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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工修百刃

  “逍遙塢后邊有一片倉庫,大部分庫房年久失修,都廢棄了,我聽說馬五打算在那修一座酒樓,但遲遲沒有動工,

  我手下的諜子不止一次在那看見過凌妙影,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去對付李七,可現在看來,他似乎常去那片倉庫,這我就不得不懷疑,凌妙影可能和李七之間有勾結。”

  說話的時候,萬晉賢一直看著涂映紅的反應,如果涂映紅跳起來為凌妙影辯護,那就證明她和凌妙影之間有真感情。

  可涂映紅表現的非常平靜,這就驗證了何家慶的猜測,涂映紅反復對逍遙塢下手,是為了那件東西。

  涂映紅點了支煙,看著萬晉賢道:“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我不相信妙影和李七有勾結,我很想找他當面問個清楚,可我連這座大樓都出不去。”

  “你的確出不去,因為我不能放你出去,我就是把這事告訴你。”說完,萬晉賢走了。

  瓷瓶懸在半空,熱浪覆蓋了周圍數十米的空間,讓李伴峰無處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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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這不像是子彈,倒像是霰彈。

  凌妙影的手槍威力極大,但涂映紅這次穿了重甲,行動雖說遲緩一些,卻能擋得住凌妙影的子彈。

  里邊的人不是凌妙影,是李七!

  他是個旅修,怎么可能躲過發簪的窺視?

  涂映紅萬沒想到,李伴峰還是個高層宅修,有被忽視的特性,在做足防備的情況下,可以躲過同層次的窺修靈物。

  自己剛才流露出了惡意,被李七感知到了。

  一連掏出來十幾件,拼在一起,成了一身甲胄。

  恍惚之間,李七突然消失了。

  模糊的原因是失血過多。

  是真錢。

  雖說看不見涂映紅,但通過砂石撞擊,李伴峰確定了涂映紅的位置。

  扛是扛下了,但李伴峰丟了先手。

  她想把鐘擺拔下來,但鐘擺在甲胄中卡的很緊,這身甲胄會自行愈合,但不能自行裂開。

  但她今天必須穿上,拼命的時候到了。

  這是窺修的靈物,對付凌妙影,必須得有這件東西。

  李伴峰陷入劣勢。

  萬晉賢一愣,沒想到最后贏得是李七。

  但只要防住走馬觀花,涂映紅并不擔心李七的其他技法,哪怕李伴峰再用踏破萬川,這身甲胄也絕對能擋得住。

  在影院見到李七的時候,這對鐵尺丟了。

  涂映紅一驚,這是旅修的踏破萬川之技!

  木偶打開了蜷屈的身子,站在地上,和涂映紅身高相仿。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必須把鐵尺找回來。

  李伴峰躲過火焰,跬步上前,用鐮刀砍碎了披風。

  按照涂映紅的戰術,讓木偶推開房門,凌妙影會第一時間攻擊木偶。

  涂映紅坐在屋子里陷入了沉思。

  萬晉賢觀察著形勢,涂映紅丟了一地好兵刃,李七肯定要去撿,這是生擒李七的最佳時機。

  手剛碰到門板,只聽一聲轟鳴,門板碎裂,木偶隨之碎裂,一堆碎木頭,撞在了涂映紅身上。

  瓷瓶朝著李伴峰噴出一股熱浪,李伴峰閃身躲避,熱浪飄在身后的倉庫上,倉庫立刻起火。

  涂映紅的衣袖里飛出一只瓷瓶,把茶水收的干干凈凈。

  今晚手套特別積極。

  這個人明明不是瞎子,為什么非得拿著根盲公竹?

  他知道涂映紅會夜襲,上午他在隨身居睡覺,下午在綠水城搜羅消息,完成了旅修的修行,到了晚上就一直守在倉庫里。

  思索間,涂映紅摸索著走廊的墻壁,很快在墻上找到了一扇暗門。

  工修最怕被打個措手不及,他們應變能力不強。

  什么都可以不要,但這對鐵尺堅決不能丟了!

  喉嚨很癢,胸很悶,輕輕吸一口氣,整個人都在哆嗦。

  萬晉賢把這件事情告訴我,肯定有他的打算。

  李伴峰并不慌亂,在絲線之中來回跳躍,同時還躲避著身邊的兵刃。

  準備停當,木偶伸手推門。

  戰場上有句話,叫工修百刃。

  這一咳嗽,再就沒停下來。

  長槍、短刀、流星錘,幾十件兵刃從涂映紅的袖口里飛了出來,繞著李伴峰圍攻。

  咳的嗓子眼發咸,咳的血水順著嘴角不停往下流。

  今天走運了。

  怎么就突然病了?

  今天不是挺好的么,還有人給了我一百塊錢,這不挺好的么。

  可涂映紅沒讓他碰過鐵尺,這是涂映紅用了極高的代價換來的寶物。

  涂映紅在門前仔細傾聽,發簪沒有聽出來屋子里有多少人。

  為什么會聽不出來?

  涂映紅懷疑萬晉賢的動機,但她別無選擇。

  在紗衣的覆蓋下,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一分鐘后,徹底消失不見。

  此刻李伴峰身形在眼前來回閃爍,涂映紅稍有不慎,就會因走馬觀花而喪命。

  趁此機會,涂映紅直接生擒凌妙影。

  涂映紅對李七也做了針對性的準備,對付旅修的最佳手段,是控制住旅修的腳步。

  影戲大樓外邊,萬晉賢攥著一根盲公竹,一動不動。

  她又從布袋里拿出一張漁網,這是專門給李七準備的。

  這是怎么了?

  病了?

  裂口還是半尺,等唐刀抽刀,鐘擺隨即跟上,趁著甲胄沒有愈合,砍在了涂映紅的身上。

  旅修腳步快,但萬晉賢腳步也不慢,他往腳后跟扎了一根釘子,這是八層旅修的魂魄煉制成的法寶,足夠他追上李七。

  由著凌妙影如何防備,涂映紅確定他逃不出自己手心。

  涂映紅的發簪也有感應,她在房門外邊觀察到了腳印。

  涂映紅很久不穿這身盔甲了,因為這身盔甲很沉重。

  她朝著萬晉賢連聲道謝,萬晉賢已經走遠了。

  釣餌放出去了,他知道涂映紅一定會來。

  他為什么要勾結李七?

  涂映紅鉆進了暗門,一碰胸甲,身上多了一層紗衣。

  老太太坐在垃圾堆旁邊,手捂著胸口不停的咳。

  李七拿了我的鐵尺,凌妙影知道鐵尺的用法,他們可能達成了某種合作,想用我的鐵尺做些事情。

  涂映紅的手段也用的差不多了。

  又被李七偷走了?

  他到底是旅修還是盜修?

  她從布袋拿出了一根發簪。

  她從裙子里拿出一個布袋,在布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了一個鐵護肘。

  涂映紅從袖口里抽出了針線盒,十幾個線軸兒在地上來回穿梭,李伴峰但凡被絆住一下,就得被兵刃打傷。

  這招李伴峰還真不怕,他被娘子燙習慣了,峰想著蒸汽火車的模樣,用宅心人厚之技,生生扛下了這一擊。

  可一百塊錢對她來說也不算小數,就算被人當成是叫花子,她也很想把這錢收下。

  得盡快結束戰斗!

  涂映紅準備把剩下的所有兵刃全都拿出來,忽聽李七連聲高喊:“呼呀呀呀!”

  戰局正當激烈,占據上風的涂映紅,視線忽然一陣模糊。

  這間倉庫里有人。

  現在那個外州人走了,他的法術是不是也該解除了?

  他們想做什么事?

  涂映紅從影戲大樓外邊的雨水井里鉆了出來,萬晉賢看不見她,但能通過腳步判斷出她離開的方向。

  這在涂映紅的預料之中。

  危險迫近,這是趨吉避兇之技在示警。

  凌妙影是七層的窺修,他聽到了動靜,掩藏了氣息,還做好了防備,以至于發簪感應不到他。

  李伴峰再用跬步,試圖躲開涂映紅的視線。

  涂映紅現身了,唐刀趁機在涂映紅背后砍了下去。

  她從衣袖里抽出了一條披風,披風把火焰反彈在了李伴峰身上。

  戰術得換!

  他贏了更好,省得再從涂映紅手里搶人。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二九  當前最緊要的事情是用漁網困住李七。

  也許紅蓮對何家慶已經不再那么重要,但對萬晉賢來說非常重要,他年紀可不小了,修為卻還在七層。

  本以為要多等幾天,沒想到她今夜就來了。

  感情有這么深么?

  檢查了一遍所有的法寶和兵刃,李伴峰低聲叮囑一句:“諸位,最近吃了不少油水,手段都見長了,今晚速戰速決,誰也不能拖了后腿。”

  無數石塊泥沙迎面飛來,打在甲胄之上,鏗鏗作響。

  卡在甲胄里的含血鐘擺一直在吸血,因為幾乎沒造成任何疼痛,被涂映紅忽視了。

  無論誰贏誰輸,都是他坐收漁利。

  凌妙影的所有作戰手法,包括他身上的兵器和靈物,涂映紅都非常熟悉,她有把握生擒凌妙影。

  萬晉賢朝著老太太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一張一百元的桓國鈔塞給了老太太。

  可唐刀今非昔比,跟著李伴峰吃了太多好東西,他早不是當初的層次,一刀下去,在甲胄上劈開了半尺多長的口子。

  什么事情能值得凌妙影拋棄家業,甚至選擇了詐死?

  難道他們知道了鐵尺來歷?

  涂映紅越想越緊張。

  如果是李七,那就要做好惡戰的準備,旅修出手快,不能被他一波壓死,要把戰局拖住,還要防止李七逃跑。

  按照涂映紅的判斷,這屋子里應該只有一個凌妙影。

  垃圾堆里的灰塵很重,老太太不經意間咳嗽了兩聲。

  今晚肯定要把李七擒住,擒住了他,就等于拿到了紅蓮。

  涂映紅一驚,以為是凌妙影開槍了。

  他和李七聯手騙我?

  李伴峰下壓手掌,示意所有法寶安靜下來。

  后來和凌妙影一起去逍遙塢尋找李七,兩個人一并失蹤了。

  眼睛注視著李伴峰,涂映紅從袖子里摸索漁網。

  站在走廊里,她能清晰的看到大樓門前的守衛。

  但一旦站穩了腳跟一招一式打下去,工修的好兵刃層出不窮,多磨耗一刻,李伴峰就多一分兇險。

  手套拍了一下放映機的機箱:“糊涂啊你,逍遙塢有諜子,還沒查出來是誰,這時候千萬不能走漏消息,否則咱們就吃大虧了。”

  他想把凌妙影和李七的事情查清楚,但又不想卷入其中,所以想讓我代替他出手?

  這么說來我是被他利用了…

  原本就視線模糊的涂映紅,而今失去了發簪,視線跟不上李七的身形。

  涂映紅看著窗外,想著萬晉賢剛才說過的話。

  唱機囑咐過李伴峰,千萬不要和工修陷入僵持。

  放映機開口道:“七導,涂映紅不是凡輩,穩妥起見,還是多叫些幫手來吧。”

  有幾個人?

  如果只有一個,要看是李七還是凌妙影。

  糟了,走馬觀花!

  涂映紅大驚,但為時已晚,腦殼忽然炸裂,腦漿鮮血四下飛濺。

  萬晉賢在遠處觀望著戰局,嘴角上翹,露出了笑容。

  李伴峰揮起鐮刀,橫劈豎砍,把涂映紅身上的隱身衣砍成了碎布。

  鐘擺強忍劇痛,開始吸血。

  甲胄合攏,狠狠鉗住了含血鐘擺。

  老茶壺飛在半空,朝著涂映紅潑出了茶水。

  她小心翼翼把錢收進口袋接著撿垃圾。

  這么大的木偶怎么可能裝在袖子里?

  這就是高層工修的手段。

  不積極也不行,如果不能盡快殺了涂映紅,他偷鐵尺的事情很可能穿幫。

  追了幾十米,李七不見了。

  何家慶總說紅蓮很快就能到手,但萬晉賢不想再等了。

  這種情況下,涂映紅會選擇撤退,以一敵二,她基本不可能有勝算。

  真是來為凌妙影報仇么?

  拾掇好所有兵刃和靈物,涂映紅悄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凌妙影不止一次表現出過對鐵尺的興趣,影戲大樓能夠移動,全都靠著這對鐵尺。

  萬晉賢一皺眉,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涂映紅身上這身重甲凝結了涂映紅的大量心血,換做以前的唐刀,不僅砍不穿甲胄,還有可能把刀刃砍裂。

  有錢了,今天就能吃點好的…

  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把漁網撒出去。

  涂映紅頭頂的發簪繃斷了,李伴峰的喊聲對窺修的靈物傷害極大。

  這時候就要靠漁網了!

  只要把漁網成功灑在李七身上,戰術就成功了七成。

  旁邊一個撿垃圾的老太太盯著萬晉賢看了許久。

  凌晨一點,李伴峰在倉庫里打了個寒噤。

  難道是為了我的鐵尺?

  難道他在騙我?

  李伴峰根本不給涂映紅喘息的機會。

  他注視著涂映紅,迅速從倉庫里沖了出來。

  涂映紅也不敢有絲毫大意,視線始終鎖定在李伴峰身上。

  她打開了袖子上的暗格,把各色兵刃和法器一件一件往暗格里塞。

  趁著涂映紅摸索漁網,酒葫蘆飛起來,朝著涂映紅噴吐酒霧。

  涂映紅還真擋住了。

  護肘之后是護膝,接下來還有護肩、鐵盔、胸甲…

  老太太一怔,她想說自己不是叫花子。

  這支盲公竹是窺修的靈物,通過它,萬晉賢清晰的聽到了涂映紅的腳步聲。

  過了不到十分鐘,耳環在耳畔道:“爺,有腳步聲。”

  老太太拿著桓國鈔,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

  這點小傷,涂映紅無暇顧及。

  可自從那個外州人來了之后,所有的出口都找不到了。

  甲胄裂了,涂映紅并不慌亂,唐刀卡在裂口里,發不出力氣,只讓她受了點皮外傷。

  涂映紅先扯了扯衣襟,讓自己隱身。

  老太太倒在了垃圾堆里,在一番劇烈咳嗽之后,失去了呼吸。

  李伴峰劃著了火柴,單指把火柴彈了出去,他倒要看看涂映紅這身盔甲能不能擋得住火焰。

  涂映紅緊緊凝視李伴峰,不敢有絲毫分神,她怕李伴峰用走馬觀花。

  涂映紅的發簪時刻窺視李伴峰的行動,幫助涂映紅把視線一直鎖定在李伴峰身上。

  如果兩個人都在,就證明凌妙影和李七真有勾結。

  單靠這些守衛根本攔不住涂映紅,因為大樓的出口不止一個,有些出口只有涂映紅知道。

  可他肯定想不到,等我出去了,他就再也找不到我。

  她又從左邊袖口抽出了一個木偶。

  漁網呢?

  涂映紅摸索半天,發現漁網不見了。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萬晉賢果真想故意放我出去!

  沒想到李七沒撿兵刃,他扛起涂映紅的尸首,突然逃了。

  腳步聲漸漸靠近,在門外停了下來。

  甲胄居然愈合了?

  唐刀沒有多想,第二刀隨即砍了下去。

  戰局陷入僵持,逐漸偏利于涂映紅。

  唐刀把刀身抽了出來,對著原來的地方再砍第二刀,卻發現之前在甲胄上砍出來的傷口消失了。

  去哪了?

  連個影子都沒看見,他怎么可能跑這么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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