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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 人無橫財不富

陸永潔做姑娘時就暗戀著一個人,一個同姓陸的本家遠房青年,奉父命出嫁后,原本以為這一生哀莫大于心死,沒想到丈夫竟然死了。頂  他是已經破落的書香之家后代,家徒四壁,父母雙亡,靠給人書寫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做了寡婦的陸永潔更不在乎了,她喜歡的就是他這個人。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兩個人面對面說了幾句話,于是一見如故,很快就打得火熱,暗地里已經有了一段時日的來往。

  那些青年早就看出來了,都在有意無意的替這對有情人打掩護,一來年輕人沒有固化封建禮教的觀念,思想較為開放,認為他們兩個是理想的一對。二來大家對于這位寡婦小姐,敢于冒犯陸家的族規,不怕族規的嚴厲懲罰,敢愛敢恨不愿守節,普遍抱著一份同情。

  能在陸家村這樣的地方,尤其是身為陸漢臣的女兒,陸永潔不顧一切的勇敢,大家甚至還有幾分佩服。

  所以每當那個姓陸的遠房借故來找陸永潔,總是打著找幾位長工的名義,兩個人在下人的房間幽會,大家伙都幫著隱瞞。

  其實陸永潔很清楚若情郎上門向父親提親,必然會遭到最激烈的反對,特別是情郎姓陸,簡直是大逆不道的亂倫了,就算出了五服,父親也絕對不能容忍同姓成親,何況自己還是再嫁之身。

  陸漢臣很疼愛小女兒,虎毒也不食子,一旦得知后為了家丑不外揚,肯定會千方百計的把情郎攆出陸家村,甚至會想辦法整死他,以父親的心狠手辣,是干得出來的,不然他怎么能成為陸家村的太上皇?

  如此擺在陸永潔面前的唯一一條路。只有學白春潔逃出去了,可是情郎身無分文,她自己也不可能弄到很多錢,沒有足夠的錢,他們就躲不了多遠,很容易被追回來。

  追回來后,估計陸漢臣不會把女兒綁起來沉河,但卻能以宗族的名義害死情郎,然后強迫陸永潔削發為尼,在尼姑庵守一輩子的青燈古佛。

  正當二人為今后苦惱之際。發生了陸漢臣把封二和陸永芳雙雙沉河的事,二人恨透了陸家村的殺人禮教,同時又不免害怕悲劇落到自己的頭上。

  彷徨無計之時,幾個青年來找陸皓商量,提出按照他們的法子,一方面可以狠狠扇一次陸漢臣的臉,破一破他所謂的族規,一方面讓你們一對有情人從此遠走高飛。

  陸皓對此猶豫不決,沒有和陸永潔商量。畢竟那是她親爹呀,說道:“就算能成功,你們如愿讓陸老爺丟人現眼,但我們倆被綁起來。弄到祠堂去,實在太難堪了。”

  一個叫陸二的青年說道:“不行此破釜沉舟之計,你有可能心想事成么?還是你就是打算偷情茍且,從來沒想過娶小姐?”

  陸皓忙說道:“我敢對天發誓。我做夢都想娶她。”

  “那你就別顧慮了。”另一個陸三緩緩說道:“咱們就是對陸老爺那一套惡心的族規看不順眼,好好的兩條性命說沒就沒了,真是野蠻發指。想來想去。再沒有比她女兒觸犯族規更能羞辱他的事了,而你們倆情投意合,誰不同情?綁在一起也算不得恥辱。”

  陸皓一個勁的搖頭,利用她來讓陸老爺顏面掃地,虧了他們想得出來,他們是出了一口惡氣,可自己和永潔不但要以身犯險,還要受到莫大的羞辱,不行。

  陸二說道:“你瞧瞧你的家,什么都沒有,現在偷偷摸摸是大家伙可憐你,但能長此下去嗎?一輩子做賊似的,村里人會怎么看你?你不拿出男人的勇氣,以此表明心跡,那你打算怎么辦?就算你出人頭地了,又能過得了陸老賊那一關?”

  “唉!”陸皓長嘆一聲。

  陸三說道:“你好生想想。到時你們被我們綁起來,蒙住你們的腦袋和身子,誰也看不到你們,怕什么?我們不許哪一個上前欺侮就是了。”

  但是陸皓還有一些顧慮,就算豁出去丟人現眼,可要是沉河時繩子的活扣沒有弄好,豈不活生生的被淹死?

  陸二說道:“你放心吧,我系的扣萬無一失,一下水,石頭就會松開,你們倆漂到船后頭去,會有人在水里接你們,趁著夜色,把你們送到后面的小船上。”

  原來他們的計策與徐灝一模一樣,陸皓會水,只要石磨能擺脫掉,承認此計可行。

  陸三也說道:“你們先隱姓埋名,我們已經求了女醫門,收留你們,去了后學醫上學皆可。若你不同意,今后也別指望咱們幫你們隱瞞,幫著你們逃走了。”

  陸皓知道不能不點頭了,這主意是很餿,可貌似也是條死里求生的妙計,何況要是沒有他們幫著打掩護,自己連永潔的面都見不到。

  但是不清楚她肯不肯,應該不會愿意的,陸皓把此事告訴了陸永潔,征求她的意思。

  出乎他的意外,陸永潔竟沒有絲毫遲疑的點頭同意,并且斬釘截鐵的道:“就算他們真的把你我沉了河,我也樂意陪你一塊去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陸皓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蕭家村,近兩個月徐灝一直沒有回京,因為天氣不好,正值稻子剛剛楊花的時候,一場雨也沒有下過,河流的水位迅速下降,田地干旱了。

  莊稼最怕這個時候天干物燥,俗稱“掐脖子旱”,稻米因灌不好漿,長不飽米粒,收割的時候大半都是空殼殼。

  打不出糧食就得餓肚子,村里其他人家倒好說,畢竟田賦會適當減免,憑借積蓄和各方接濟,怎么也能熬過今年去。

  但是好多佃戶就要倒霉了,地主不仁定的是鐵板租,災年也得如數交租子,還不起欠租轉成借條,好比在自己的脖子再勒上一條繩子,來年萬一再還不起,自家的田就成了地主家的田了。

  徐灝沒有辦法解決,此乃古代世界性的難題,打土豪分田地,制定土地國有制或相關的土地政策,必須要以國家的層面來實施,面對的是整個士紳地主階級,難度何其之大?

  徐灝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如果說能進行徹底的土地改革,其難度也不亞于推翻老朱家,改朝換代了。

  總之徐灝能做的就是帶頭抗旱,這幾天帶著人奔波于各個村子,統一協調用水的問題。這時候的農民都急眼了,誰管你是國公還是大官,到處都發生因爭奪斗水源而械斗的傷人案件,官府為此鬧得焦頭爛額,所以必須要做到盡可能的公平。

  好在徐灝的巨大威望在家鄉毋庸置疑,他又是有名的散財童子,每家每戶受到不可避免的損失,承諾盡可能的彌補,他也愿意把錢大把大把的花出去,不是因為高大上的覺悟,而是有錢就要任性,不花留著干啥?

  得知幾個青年和他的計策不謀而合,徐灝沒時間去參一腳,倒是陸家村地理環境得天獨厚,河流繞村而過,有自己的水壩,不受本次旱情的太大影響。

  煙友王四六的日子不好過,童家院的田地都在最北頭,臨近的小河已經斷流了。他眼見大旱臨頭,稻田即將干裂,下決心把幾塊田里的水抽到一塊田地里,保住一塊田。

  精于農活的王四六很厲害,要把快干裂的田地干脆犁倒改種耐旱的晚玉米,趁著田底子濕潤,種玉米剛合適。

  學校緊急放了假,他把一家大小都動員起來,用水車用木桶用木盆從老遠的溝里舀水,拼了老命的一窩一窩地淋灌那一塊田。

  每天半夜三更起來,趁著田地周圍守衛的人打瞌睡的時候,偷偷把童大老爺家的專用水渠鑿幾個窟窿,把水引到自己相鄰的田里去,天不亮趕快把窟窿堵好,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其他人家也這么干,別說童大老爺這種為富不仁的豪強無需講良心,就算有良心的地主也沒人在乎。

  自古以來,文人抱著同情弱者的觀念,筆下的勞苦大眾基本都是老實善良的形象,不善良的冠以好吃懶做的浪蕩子,偷雞摸狗的無賴,不孝順的敗家子。

  當然好人永遠是大多數,但那不意味著絕對的良善,是人就有私心雜念,也有做下對不住天地良心的小惡事。比方說偷富人家的東西,你說你窮的快餓死了,你要劫富濟貧,你要拿回被富人搶走的東西,借口再好,也掩蓋不了做了壞事的事實。

  王四六就是如此,常年的窮人生活,讓他體會到了“人無橫財不富”,不趁著他人的苦難落井下石,是發不了財的。

  不光是偷了童家的水,他還要把積攢的死錢變成活錢,偷偷找到專門放高利貸的人,講好了三七開分利錢。

  放高利貸的都是專業人士,有自己的一套人馬,類似后世的外國基金,投資的金主什么身份皆有,其中也包括了徐家人。

  這時候正是大發橫財的好機會,盡管有徐灝鎮著,不敢肆無忌憚,利息不能太高,但也能趁機放本收利,還不起錢就收人家的田;不敢明目張膽,那就派專人賴在你家又吃又喝,攪得四鄰不安,整的欠債人往往寧肯賣田還債,也不叫這幫人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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