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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慶功宴

  院子里,天寒地凍的天氣,一干站在戶外的徐家子侄不時跺跺腳,咳嗽幾聲,徐淞徐江徐湖三兄弟面帶愁容。△↗小說,

  徐灝皺眉從屋里走了出來,三叔徐增福背上生了一個陰疽,起初不起眼,漸漸紅腫隱隱作痛,請來的御醫于起善于治外科,診過脈后,明明說是得了陰疽,而方子卻不辨陰陽,竟是治療溫病的辦法,給開了一副大清涼的藥劑。

  徐增福夫婦的頭痛腦熱向來都由于起診治,十幾年的深厚交情,是以三太太劉氏素來深信他的醫術,所以等徐增福服用了三四天后,病情有增無減,但仍舊請于起來治病。

  誰知這于御醫還是堅持己見,仍舊按照先前的藥方治療,無非是用藥上頭斟酌著加加減減而已,如此自然麻煩了,瘡口潰爛,發起了低燒,鬧得徐增福懨懨的。

  就這樣劉氏仍舊信任于起,治來治去毫無起色,倒是親戚們不以為然,一起推薦皇帝御用的太醫院名醫賈詳,而徐慶堂夫婦則推薦了香玉,可是香玉并不善于這方面。

  剛才徐灝見賈詳索要于起的方子,看了后贊賞幾句,說繼續服用就是了。

  徐灝雖然不懂,但是三叔服用多日不見效,總覺得不對勁,礙于賈詳的身份,走了出來。

  徐淞走過來問道:“哥,賈太醫既這么說了,可見于太醫是對的。您怎么說?”

  徐灝緩緩搖頭,帶著香玉走到沒人的地方,香玉氣憤的道:“我真想罵人,那于先生名不副實,謂陰疽卻用涼藥,千古奇談。”

  “有把握嗎?”徐灝問道,不是不相信香玉,而是一旦治不好。有個三長兩短那就麻煩大了。

  香玉認真的說道:“我是也不擅長,好在三老爺病得不重,開一貼陽和湯就行了,這病最要緊的是拖不得,拖得時間越久越糟。”

  疽癥即毒瘡、瘡腫、癰疽之類,在古時乃是一大殺手,很多名人就是死在這病上,在現代卻不算什么大病,問題這是明朝。

  權衡再三,徐灝選擇相信香玉。因為他太了解賈詳了,號稱金陵第一的名聲,其實他生平開的方子,全都是和緩之類的,這也是御醫的保命之道,任何病情只要看不準,絕不會開出剛猛的藥方,因為帝王吃錯了藥誰也擔不起。

  在朱高熾的病情上頭,無疑賈詳是對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連大補之類的東西都不開,小火慢燉一點點調理,順順利利的讓皇帝堅持了下來。

  賈詳背負的壓力太大。幾年來隨著皇帝的病情時好時壞,他也跟著恍恍惚惚,今日是礙于徐家的地位而被請來的,于起又是他的學生。

  徐灝想了想把徐淞叫來。說道:“香玉有不同意見,這事你來拿決定。其實咱們都為難,一旦有個萬一?故此我始終不愿讓香玉給親戚們治病。你要是相信兩位御醫,那就讓香玉回去,反之就要信任到底,罷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就和所有病人家屬一樣,這關口剪不斷理還亂,誰的心情都糾結無比。

  他背著手回去了,路上碰見了匆匆趕來的徐海,徐海趕緊束手而立,說道:“哥,您也來了?”

  “嗯。”徐灝看了他一眼,聽聞最近這家伙又新收了兩個丫鬟,引得妻妾大為不滿。

  徐灝不好說什么,直接走了過去。

  夜里,徐海摟著初次同房的翠兒一番,這翠兒是個十六歲的女孩,白綾上桃花點點。

  隔壁的海棠孤枕難眠,心說好不容易熬成了妾,還不曾和他通宵達旦的樂一樂,竟無緣無故來了個小妖精,可恨他多久不到我這里來了?

  想睡覺,那被窩里好似有根針刺一樣,怎么也睡不著,越想越是心煩。天色未明,海棠就起來梳妝,換了一身鮮艷的衣裳,濃濃的熏了些香,頭上戴了好看的珠翠金飾。

  略吃了些點心,海棠用香茶漱漱口,含了幾塊徐海最喜歡的雞舍香,帶了丫頭,搖搖擺擺的踱到翠兒的臥房。

  只見翠兒正和徐海躺在炕上,臉對臉的在那里親嘴。海棠頓時醋氣攻心,只是礙著徐海的臉,不敢發作。

  反而上前堆出笑臉,輕輕說道:“好快活呦!奴家特來道喜,還要和五爺商量一件事。”

  徐海扭頭笑道:“誰叫你不來一起快活?少來吃醋。”

  海棠心中一喜,這話說的投機,身為不過是兩個女人一塊取悅男人罷了。

  于是海棠便主動在炕沿上一坐,笑嘻嘻的把一只手探進了錦被里,摸到了翠兒滑溜溜的小腿。

  可是翠兒年紀小害羞,嚇得慌忙坐起來穿衣服,鬧得徐海大為掃興,嚷道:“你鬧什么?討人嫌,到底有什么事要商量?”

  “昨兒我五更天睡不著,被你們給吵的。”海棠拋了個媚眼,“我想和你學些武藝。”

  徐海會意哈哈大笑,說道:“好啊!我就教你舞盾牌來抵擋老子的長槍,對了,還要教你射箭,我的箭術可不是吹的,箭箭命中紅心。”

  這時候,翠兒披上外衣,背過頭去撇了撇嘴,無聲罵了句“不要臉。”跑到西房去了。

  滿心歡喜的海棠看都不看她,俯下身來,在徐海耳邊說道:“我現在就鉆進被來,你教我吧。”

  徐海嬉笑道:“哪里這么容易?你得先行過拜師禮,我才肯教哩。”

  海棠還真就跪在了地上,深深拜了四拜,站起來從頭上抽出一枝金簪,放在了枕邊,“行了吧?”

  徐海覺得有趣,笑著點點頭,叫她去關上房門,丫頭見狀都避了出去,至于怎么教的不得而知,反正耽擱了好久才開了門。

  如此加上海棠的十四歲小丫頭,一男三女成天在一堆胡天胡地,徐海為之樂不思蜀。

  沒過幾天,早有嘴快的丫頭傳了出來,整個長房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氣得鄔夜春約好了鐘可姑,二人帶著一群女人過來興師問罪,吩咐仆婦不許通報,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就見四個人竟然在一間密室里光著身子玩摔跤,海棠正仰面倒在地毯上,翠兒撲在她身上,徐海用手在翠兒的屁股上亂打,那個小丫頭把指頭在徐海的臉上亂羞。

  鐘可姑喝道:“混賬,成什么樣子?”

  “啊!”

  一聲尖叫,三個女人捂著臉四散奔逃。徐海則無所謂的道:“玩玩而已,你們怎么過來了?”

  “哼!”人贓俱獲,鄔夜春拉著鐘可姑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荒淫簡直像個王爺,想自古到今的諸王一言一行,無不有史筆記錄,我權充咱家的左史,也記個‘洪熙壬寅冬十二月,徐海與三女戲于密室’,這里改名為穢墟得了,拿去給太太們品評。”

  鐘可姑冷笑道:“史記貴在簡當,你這筆法太繁冗了,依我說就叫‘三美房’好了。”

  鄔夜春笑道:“史貴實錄,起個名字不過一句空話,不如記個三艷集于房,徐海從而攘之。”

  說得鐘可姑也笑了,“這攘字虧你想得出,真所謂物自來而取之也。不妨記上‘冬,海狎粲者于房。’”

  鄔夜春贊道:“這才是老筆,簡而能該。況且這‘狎’字深得春秋筆法。”

  其她人見二位奶奶極盡尖酸刻薄為能是,一個個低著頭竊笑。

  下午,在朱巧巧房里,王玄清等人都被鐘可姑請了來,鄔夜春大倒其苦。

  如今徐家這群妯娌無不人到中年,早沒了少女時代的忌諱,袁氏對低著頭的三女說道:“不用問了,你們三個賤蹄子大白日的與老五宣淫嬉戲,事實俱在由不得你們狡辯,趕緊去太太房里出首去吧,這場官司再也打不贏了。”

  其實無非嚇唬嚇唬而已,告到太太面前又有什么用?當然如果鬧得大發了,三女也確實能被攆出徐家。

  朱巧巧馬上說道:“罷了罷了,還是我來調停,你們三個犯了事的趕緊認罪,私了吧。若是呈了堂,恐怕就收不住了,到時狎也狎不成,攘也攘不就了,這惡心的臭氣直要熏得闔府都聞見,你們也沒臉留在徐家了。”

  三女嚇得發呆,海棠忙問道:“怎么是私了呢?”

  王玄清說道:“廢話,自然是洗心革面,從此事事聽從二位奶奶的安排,再敢肆無忌憚的勾搭男人,誰也救不了你們。”

  連唬帶嚇,把三女收拾的服服帖帖,被迫把那些房事巨細無遺的寫了出來,還得按上手印。

  當日她們閑著無聊開起了慶功宴,徐灝不明就里也跟著上了席。

  王玄清對鐘可姑說道:“今日我們功勞不小,你們倆可得好好酬謝,必須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東西收藏好,那可是牽牛鼻的繩子,將來敢有半分倔強,馬上拿出來給太太過目,叫她們散伙。”

  徐灝奇怪的道:“什么東西?”

  “丹書鐵券。”王玄清赫赫輕笑,“里頭還有徐海的一首詩呢。這詩第一句就描寫得情景宛然,第二句是記其時候,三句記其人數,四五六不過依體押韻,獨獨結句是據實招供,真真一首好詩!”

  徐灝和沐凝雪納悶的對視一眼,徐灝說道:“到底什么詩?你們一個個笑得那么淫蕩。”

  此話一出,鬧得所有人紛紛唾棄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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