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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香和清守會打擂臺,這件事在黑石坡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打擂之前,唐培公打著旗子,帶了記者,帶了一百多名弟子浩浩蕩蕩前來應戰。
回去的時候,弟子們找來了擔架,叫來了醫生,一路連哭帶嚎跑回了府邸。
唐培公傷得很重。
清守會傷得很重。
弟子們四處哭訴,說夜來香不守規矩,在文擂場上動武。
清守會和大幫門來往密切,大幫門手下控制著大報館,宣傳力度上,清守會比夜來香更有優勢。
可在宣傳角度上,清守會吃了大虧。
無論怎么解釋,他們打輸了,輸的很難看。
而且武長老吳德成始終沒有表態,他也沒說清楚兩家約得到底是文擂還是武擂,只說這里邊可能有點誤會。
做見證的幾位名士也不好開口,他們也沒弄清楚這場擂臺到底是什么規矩。
三天過后,整個黑石坡只記住了一件事,夜來香在擂臺上把清守會贏了,清守會的長老被打趴下了,差點沒被打死。
各地影院開始上映《血槍神探》,之前清守會給出的警告,人們全都當放屁聽了。
《夜來香》越賣越好,印刷的工作量越來越大,為了加印雜志,馬五熬到了凌晨三點,剛睡了兩個鐘頭,忽聽嗚嗷一聲巨響。
“怎地了!”馬五嚇得一哆嗦,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出門一看,除了李伴峰,眾人都嚇醒了,聲音是從樓頂傳來的。
樓頂有個汽笛,是工廠用來提醒開工、吃飯、睡覺用的。
鍋爐壞了,沒有蒸汽,這汽笛怎么想的?
馬五正思索其中緣故,小川子滿臉煤灰跑了過來:“五爺,鍋爐修好了!”
“哪個鍋爐?”
“院子里的鍋爐!”
馬五怒道:“你修它做什么?”
小川子低頭不語,他三天三夜沒合眼,好不容易才把鍋爐修好的。
馬五平復片刻道:“既然鍋爐修好了,就去買個正經印刷機回來,省得咱們干活那么辛苦。”
小川子高興了,樂樂呵呵去買印刷機。
李伴峰一覺睡到中午,從隨身居里神清氣爽走了出來,在工廠里繞了兩圈,正想去城里轉轉,有人來報,清守會長老吳德成又來了。
李伴峰讓人收拾出一間干凈廠房,兩人面對面落座。
“吳長老,茶正煮著,一會就好,這次下的毒藥不一般,不苦不澀,一點外味沒有,一會你嘗嘗。”
吳德成笑著搖頭道:“夜老板,你出手太重了,唐長老一年半載怕是下不了床了。”
李伴峰頗為無奈:“吳長老,你讓他來打什么擂臺?這不自己送死來了么?我手下人給他留條命,都算他造化。”
吳德成點點頭:“說的是這個道理,下一場打擂安排在明天晚上,咱們之前的約定你可別忘了。”
李伴峰笑道:“放心,不就隨便派幾個人走個過場么,肯定忘不了!”
吳德成起身告辭,李伴峰送到門外。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李伴峰碰了碰腰間的鐘擺:“這次還得靠你出力。”
“主人,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說。”
吳德成離開了《夜來香》報館,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書房里端坐著四名弟子,一個五層的武修名叫伍榮金,一個五層文修的名叫饒少豐,一個四層體修名叫程子巖,還有一個四層的毒修叫岳青松。
這四名弟子,是吳德成手下最能打的四個人。
吳德成給每個人斟了一杯酒:“諸位,這多年跟著我,受了不少委屈,尤其是在唐培公那,受了不少欺負。”
四個人端著酒杯,齊聲道:“弟子心甘情愿!”
“明天這一仗,關系咱們這一世榮辱,打贏了,黑石坡以后是咱們天下,打輸了,以后咱們無法在黑石坡立足,
明天上擂臺之前,千萬看清楚,姓夜的如果上了擂臺,為師我也上擂臺,姓夜的不上擂臺,為師我就在下邊看著,
我和他有過約定,這一戰,姓夜的就是奔著認輸來的,他肯定會派些雜碎上擂臺走個過場,
你們別手軟,不管他派誰來,你們直接下死手,姓夜的如果上了擂臺,連他一塊殺了,他要不上擂臺,伱們殺光擂臺上的人,沖到臺下把他殺了,
不要擔心他身邊的支掛,為師到時候和你們一塊出手!”
事情定下了,大弟子五層武修伍榮金有些擔心:“師尊,咱們直接把姓夜的殺了,會不會遭人非議?”
“非議什么?”吳德成笑道,“說咱們下手太狠?可誰讓他們上的擂臺?擂臺上哪能顧得了那么多?
唐培公被打成那副德行,有誰可憐過他?就算當時真有那么幾個人議論幾句,過個三五天,他們也會把這事給忘了,
這世上的人只會記住贏家,輸家把話說的再怎么可憐,都是給別人添笑話去了,
千萬記住,把姓夜的人頭摘回來,黑石坡,就是咱們的!”
次日,晚上五點半,雙方準時來到擂臺。
工人們剛下工,飯都顧不上吃,全都來看打擂。
“你們猜這次誰能贏?”
“這次我可聽說了,是正經的武擂,吳長老親自出手,夜老板兇多吉少了。”
“上回你就說兇多吉少,夜老板不還是贏了?”
“上回不一樣…”
“你別扯這沒用的,一百桓國鈔,我賭夜老板,你敢不敢賭?”
圍觀的人已經開了盤口。
李伴峰一臉困倦,來到擂臺旁邊,跟吳德成打了聲招呼:“吳長老,我是上去就認輸,還是打一會再說?”
吳德成皺皺眉頭:“夜老板,可別說這樣的笑話,到了擂臺上,咱們各看本事。”
“行,看本事,逢場作戲還當真了…”李伴峰打著哈欠,叫了三個人上臺。
和吳德成預想的一樣,這個姓夜的就是奔著認輸來的,而且態度極不認真。
之前那幾個能打的都沒來,上場的三個人實在沒眼看。
有一個壯漢,個子挺高,但身材非常臃腫,看著就不像是習武的。
另外兩個矮小瘦削,跟沒吃飽飯似的,走路都不穩當。
再看他們裝束,都穿著粗布衣裳,身上滿是油污,臉上都是煤灰。
這也太敷衍了。
姓夜的估計是從廠子里雇來幾個剛下工的工人,想隨便糊弄過去就算了事。
吳德成壓低聲音道:“夜老板,這就是你的人?”
李伴峰哼一聲道:“怎么了?嫌棄了?你上場帶來那幾個人也不怎么樣!”
吳德成往李伴峰身邊看了看,他連個支掛都沒帶。
行,年輕人,你夠猖狂。
一會你可別哭!
一聲汽笛鳴響,雙方備戰。
吳德成的四個弟子上了擂臺。
李伴峰皺眉道:“什么意思?我就三個人,你上四個,以多欺少是吧?”
這句話聲調挺高,周圍人紛紛議論起來。
吳德成沒作聲,手下弟子五層文修饒少豐上前道:“夜老板,您不是也來了么?不妨上臺切磋一下。”
李伴峰皺眉道:“我上去做什么,橫豎都是輸,丟人現眼去?”
吳德成趕緊把話題打住,再這樣下去,事情要被姓夜的說漏了:“三對三也行,青松,你就別上了。”
四層毒修岳青松從擂臺上走了下來,站在了吳德成身邊。
第二聲汽笛鳴響,雙方確定了人手,不能反悔。
第三聲汽笛鳴響,雙方開戰。
五層武修伍榮金率先沖向了壯漢。
這三個人里,貌似也就這壯漢能支應兩下。
壯漢不敢打,迅速后退。
一名瘦弱男子,貓著腰來到伍榮金身邊,一伸腳,絆了伍榮金一個趔趄。
伍榮金回手一拳,來打這男子。
男子輕松躲過,笑吟吟道:“打不著吧,你怎么這么笨?”
伍榮金抬腳再去踹這男子,男子再次躲過:“你瞎是怎地?往哪踹呢,我在這!”
這人說話真氣人,伍榮金追著那男子打,男子一邊躲閃,一邊笑罵:
“你說你娘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廢物,這么大個人連路都不會走,
你看你那兩只腳笨的,都分不開叉,就你這德行,你還打擂臺,你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伍榮金勃然大怒,出手沒看分寸,腳步大開大合,被男子抓住機會,一腳踹在了小腿上。
這一下力道不大,但位置精準,伍榮金雙腿拌在一起,摔了個狗吃屎。
瘦削男子笑道:“要不說你,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身后的臃腫壯漢勸道:“別這么說,有熱乎的。”
他從衣服里掏出來個桶子,扣在了伍榮金頭上。
伍榮金一陣嘔逆,沒等把桶子摘下來,被那男子踹斷了腿骨,踩折了手臂,踹下了擂臺。
這男子誰呀?怎么這么能打?
這不是男子,這是罵街婦。
鐘擺有一手化妝的本事,把罵街婦裝扮成了男子模樣。
該說不說,鐘擺的化妝術精進了許多,就連李伴峰一開始都沒認出來。
模樣能裝,但身材裝不了,老太太就這么單薄,化成男子模樣顯得更瘦削了。
伍榮金躺在地上,破口大罵:“等什么,怎就不來幫我!”
他罵他兩個師弟,三對三,就看著他一個挨打。
他那兩個師弟想上來幫他,可騰不出手,被另一個瘦削男子給纏住了。
以一敵二,這個瘦削男子絲毫不落下風。
這是阿琴,六層的體修。
伍榮金已經被打下擂臺,按規矩不能再上來,現在變成二打三了。
兩個打一個都占不到便宜,二打三可怎么打?
五層文修饒少豐怒喝一聲:“不可以多欺少!”
同文共規之技。
臃腫的壯漢抱著桶子道:“那我就不打。”
這壯漢是小根子,只有二層修為,你說不打咱就不打,反正他也打不過。
剩下四個人,二對二,對峙片刻,文修饒少豐大喝一聲:“扶搖直上九萬里!”
他跳了起來,準備從空中動手。
九萬里是不可能,但一語成真之技確實讓他飛的挺高,少說能有七八米。
阿琴原身是個蟈蟈兒,展開翅膀,縱身一躍,單手抓住饒少豐的腳踝,扯在半空,轉了一圈,重重摔在了擂臺上。
阿琴隨即落地,上前一腳踩在饒少豐的胸口上,饒少豐當即嘔血了。
還剩下一個四層程子巖,他給自己留了后手,但見阿琴和罵街婦一并走了過來,程子巖猛然一轉身,撲啦啦放出一團煙霧。
阿琴捂住了鼻子。
罵街婦啐了一口:“他娘的是個黃鼠狼,那小子就放金汁,你特么就放臭屁,這特么誰能扛得住!”
兩人一人一腳,把程子巖踹下了擂臺。
嗚嗷!
汽笛作響,打擂結束了。
一眾人捂住口鼻,鴉雀無聲。
這一戰,挺好看,但不怎么好聞。
吳德成怒喝一聲道:“姓夜的,你使詐!”
李伴峰回了一句:“我怎么使詐!”
“你敢騙我!”
李伴峰喝道:“我騙你什么了,你說,你大聲說!”
“我說…”
這可怎么說?
吳德成氣得直哆嗦,趁著他注意力全在李伴峰身上,小根子拿著勺子,甩了吳德成一臉。
“你倒是說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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