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這欺世盜名的無恥之徒,竟然連自己的出身來歷都不敢讓人知曉。”齊眉不斷冷笑,他看著林意,那只獨眼里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憎恨和怨毒的光芒,“他原本就是南朝孤山劍宗的弟子,為了孤山劍宗的一門隱秘功法,他甚至暗算了自己的師尊,卻反而嫁禍給了別人,以至于孤山劍宗分崩離析,他自己卻假死,隱名埋姓潛逃到了北魏的邊地,在北魏的邊地他修行了很多年,然后才返回北魏腹地,可笑我當時被他蒙騙,聽他述說自己逃出南朝是因為家門之仇,被南朝的修行宗門迫害,他給了我一門功法,得了我的信任,我讓他寄居在隱流山宗,沒有想到他卻是狼心狗肺,暗中窺探了我宗的秘術,驟然發難,將我重創。”
說到此處,齊眉半邊完好的面容都不斷抽搐起來,顯得無比的猙獰,“當年若不是我和他推心置腹,當他真正摯友,將我對于修行的許多見解都毫無隱藏的講解給他聽,他當年根本都未必是我的對手,又何來今日之地位?”
“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和我們聯手,共同對付魔宗?”林意雖然覺得此人暴戾好殺,但聽他講自己的際遇,倒是覺得這人的暴戾好殺可能來自魔宗的背叛和欺騙,來自于仇恨,再加上此人的力量的確非凡,他倒是有心招攬。
“怎么,你想招攬我?”
但這齊眉心思卻極為機敏,聽到林意如此說道,他頓時就冷笑了起來,“你算什么東西。若你是南朝皇帝,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你最多便是個南朝大將,我和你聯手,難道還要看南朝皇帝的臉色行事?”
林意聞言眉頭又是一皺,他直覺這個人的心態已非常人,很難以常理度之,很難打交道。
夏巴螢卻也是冷笑一聲,道:“怎么,南天三圣的弟子,手握數十萬大軍,難道還辱沒了你不成?”
“南天三圣?”
她原本拋出南天三圣四字,心想這人肯定大吃一驚,但她根本沒有想到,這齊眉卻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南天三圣又是什么東西,竟然敢直接用這圣字?”
此言一出,便是后面那些圍觀的修行者都是一片嘩然,但夏巴螢微微一怔之后,卻是反而反應了過來。
這齊眉和魔宗的恩怨似乎早在很多年前,是魔宗剛剛在漠北修行,第一次返回北魏腹地,還未開始統一漠北的那些修行者時,那如此算來,南天三圣的確還沒有橫空出世。
那按這世間來算,他和魔宗的恩怨至少也在二十幾年之前,所以這人的半邊面目雖然年輕,但恐怕真正的年紀也至少有個五六十歲以上了。
“南天三圣乃是當世修為公認最高的三人,你所說的那魔宗,和這三人相比,也只是螢火之光面對皓月,不可同日耳語。”夏巴螢心中明白這人對南天三圣毫無了解,便想到了之前羅姬漣隨口亂說的手段,她便也有心恐嚇這人,道:“你所認為的大敵魔宗,想要去和南朝皇帝談判,結果便被他的師兄,南天三圣的另外一名弟子打得落荒而逃,現在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什么!”
齊眉的身體猛然一震,他面色劇變,在當年敗在魔宗之手后,他一心報仇,千辛萬苦才想到了報仇的辦法,隱忍藏匿在此處,他自己在年輕時,便已經是北魏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在他看來,當世能夠和他一爭長短的,也只有魔宗這人而已。
他怎么都不能想象,過了二十余年,難道南朝出現了這樣三個逆天的修行者,便是連他們的徒弟,都已經能夠擊敗魔宗了?
此時聚集在這地宮入口處的那些細封氏和夏巴族聯軍之中的修行者全部都有恃無恐,他們只覺得這人就算再過厲害,也不可能是林意的對手,所以此刻再看到這人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們之中頓時不少人嗤笑出聲,道:“怎么,難道還不信?連南天三圣的名頭都沒有聽說過,那自然是連北魏遷都和南朝已經改換了新朝都不知道。怪不得在林大將軍的面前,還敢如此狂傲。”
齊眉聽著這些嘲弄的笑聲,他不知此時南天三圣之中已有兩人死去,而且另外一人也不知在何處,但這些嘲弄的聲音,卻讓他可以確定,的確有這樣三名強大到逆天的修行者存在。
他那半邊臉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白月露一直在安靜的聽著,她只是認真的聽著這人所說的每一個字,直到此時,她才抬起頭來,看著他,認真的問道:“魔宗傳授給你的,是否就是那種食死人元氣而化為自身真元的功法?”
齊眉此時有些茫然,但白月露的這句話,卻如同一道霹靂擊中了他,他瞬間回過了神來,怨毒無比的笑了起來,“不錯,他當時傳我的,便是這食死人之氣的功法,這門功法,就是被孤山劍宗藏匿起來的魔功,他當年殺師嫁禍,為的就是這門被孤山劍藏封存的魔功,除了他之外,孤山劍宗其余任何人都根本不知道這門功法的隱秘,怎么,他后來又拿這門功法騙了很多人么,現在怎么變得人盡皆知的樣子?”
白月露搖了搖頭,平靜道:“也并非是人盡皆知,但我們和魔宗部眾交戰甚多,也已經知曉了這門功法的奧秘,而且這門功法似乎存在致命的缺陷,我看前輩今日際遇,恐怕也 是被這門功法所害,相比比我們更加清楚這門功法的致命缺陷所在?而且我們也知曉,魔宗自己似乎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致命缺陷所在,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尋找彌補這致命缺陷的方法。”
“這門功法當然有致命缺陷,但是最為致命的,卻是其他所有修行這門功法的修行者,都會被他克制!”齊眉心境再次劇烈波動,他那半張完好的面孔扭曲起來,身外狂風大作,“若不是我被他欺騙修行了這門功法,當年和他比斗,便不至于被死死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