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徐灝忙著跑前跑后時,很快護衛傳來了確切消息,沐昂竟然真勾搭上了妓女,即使并不歧視樂戶人家,可是你沐昂才多大?就跑去玩女人?真是豈有此理。
好在那位叫什么花四姐的妓女最近被商人包養了,一連多日不在家中。鬧得沐昂為此日日抓心撓肝,一天幾次跑到人家家里詢問花四姐什么時候歸家,也不知被老鴇子趁機訛了多少銀子去。
徐灝暫時沒時間處理此事,馬上吩咐護衛帶著一百兩銀子,繼續把花四姐包上一個月,隨便找個地方安置,先讓沐昂冷靜冷靜再說。
“花四姐,怎么這名字聽起來那么耳熟。”徐灝喃喃自語,說完后徑自去做事了,如果徐汶在他身邊,恐怕就會得意的告訴他,那位花四姐的姐姐花三姐乃是哥哥的相好,而花四姐的初夜就是勞哥哥我辛苦了整整一宿。
今天徐灝又奉命跑到秦王府,詢問秦王本人會不會及時進京,朱尚炳告知父王來信說封地有事發生,不會趕來了,有他代替父王即可。徐灝出來后又去了宗人府,詢問大婚時來自皇族的賓客多不多?需要注意些什么。
官員告知皇族的親事不同于民間百姓,圣上擔心婚事會使得親家們不堪重負,是以不許皇族去婆家,因此你家無需準備什么,順其自然就可。
徐灝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嘛?都這節骨眼的才說出來,為何不早說?要不然會節省多少銀子?明顯朱元璋還是希望風風光光的嫁孫女,而俺家看樣子又不缺錢,不使勁折騰又折騰誰去?
去你姥姥的,干脆老子也不仔細問了,反正到時萬一有個什么不妥,我就說那都是出自圣上的意思,順其自然嘛!
徐灝氣呼呼的走出宗人府,日頭炎熱整整一上午都在趕路,使得他早已是渾身大汗淋漓,伸手接過李秋遞過來的葫蘆,仰頭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
李秋趁機笑道:“剛剛收到喜訊,京畿附近的紅榜吊牌已經下來了。不單單少爺和沐家公子俱都榜上有名,二少爺也順利中了秀才。其中沐家少爺還高中第六名,而少爺您則是第五十四名。”
徐灝聽了后很開心,能取得五十四名的佳績,也不枉自己一年來的辛苦。事實上如果沒有周鵬等良師益友的大力幫助,恐怕連五百四十名都考不上。
趕忙追問周鵬等人的成績,沒想到竟然全都心想事成,五個人皆中了舉人,連馮全也考中了秀才,徐灝直呼不可思議,未免太幸運了。
誰知無意中被宗人府的某位官員聽見了,淡淡的問道:“是很幸運,那本官問你,你那幾位朋友籍貫都在何處?”
徐灝不明白其意,說道:“好像除了一位朋友之外,其他人都是家住北方。”
官員頓時輕笑道:“那你可高興的太早,你就等著下次科舉,看看是否依然這么幸運吧。”
徐灝追問道:“你能不能把話說的清楚些。”
官員說道:“有些東西又不是什么秘密,不會自己去打聽?”說完徑自去了。
徐灝有些迷惑不解,盤算著找哪個明白人問問,思來想去也不知該找誰好,想要去六部打聽下吧,又怕惹出什么麻煩來。
好在還有三年的時間,足夠自己慢慢打聽了,帶著這個疑問,徐灝動身趕回家。
當晚陸陸續續開始有親戚進家來,甚至還有些遠親打老家千里迢迢的趕過來,一并送來了各式禮物,鬧得家里的庫房不夠用了,還得臨時騰出來幾間房。好在徐家為此提前有充足準備,雖然親戚很多,好一番忙碌折騰下來,基本都安排好了住處。
府上和定遠侯王家皆由嫡長孫親自過來送上一份厚禮,燕王府這邊也由朱高熾登門送來三千兩銀子。黃鼠狼拜年純是不安好心,看著朱高熾笑瞇瞇堂而皇之的被迎進園子里,和大姐并肩而站,徐灝就一肚子的邪火。
一大早,徐家所有直系旁系的同輩子弟皆一身禮服,聚集一堂。集體于祠堂拜過祖宗后,燃放了一通鞭炮,然后一起簇擁著一身大紅新郎服的徐汶,好似猴子一樣的任人觀看,騎上戴著大紅絹花的純白良駒,帶著八人抬的龍鳳花轎,前方鑼鼓齊鳴,后方吹拉彈唱,就這么熱熱鬧鬧的動身趕往京城。
遠近村子里的人們都跑來看熱鬧,身為最大功臣的徐灝反而呆在家里,對于整個細節流程皆了如指掌的他,壓根就不想跟著過去。
徐灝根據自家身在鄉下的特點,特意于大門外搭建好了十幾座花棚,聘請幾十位廚娘熱火朝天的烹煮菜肴,外面足足擺了三百桌酒席,供四鄰八鄉的百姓全家過來吃流水席,打算要持續整整三天才算完事。
所有花費都是他自掏腰包,一共也花不上兩千兩銀子,這幾天他經人中介以一萬五千兩的高價又賣出了一間店鋪,騷包的很。
老太君和太太王氏對此皆無話可說,畢竟此乃一樁好事,而徐灝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鄉親們同樂。
家里同樣擺上了二百桌酒席,供親朋好友之用,這筆錢徐灝原本也打算一并出了,卻被蕭氏給喝止了。
不想他一時心血來潮的舉動很快傳進了宮里,七拐八繞的結果,就被朱元璋無意中知道了,由此還引出一件事來,當然此乃后話暫且不表。
徐灝笑瞇瞇的看著村里人拖家帶口的過來,人人偷偷帶著鍋碗瓢盆等物,估計是打算吃完后把剩下的肉菜給拿回家去。
有鑒于此,他對著二管家李老爹吩咐道:“有多少口豬羊就宰多少口,不夠再去想辦法,反正要讓鄉親們吃好喝好,想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管夠。”
李老爹覺得肉疼,心說灝哥兒你就是一敗家子,面上卻笑著說知道了。回頭就對下面人發出指示,除了事先定好的十八碗大菜之外,只許再添加兩道肉菜,如果有那閑漢潑皮喊著吃不飽,就讓他明天再來,不行就后來繼續,我就不信撐不死他。
徐灝對此一無所知,看著蜂擁而來,興高采烈的人群,很是有種滿足感,心說這才叫做過紅紅火火日子。
忽然就見李秋打里面跑出來,興奮的叫道:“少爺,少爺,沐家夫人帶著兩位姑娘前來賀喜,人已經從后門引進內宅,此刻應該見到老太君了。”
“真的?”徐灝大喜過望,人卻穩重的沒有動彈,他覺得這要是匆匆忙忙跑進去的話,不說會惹得親戚們笑話,連帶著使凝雪也下不來臺。
故此徐灝馬上皺起眉頭,道貌岸然的道:“別叫喚了,人家能來那是好事,是出于對咱家的尊重,來者是客,非得吵吵的人盡皆知嘛?沒個禮數。”
“行,我不說了。”李秋朝著徐灝做了個鬼臉,心說少爺你就裝吧,誰人不知你那點小心思?可真夠虛偽的。
當親身面對熱熱鬧鬧,喜慶非常的此情此景,徐灝不由得浮想聯翩,心想什么時候能和凝雪一起經營個溫馨小家,那該有多好?甚至想著把屬于自己的小村莊經營的富足而文明。
可是一想到二百年后乃至近代的百年浩劫,又讓徐灝變得索然無味,看來還是不能只顧著自己的小家,還是得尋找機會做些什么事,哪怕最終徒勞無功,起碼自己已經盡力了。
他一邊瞎琢磨,一邊等待著,宴席得等到拜完天地后才能開始,此刻不過是擺上了一些點心糖果之類。盡管如此,那爐火上飄來的濃郁肉香味足以使人垂涎欲滴。
徐灝懶得去猜測進京的隊伍會見到什么隆重場面,秦王府他都去煩了。不外乎是挨個拜見一大群的皇族以及皇族親戚們,那娘家只定要給婆家人一個下馬威,徐汶等人一定像個龜孫子似的逢人就拜,不跪都不行跪少了更不行,這還不算完,還得遭遇一系列的刁難。
而朱元璋在三令五申,也擋不住自家人都跑去湊熱鬧,但總算是這些朱家人自持身份不會隨之而來,要不然就有的頭疼了。
而且徐汶這一趟注定了是走一走形式,身份所限是不可能親自把郡主用花轎抬回來的,那叫做迎娶媳婦。而人家朱巧巧是下嫁給你徐汶,自有皇族的一套禮儀規矩。
就算如此,徐汶也可以知足了,比他還可憐的駙馬比比皆是,不怪乎古時稍有才華的人就不想當駙馬,委實太傷男人的自尊了。
徐灝就這么胡思亂想了好半天,終于打京城傳來消息,徐汶等人總算是挨過了層層刁難和戲弄,雙手奉獻出無數紅包之后,連郡主的人都沒見到,就被原班人馬打道回府了。
此時內宅里,府上徐達的續弦夫人和沐夫人并肩坐在左右,中間坐著精神奕奕,一身大紅吉服的老太君,身邊站在伺候的大太太王氏,一樣的精神抖擻,全身上下插滿了珠寶首飾,整個人紅艷艷的盛裝打扮,笑容滿面的和滿滿一屋子的女眷說話。
因親戚朋友家的女眷實在太多,而且身份參差不齊,從沐夫人這樣的超品夫人乃至官太太到鄉下村姑都有,即使老太君不講究這個,還是把賓客分流了一些出去,由另兩位兒媳婦各陪著相熟的親戚們吃茶敘話。
年輕小姐們則都被請到了園子里,八月份天氣炎熱,景致最佳,也不必呆在屋里,大可自由自在的在花園里散步玩耍,而且園子有專人看守,不用擔心因今日人多混亂撞到什么陌生男人。
至于朱高熾這樣的野男人,嗯,估計所有女眷都巴不得再多來幾個呢,哪怕把自家閨女給強上了,那也是祖上燒了高香,開心還來不及。
當時朱高熾過來時,徐灝忍不住鄙夷道:“哎呦,您這是過來當婆家人?稀奇。”
朱高熾估計是和徐灝廝混太久,也學了不少新鮮詞匯,很風騷的回道:“沒法子,那邊娘家人不要太多,總之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