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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不一定靈驗。
這就不太好了。
李伴峰想想與黃光實的交手過程,他被鐵尺刺進了腮幫子,原本打算逃跑,可并沒有成功。
當時他可能是想用跬步無痕,可生死關頭亂了方寸。
這技法很考驗心態!
用意念帶動腳步。
我偷一步。
李伴峰向前跨出了一步,沒成功。
我再偷一步。
還沒成功。
看著李伴峰一顛一顛往前走,馬五皺眉道:“李兄,想多了吧,你才入門幾個月,就往二層上使勁?”
“先做個準備,免得日后上了層次,再摸不清方向,馬兄,旅修的三層技法你知曉么?”
“這就不知曉了,各道門的技法一般不會記述在書上,尤其是三層之上的技法,修者少,而且不會輕易透露技法,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要是真有記載技法的書籍,必定價值連城,只怕馬家書庫里也未曾收錄。”
說話間,兩人到了泥沼地,很快找到了那團膠泥。
這團膠泥真不好分辨,跟沼澤地里到處都是的淤泥幾乎沒有分別,馬五知道膠泥的特性,壓低聲音對李伴峰說道:“膠泥有一層黑裙邊,在有水的地方,能看到黑裙邊在動。”
李伴峰仔細看了一下,那團黑膠泥的邊緣,果真有東西在顫動。
整體看上去,這團膠泥有點像一團腐爛了的水母。
“李兄,動作一定要輕,膠泥是異類,有靈性,一旦動靜大了,就會逃跑,你先拿著罐子,這塊泥我來拿。”
馬五戴上手套,往沼澤地里邁了兩步,不慎踩在了泥坑里,一只腳開始往下陷。
他急著把腳拔出來,另一只腳也陷進了淤泥。
不對呀,這沼澤地有變化!和他之前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馬五沒敢繼續掙扎,回頭尷尬的看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抱著鐵罐,默默站在岸邊,看著馬五在沼澤地里越來越矮。
把馬五從泥沼里撈上來,李伴峰戴上手套,走向了那團膠泥。
旅修進沼澤,有天然優勢,李伴峰每邁一步,都會感知下一步的吉兇,這就極大降低了陷入淤泥的風險。
距離膠泥大約還有五步,嘩啦一聲水響,這一步的動靜有些大了。
膠泥有所察覺,四周裙邊開始迅速顫動。
馬五一皺眉,這膠泥要逃跑。
他沒敢催促李伴峰,生怕李伴峰情急之下走錯了地方。
李伴峰迅速邁出一步。
膠泥身體驟然翻滾,要縮到淤泥下方。
低估這東西的速度了。
李伴峰又邁出一步。
膠泥的身軀已經進了淤泥。
李伴峰俯下身子,在泥水之中一抓,把整團膠泥挖了出來,回手放進了鐵罐。
“差一點就白來了。”李伴峰笑了。
馬五驚呆了:“李兄,伱剛才偷了一步。”
“什么偷了一步?”李伴峰一臉費解。
馬五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膠泥沒入水中時,李伴峰距離它有三步。
三步,兩米多。
除非李伴峰趴在水里,否則他根本夠不到那團膠泥。
在俯身的一瞬間,他偷了一步,一大步。
距離變成了一步半,這才讓他勉強夠到了膠泥。
等李伴峰走出沼澤,馬五忍不住問了一句:“李兄,你是幾層修為?”
李伴峰復盤著挖膠泥的動作,也意識到在距離上有些詭異。
“要不我就說,這東西得提前做準備,”李伴峰平靜的解釋道,“沒準哪下就晉升了。”
馬五不再多問了。
關于李伴峰的事情,他問的一直不多。
包括他為什么能殺了一層甚至二層的對手?殺人之后為什么能不留痕跡的處理尸體?為什么突然跑到綠水城去買唱機?買了唱機為什么又扔了?他為什么能擺脫蓑蛾夫人?吃完面條之后,他為什么不給錢?
這些事情馬五都不去問,他知道他不該問。
但眼前這件事情讓他有些忍不住了。
他和李伴峰同一天找的貨郎,同一天入的道門,他才剛剛過了一層關,李伴峰已經到了二層?
這不可能。
就算他天天吃蛇斑丹都做不到。
別說是蛇斑丹,就算一天一顆玄熾丹,這也做不到!
這到底是什么緣故?
難道是他照了天光的關系?
照了天光還能順利活下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賦異稟之人?
“李兄,你用了什么方法修行,能不能指點我一句?”馬五誠心求教。
李伴峰想了想,回答道:“修行,主要看心態,心態到了,修為也就到了。”
心態?
馬五對這個詞并不熟悉。
應該和心境的意思差不多吧?
難道是我在修行上不夠虔誠?
李伴峰從藥王溝來到綠水灣,也許并不只是為了躲避陸家,他在修行!
穿越邊境線時必然歷經了無數危險,旅修在險境之中能積攢更多的光陰,他這么做肯定是為了修行。
他的心境比我要虔誠的多。
我對歡修看似癡迷,可我真能做到像他這么執著么?
不能懈怠下去了。
兩人走回了藍楊村,剛進村口沒多久,宋家大管家唐天金來到了兩人面前。
在他身后還跟著三名男子,馬五認識他們,這是宋家的打手。
這是要干什么?
找麻煩么?
“五公子,又去新地打獵了?打到什么好東西了?”唐天金捋了捋胡子,沖著馬五笑了笑。
馬五指了指肩上背著的臭魚:“釣桃子去了,運氣不濟,桃樹沒來。”
唐天金笑道:“魚放少了,桃樹自然不愿意來。”
馬五苦笑:“一共就我們兩個人,想多帶臭魚,也扛不動啊。”
唐天金點點頭:“難為五公子了,看你這么辛苦,我們當家的也過意不去,要不這樣,我們明天多派幾個人手,幫你一把?”
“別了,我哪有那個福分,我就想撿幾個桃子掙碗飯吃,哪敢驚動宋大爺。”
“這怎么能叫驚動,生意么,有的商量有的談,勞煩兩位跟我走一趟,我們當家的正在大倉等著兩位。”
馬五知道事情不妙,先看了李伴峰一眼,讓他做好準備逃跑,轉臉對唐天金笑道:“唐管家,勞煩您告訴宋大爺一聲,我們兄弟就想賺兩個糊口錢,要是有冒犯的地方,我們改天到府上謝罪。”
“不想去?”唐天金把臉一沉,“今天你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一聽這話,馬五轉身就走。
可身子扭過來了,兩條腿卻不聽使喚。
跟他走,跟他走!
腦子里有個意念在反復攪動。
這個意念慢慢控制了馬五想法。
馬五朝著唐天金一步步走了過去。
糟糕,這是個念修!
他用念力控制了我。
馬五在潛意識里還在反抗,可這無濟于事。
因為他最主要的念頭被控制了。
每個人腦海里都有很多念頭,但有一個是最主要的,這個念頭,決定了一個人的行為。
念修能控制住一個人腦海里最主要的念頭,進而控制這個人的行動。
唐天金朝著馬五笑了笑,轉眼看向了李伴峰。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人,他知道馬五身邊有個幫手,可因為李伴峰是宅修的緣故,他總是把這人忽略了。
奇怪了,馬五都走過來了,他怎么站在原地不動?
難道他修為夠高,能破了我的念力?
他要有那份修為,為什么還跟著馬五吃這份苦?
他在那干什么呢?
好像在說話?
李伴峰的確在說話,但唐天金聽不清他說了些什么。
聽不清沒關系,李伴峰也不是在跟他說話。
“人家讓你過去,你怎么不過去?”
“我過去做什么,我又不認識他。”
“可我覺得應該過去。”
“你想過去你過去唄。”
“你站這不動,我怎么過去?”
“你們倆還想吵到什么時候,這打仗呢,看不出來么?”
唐天金傻了。
他不理解李伴峰的狀況。
和正常人一樣,李伴峰也有很多念頭。
但唐天金沒找到那個最主要的念頭。
唐天金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他對自己的技法有把握。
他是二層念修,就不信拾掇不了這么一個后生。
他加大了技法的力度,忽然覺得頭疼欲裂。
李伴峰腦海里有無數念頭各執己見,發生了爭吵,爭吵聲透過念力,滲進了唐天金的腦海。
這人果真不一樣。
他沒有最主要的念頭。
李伴峰腦海里的念頭不分主次,各自平等。
唐天金正想把技法收回來,李伴峰突然來到了近前。
跬步?
二層旅修…
唐天金沒反應過來,李伴峰用鐮刀割了他脖子。
三個打手一起上前,唐刀出鞘,一刀一個,兩人相繼被砍翻在地。
剩下一個撒腿就跑,馬五突然抬頭,掃了他一眼。
過了一層關的馬五學會了迷亂之技,那名打手身子一顫,腳下不穩,滑了個趔趄,李伴峰抬手一鐮刀,鉤進了他腦殼。
“馬兄,四下看看還有沒有埋伏?”
馬五會意,知道李伴峰收尸的時候不愿意被人看見,趕緊去遠處偵查。
李伴峰將四具尸體送進隨身居,娘子打了個哈欠唱道:“相公辛苦,小奴這就料理食材,這幾個還得抓緊料理,我看他們就快扛不住了。”
李伴峰道:“要不我給他們弄點草藥?”
“不必那么麻煩,小奴吃快些就是。”
李伴峰出了隨身居,找到了馬五,準備回木屋。
馬五對李伴峰道:“李兄,咱們回去趕緊收拾東西,藍楊村不能待了,宋家不會放過咱們,咱們得換個去處。”
“還有別的去處么?”
“去處有的是,陸家現在亂了,心思也不放在你身上,咱們可以到綠水城附近找個太平點的鎮子先住下,只是那些地方不挨著新地,咱們這營生要重新找了。”
李伴峰思量片刻搖搖頭道:“這么好個營生,我還真舍不得,好歹再做一趟生意,剛才那老頭說宋家大倉,那是什么地方?”
馬五瞪圓了眼睛道:“李兄,你想要做什么?”
李伴峰神色非常平靜:“我就是問問,他大倉里有沒有什么好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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