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朋好友濟濟一堂,徐灝站在父親徐慶堂身旁,笑看侄兒徐焜牽著新媳婦陸氏拜天地。
坐在主位的徐增福夫婦樂得合不攏嘴,兩側的徐淞夫婦也喜笑開顏,人們歡聲笑語,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鳳冠霞帔的新娘子身上。
三太太劉氏一共經歷了三個兒媳婦,大兒媳袁氏貴為駙馬親妹子,精明強干,性情爽朗,家世高貴,然嫁過來之初就一味唯徐灝夫婦馬首是瞻,殷勤奉承二太太蕭氏,雖說做得很對,但如此一來免不了有些疏忽了婆婆,曾經一度令劉氏很不滿。
加上袁氏喜歡抓權,想在三房說一不二,也令受到些威脅的劉氏很反感,好在大體上徐淞夫婦懂得進退,也非常孝順,兼且徐灝很在乎他們夫婦,不時提點幾句,這么多年下來,婆媳關系越來越好。
二兒媳婦富氏是戶部官員富員外的獨生女,當初劉氏(無—貪圖人家的萬貫家財,執意定下來的親事。事實證明,人高馬大性情剽悍的富氏給丈夫徐江帶來了一連串災難,當然徐江自身也不爭氣,如今分分合合的夫妻二人終于離了婚,富員外也已故世,遺下的家產與徐家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了。
劉氏極力反對過徐湖娶妓女出身的三兒媳婦馮氏,何況馮氏還是個瞎子,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如今也已經證明,馮氏是位難得的賢惠妻子,可謂是眼睛瞎了心不瞎。
現在年紀大了的劉氏性情也起了很多的變化,因自家的富貴,是以在選擇長孫媳婦上不在斤斤計較于對方的家世門第,只求大方得體,才貌雙全,如此在衡量時師爺、陸師爺等十數家的小姐后,最終選擇了名士陸師爺的閨女陸漱芳。
大廳里,觀察著侄兒媳婦一舉一動的徐灝正在思索。至今他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好像是三叔先推薦有名的江南百年書香門第陸家,父親同意了,親自寫信禮賢下士,把陸師爺全家給接了來。
然后沒到徐家幾天的陸師爺主動求聘,三叔三嬸欣然接受,侄兒徐焜的婚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據說雙方長輩曾安排過一雙小兒女見面,相親的效果非常之好,徐焜一眼就喜歡上了溫柔美麗的陸漱芳。
雖說徐淞夫婦詢問過徐灝的意見,但徐灝又能說什么?不說別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不過因為幾件事,徐灝不太喜歡人人稱頌的陸師爺,感覺此人太過于熱衷于名利了。
熱衷名利不是錯,問題你陸師爺可是有名的賢者呀!國公一封信,你就巴巴來了,一來了便到處送禮物忙于經營人際關系,又主動推薦自己的女兒,所以徐灝難免對他的人品打了個問號。
徐灝不會因此而對新娘子有成見,他的目光又看向一臉滿足的新郎侄兒。外面時有傳聞,人云東府大公子在同輩兄弟中最優秀,能文能武,待人親和等等。
不知道這個依據是怎么得出的。當然徐灝也很喜歡懂事聽話的侄子,但是侄兒真的比不上他堂哥徐燁。對長子的性情,徐灝太清楚了,各方能皆超他這個父親。缺點就是他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盡管閱歷見識都不錯,卻還是無法和這時代的年輕俊彥相提并論。
徐家就是一個大溫室。孩子們自幼受到家族庇護,一出生即鐘鼎玉食,衣食無憂,走到哪都被人奉承保護,缺少上進的動力。按概率來說,很難出現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后代。
連徐燁也僅僅算不錯而已,徐煜最近更大有成為賈寶玉的趨勢,不是徐灝小瞧侄兒,徐焜遠沒有外人評論的那么優秀,倍受稱贊的性情好,說穿了就是沒有脾氣,誠然是一大優點,可同時恰恰也是一大缺陷。
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一對新人被簇擁著去了洞房。笑盈盈的劉氏忽然發現,老三已經走了。
劉氏皺眉問道:“人哪去了?”
站在蕭氏身邊的沐凝雪忙說道:“竹蘭的二兒子薛雨昨晚病死了,于情于理他都要過去一下。”
“那個得了花柳的薛雨?”劉氏微微搖頭,“可憐竹蘭好不容易將兒子拉扯大了,竟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外頭太臟亂了。”
蕭氏說道:“可不是嘛!今后咱們可得多盯著些,放任孩子出去花天酒地,不是玩笑的。”
“是呀。”劉氏輕笑道:“要不我急著叫焜兒成親么,咱們畢竟不能天天守著他們。”
半個月過去了,熱鬧非常的徐府重新歸于平靜。徐淞夫婦對兒媳婦十分滿意,長得漂亮人品好,筆墨又佳,性格乖巧會說話,與漣漪、蘭香、朱明之她們站在一起也絲毫不落下風。
最滿意的還是徐焜,天天如膠似漆的粘在嬌妻身邊,小兩口你恩我愛,片刻不離,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劉氏疼愛他們夫婦,交代不用早晚過來請安,也暫時不用幫著料理家務,雙宿雙飛的過那不羨鴛鴦不羨仙的小日子去吧。
今年有秋闈,徐焜身為長子,將來會繼承父親的官職爵位,所以科舉沒他什么事。
徐潤、徐注、徐煜、徐煁、徐煊等人就不行了,徐慶堂和徐增福親自坐鎮學堂督促他們的學業,徐珵和祝顥這些舉子紛紛慕名而來,在徐家幾位德高望重的師爺教導下,刻苦攻讀四書五經或幾門新學,幾乎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轉眼間又過去了半個月,亦成親滿月,陸漱芳漸漸試出了丈夫的脾胃兒,還真的是什么脾氣都沒有的人,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說,自己啥主意沒有,軟綿綿的性格依賴性又太強,對充滿幻想的年輕女,吸引力可謂是直線下降。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自有其一定的道理,男孩子性情太強不好,性情太軟也不好。包括年輕人最熱衷的房事,溫溫柔柔自以為體貼?汗!
(提出忠告,那方面的情趣是非常重要的,一成不變的方式對男女雙方都味同嚼蠟。總而言之。該溫柔時溫柔,該激烈的時候激烈,盡可偶爾嘗試下殘暴的滋味,或換個時間地點等等,或許會有意外收獲哦!當然不能太過分,勾通要充分,種種分寸請自行把握。)
總之陸漱芳得出了結論,原來丈夫就是個沒用的東西,一點心思也沒有,渾不知憂愁為何物的大少爺。心里面有些不開心起來。
今日感到膩煩的陸漱芳提出要歸寧,徐焜舍不得,嚷道:“我不許你回去,不許你回去。”
本來笑吟吟的陸漱芳冷了臉,見丈夫竟說出“不許”二字,不由得暗暗生氣。這時候幾個陪房大丫鬟知道小姐不高興了,紛紛說此乃大禮,即便我們小姐也做不得主呀。
不想徐焜還是一味胡鬧,死活不讓妻子回娘家。陸漱芳忍不住開口道:“笑話!我又不是賣給你家的。憑什么不許我家去?”
徐焜撒嬌似的說道:“你可知道你太太把你給了我,那你整個人就是我的了,自古以夫為綱,我愛怎么樣你就得順著我。”
“呸!”陸漱芳清楚丈夫跟自己胡攪蠻纏的本事。是以懶得理會,起身去了上房。
一屋子的丫鬟見狀擠眉弄眼,徐焜感覺妻子是真的生氣了,趕忙追在人家的屁股后頭。
小兩口先后進了上房。徐焜走在前面,陸漱芳半路停下了腳步…
請了安,陸漱芳對樂呵呵的劉氏說道:“太太。孩兒打算明日歸寧,可是夫君他就是不愿意,和個小孩子似的。”
“呵呵!”劉氏笑著對孫子說道:“這是大禮,怎能不放你媳婦回娘家呢?真是的,不讓回去是要教人議論的。好了好了,你就讓你媳婦回去孝順孝順幾天吧。”
徐焜沒了辦法,一臉不樂意的轉身走了。劉氏笑道:“這孩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身邊的人紛紛出言湊趣,什么天作之合,夫妻美滿恩愛之類,鬧得陸漱芳不禁紅了臉,心中十分得意,對丈夫的些許不滿瞬間煙消云散。
晚上她笑吟吟的回了房,誰知徐焜還在那坐著發脾氣,不住的嘟噥道:“我就不許你回去,就不許回去。”
人前得意的陸漱芳此刻又不好惱他,對待丈夫她有些心得,像對待孩童一樣,你鬧你的,我置之不理也就罷了。
當下她直接進了臥室坐下卸妝,就聽外頭的徐焜哼哼唧唧的罵起了丫鬟婆子,陸漱芳蹙著眉,知道丈夫越發不滿,沐浴更衣徑自睡了。
外頭的徐焜賭氣不肯睡覺,陸漱芳只好柔聲召喚他,結果徐焜就是不聽,非要妻子保證不回家才行,氣得陸漱芳嗚嗚咽咽的哭了。
徐焜見妻子哭了,心里軟了下來,大概他也認識到太過遷就,使得妻子今日從頭到尾都不理睬自己,弄得老大沒臉。畢竟他不是沒經歷過身邊丫鬟蹬鼻子上臉之事,加上自己又氣得夠嗆,所以不愿馬上進房,不然又被妻子給看輕了,遂硬著心腸不進去安撫。
這下子真真成親以來的破題兒頭一遭,陸漱芳見他一掃憐惜心腸,變得心硬如鐵,益發的傷心了。
哭聲漸漸大了,這時候的徐焜忍不住了,跑了過來,看見妻子的眼眸都哭紅了,趕忙拿起帕子給她拭淚。
陸漱芳一把推開了他的手,說了句不要你管,然后鉆進了被窩里。
徐焜撓了撓頭,靈機一動,迅速脫光了衣服要鉆進去。陸漱芳死死裹住錦被不讓他進來,光溜溜的徐焜央求了好半天,人家就是不理他。
徐焜干脆裝著苦惱的樣子,說道:“那我凍死算了。”
說著還真的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一聲不言語的挨凍。陸漱芳見他耍無賴,終究女兒家心軟,不聲不響的順手給他蓋上了錦被。
“嘻嘻!”得逞的徐焜嬉笑著一頭鉆進妻子美妙無比的懷里,笑道:“讓我凍死好了,你還要我什么?”
黑夜中,陸漱芳沒言語,拱來拱去的徐焜又要去摟她。忍無可忍的陸漱芳恨道:“動不動就這樣,我可要發惱的啊!”
“好姐姐你明兒不回去,我今晚便好好的睡。”嬉皮笑臉的徐焜又說道:“不然,你明兒回去了,我還和誰親熱去呢?”
無語的陸漱芳翻了翻白眼,索性閉上眼眸裝睡。自言自語的徐焜求了好一會兒,見妻子始終不開口,只得嘆了口氣,翻身壓了上來行那美事。
迷迷糊糊的陸漱芳沒有拒絕,任由丈夫分開了自己雙腿,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十分的緩慢而又極有規律,大抵也適應了丈夫的頻率,很快舒爽的滋味逐漸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