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實在是太好玩了,爸爸,還要玩,還要玩!”
松川松澤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興奮,很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
王滿銀也覺得挺好玩,感覺自己找到了以前兒童時的樂趣,把帆布拿回去,這次讓大海也坐了上來,四個人飛速朝下面滑去。
四人大喊大叫,一邊讓前面的人躲開,同時也吸引了其他人的動靜。
其他孩子見還有這種玩法,也紛紛來到了斜坡的位置,也不管會不會把屁股弄濕,直接坐上去,雙腳一蹬,立馬滑了下去。
就像以前下雨天,他們在山上滑泥道一樣,感覺特別好玩。
大海也感覺特別好玩,平時挺穩重的一個人,現在也興奮的大喊大叫。
王滿銀陪著他們玩了三四次,逐漸就不敢興趣了,畢竟是成年人,耐心沒這么好。
“大海,你自己帶著弟弟玩好不好?”
“好。”
從帆布上起身,來到岸邊,點燃一根香煙,剛抽了一口,一只手便伸出手搶了去,叼在嘴里說好煙。
王滿銀轉頭瞥了一眼,直接揣過去一腳,“你特么,我真的是想錘死你。”
陳明昊嘿嘿一笑,“王老師,為人師表怎么還爆粗口?”
王滿銀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重新點燃一根香煙,“今天咋沒出山去掙工分?”
陳明昊不在意道:“幾個工分有啥好掙的,這大冷天的,山里也沒啥活要干,村里很多人想掙工分都沒地方去掙。”
王滿銀點點頭,農村和城里不一樣,春夏秋是最忙的,但是只要土地一凍上了,他們就沒什么事兒。
沒事兒干,自然就沒辦法掙工分,怪不得這東拉河附近今天來了這么多人,都是沒事兒出來轉悠的。
王滿銀彈了彈煙灰,把陳明昊懷里的孩子抱過來,一邊搖晃一邊說道:“小修文,叫一聲干爹來聽聽?”
陳明昊翻了個白眼,“他連我都不會叫,還能叫你?”
說著,看了遠處活蹦亂跳,大呼小叫的松川松澤,不由露出羨慕的眼神。
看了一眼自家兒子,擔憂道:“修文不會是有啥病吧,你看松川松澤又說又跑,他連走路都不利索,更別說說話了。”
王滿銀淡淡道:“你瞎說個甚,小孩子的發育本來就不一樣,你看村里同齡的,有哪個比得上松川松澤的。”
“正常兩歲孩子也就能走個路,說話都得三歲去了。”
“所以你別操心有的沒的,小修文和村里其他孩子也差不了哪兒去,你說對不,小修文?”
或許是王滿銀搖晃的很舒服,小修文居然樂呵呵的笑了起來,露出正在生長的小牙齒。
“那為什么你孩子發育的這么快?”陳明昊不解道。
王滿銀瞥了他一眼,“你也不看是誰的種。”
陳明昊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從他兜里摸出一根香煙,繼續點燃,“下午有事兒沒。”
“干啥?”
“能干啥,來家里喝酒,閑著也是閑著。”
“光喝酒不行啊,你這得有下酒菜啊。”
“放心吧,我前天去縣城的時候,屠宰場的胖子給我換了十多斤牛肉,我叫巧珍姐給我做成醬牛肉了。”
王滿銀咽了口口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別下午了,中午就在你家里吃了,反正蘭花也不在家,正好不用煮飯。”
陳明昊把小俢文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要不要叫彪子他們兩口子?”
王滿銀淡淡道:“不知道,又不是我請客,我只負責喝酒吃肉。”
陳明昊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吧,他們才生了孩子,估計沒工夫過來。”
王滿銀調侃道:“是舍不得家里的醬牛肉吧?”
陳明昊氣急敗壞道:“我有甚舍不得的,不過兩塊多錢一斤而已,又不是吃不起,我還不是想著我們兩個人不夠吃啊,彪子的飯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兩人吞云吐霧,不一會兒張萬三看到了過來,當即加入過來。
接過王滿銀遞過來的香煙,張萬三用火柴點燃以后,“滿銀,咋沒去學校,今天不是星期吧?”
王滿銀將修文還給陳明昊,回道:“三哥,家里有孩子嗎?”
張萬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這個,回道:“我有沒有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有啊,兩個兒子,大的讀五年級,小的明年去讀一年級。”
“那你大兒子今天去讀書沒有?”
張萬三眨了下眼睛,恍然大悟道:“哦好像今天放假了,哈哈哈,我這腦子咋沒反應過來,對了,你們也是陪孩子來玩滑滑冰的?”
兩人點頭。
張萬三感慨的看了一眼在冰面上玩鬧的孩子們:“晃一眼我們都變成大人了,小時候我們也是和這群孩子一樣,冷天就盼著在這東拉河上面玩滑滑冰。”
回憶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張萬三突然道:“對了,滿銀,還沒問你,水井怎么樣,沒出啥問題吧?”
王滿銀伸出大拇指,“好著嘞,三哥你的手藝是這個,好用的很,比挑水省力多了。”
張萬三得意的笑笑,“那可不,我老子就是鉆水井的,跟著他學了不少年,對了昊子,聽說你也要箍新窯了?”
張萬三撓了撓后腦勺,“三哥,你聽誰瞎傳的,我可沒箍新窯的本事,就想著把老窯給補一補,俢一俢。”
張萬三也沒多想,隨口道:“那也不錯嘛,你們的日子也越來越好咯,你說著是不是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滿銀周邊的人日子都是越來越好了。”
“雙水村的少安現在也箍了新窯,這還馬上要結婚了,董彪那兩口子聽說雞蛋隔三差五就吃一個。”
王滿銀和陳明昊對視一眼,笑笑,謙虛的說了兩句。
沒過一會兒,他們這個圈子的人突然多了起來,王中天,劉義,甚至和王滿銀不對付的副支書劉升民也來了。
劉升民現在好像放下了以前的梁子,主動給他遞了一根香煙,釋放出自己的善意。
不討好不行,現在王滿銀已經不是和他一個檔次的人,想要整治他的話,都不用親自動手,隨便在公社說兩句就行了。
王滿銀的態度不咸不淡,把香煙接過去別在耳朵上,算是給兩人的事情做了個了結,以后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