一絲親近。
而且,很明顯,這長刀非常精致。
三尺刀身,刀柄上全是淡淡的刻花。
那花并不會磨手,而是能讓持刀者的手掌與刀柄相合。
每一朵花,都有許多花瓣,花瓣之上,又是靈紋交織可見。
至于長刀的刀面和刀背,還有清亮的刀鋒,都有精細的云紋不斷纏繞,又如同解鎖一般的疊加。
每一朵云紋,都帶著無盡的冰霜力量加成。
這冰霜之力,每一朵云紋上,都有爆發后,凍殺始元境的力量。
而且,在徐成看來,這柄長刀最值得稱贊的,是已經有了靈性。
一朵搖曳的冰藍色小花,在刀身之中悄然綻放。
這就是此刀之中的刀靈。
這小花乃是生長在冰寒極地之中的靈草,是冰寒之中孕育的生靈。
這樣的生靈,自由,靈動。
如果不是此靈草自己答應,絕不會有被煉化在此刀身的可能。
“我很好奇,云兮那丫頭,是如何讓這冰凌草答應,自愿做了刀靈的。”
冰風看著長刀,輕笑道:“這刀我倒是挺喜歡的。”
徐成點點頭道:“那就送你便是。”
話是這么說,他倒也沒有直接將長刀拿下,而是伸手一點,點出一指推薦上拍賣會的靈光。
林崇生看著那長刀,面上也有一絲的震驚之色。
精巧,靈思。
這是天師宮器道的傳承之精華展現嗎?
他對自己拜入天師宮越發期待起來。
等他們三人離開,圍攏在長刀高臺下的眾人還在欣賞這美輪美奐的長刀。
“哎,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太實用,這刀中之靈若是一頭洪荒異獸,那才叫絕。”一位中年咂咂嘴,搖頭開口。
“也是,這刀適合收藏,但作為護身的寶貝嘛,差了點意思。”
“我看,就不要推薦它上拍賣會了。”
許多人雙目閃爍,各自有心思打算。
只是他們不知,有徐成標記,這件寶貝上拍賣會,已經是穩的了。
徐成三人在大殿之中游走,著實見識不少能拿得出手的寶貝。
在徐成看來,這些寶貝雖然煉制手法還很稚嫩,材質也不算上乘,但這些出手的弟子們,是真的用了心思。
“兄弟,你推薦的這些,我都會妥善安排。”
到九重大殿中,金大浩手中托著一卷書冊,將徐成之前點出的那些寶貝都細心劃入其中。
既然徐成看上,說明這些寶貝都有可取之處。
哪怕是沒有可取之處,徐成看中,也必然有其道理。
其后煉制之人,金大浩也會多注意一番。
“其他各方交來代拍的各種寶物,兄弟你可有看上的?”
金大浩抬頭道。
“其中還有兩件破碎的先天靈物,一件半先天之寶。”
先天靈物自然不會有人拿來拍賣,但已經破碎,失去其中大多力量的,倒是可以拿出來賣。
還有半先天寶物,雖說有機會成長為先天靈物,可這機會,那真的只是個機會了。
“等拍賣時候再說吧。”
徐成說著,一揮手,將一個金色的儲物戒甩到金大浩面前。
金大浩接過,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這里面都是徐成親手煉制的各種丹藥、法寶,還有符箓和陣盤。
按照徐成所說,每樣都是十件。
哪怕每樣細看,也能感知到,這些寶物上的力量涌動。
“我這就將這些寶物的消息放出去。”
金大浩嘿嘿一笑,握著儲物戒就走。
半日之后,整個天師宮上下,乃至東周山附近,都知道徐成拿出的寶物。
“兜率金牛甲,激發先天之力,幻化十丈上古青牛金身,靈寶。”
一位身穿紫色長袍的大漢雙手握拳,咬著牙,低聲道:“此等寶物,若是能穿在身上,本將軍必然戰力翻十倍不止。”
“那時候,就算以戰功封爵,也未嘗沒有機會!”
他回過頭,看向身后幾位身穿黑衣之人:“將我們手中的物資折價變賣,籌集資源,準備拿下這件寶物。”
那幾位黑衣人點點頭,躬身而去。
“月華沖天丹…”
一座典雅樓閣,身穿宮裝的女修,目中有迷離之色。
“夫人,這丹藥藥力有月華屬性,似乎對小公子的血脈純化有絕大好處。”女修背后,一位白須老者低聲開口。
“嗯,我也沒想到,能有這樣的驚喜。”女修點點頭,身上有一道靈光閃爍流轉。
“此丹,我中州邱家,定下。”
如果說天師宮一眾弟子煉制的各種寶物,是開胃涼菜的話,天師宮之主,東周伯徐成親手所煉的各種丹藥、法寶、靈符和陣法,就是一道道大菜。
無數大勢力被這些寶物打動,開始悄然行動起來。
“赤血侯,你可是好久沒來我東周山了。”
天師宮大殿,徐成笑著向身穿血甲的赤血侯龐統拱手。
“趁著休戰,我回中州,買了一片地。”
龐統擺擺手,面上露出遺憾之色。
“可惜,這地才在手上沒有捂熱,又要賣了。”
“為何?”
徐成有些好奇,開口問道。
“因為我看上了你煉制的那柄血戰刀。”
“想拿這塊地來換。”
赤血侯手中,一塊金色的地契展開。
用地,換刀。
看那地契,徐成臉上露出笑意來。
“赤血侯真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