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濟的詩雖非佳作,但是比起徐汶來似乎是要好上一籌,再說一炷香的時間為限,頗為不凡了。如此姐妹們紛紛點頭稱贊,更加期盼三少爺的文采來。
徐灝假作一副陷入苦思的模樣,詩是做不出來的,抒情的散文隨筆倒是可以來那么一兩段,何況還有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見,彎弓射大雕,三毛大家的“用一秒鐘轉身離開,用一輩子去忘記。”等經典語錄,保證會把所有人鬧得個外焦里嫩。
紅葉不停的暗示哥哥徐灝,可惜徐灝故意視而不見,等到一炷香燃燒殆盡,慚愧的說做不出來。
蕭氏和徐青蓮頓時非常失望,皆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有劉氏等人暗自竊笑,王氏越發的神采飛揚。
倒是老太君疑惑的問道:“早上灝哥還做了一首詞,老身當時覺得不錯,要不以詞代詩也可。”
“不了,時間已到,我認輸。”徐灝坦坦蕩蕩的搖頭拒絕。
“那就不勉強你了。”老太君不在關注他,目光別有深意的看了隔壁船艙一眼,“今晚你們兄弟倆把詩親自抄寫下來,然后以春作一篇文章,明日一早交給我。”
徐汶聞言暗暗叫苦,看向親妹妹翠桃的目光中帶著討好,然后起身和徐濟一起恭敬應是,徐灝覺得有些對不住母親和姐姐妹妹,歉意的走過來,低頭認錯。
蕭氏心中萬分遺憾,面子上也大感無光,恨鐵不成鋼的道:“今后好生給我讀書用功,罰你禁足三個月。”
“是。”徐灝早有心理準備,并不感覺到意外。
隔壁的官船緩緩劃動,朝著遠方的京城方向而去,此刻的老太君立在船頭駐足遠眺,神色很是復雜,歡喜中也有著一絲擔憂。
夜晚,徐灝坐在書房里埋頭“用功”,徐青蓮和徐紅葉打外面走進來,紅葉劈頭蓋臉的氣道:“我都給你暗示多次回了,你怎么像個木頭一樣呀?徐汶還不是仗著有翠桃幫著作弊,氣死我了。”
氣呼呼的紅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勢洶洶的瞪著徐灝,徐灝抬起頭來,也瞪著她。
“你說你們給的那首詩,是男兒能做出來的嘛?什么天上星橋信可通,今朝行會蕊珠宮。深藏鸚鵡春枝香,透出瀟湘點綴中。我要是當眾說出來,還不被全家人給笑死?說我一個男人懷著春呢。咦,我明白了。”
紅葉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嘻嘻一笑,又埋怨道:“現在人人都在議論你兄弟中最笨,可是你明明只看我說了一遍唇語,就已經能把整首詩一字不差的讀出來,明明這么厲害,為何自己就做不出來?”
徐青蓮不好意思的道:“一時緊張,就按照往日的習慣作詩,是我的不是。”
“腦子確實好使了。”徐灝沾沾自喜,他承認這幅軀體比以前的記憶力要好的多,大概是腦袋本身儲存的東西太少,所以數據傳輸的才快吧。
徐灝笑道:“我也不是拘泥不化,實在是今日的情形太過詭異,老太太無端端的讓我們三兄弟作詩給外人看,又是以春字為題,我覺得這里面有風險,是以干脆認輸了事,省的惹上麻煩。”
紅葉叫道:“娘說那船上或許坐的是國子監的先生呢,這么好的機會白白浪費了,真是的。”
徐灝不屑的道:“就算是又如何?想進去國子監又非難事,大不了求求人。”
“非也。”徐青蓮搖頭道:“娘在意的是你的名聲,你要知道,縱使進了國子監,也得和萬千學子一同參加科舉,多少人為此蹉跎一生?如果要是你今日能憑借詩來打動幾位先生,如此名聲鵲起使得往后順風順水,日后不難得國子監舉薦,直接為官。”
“還有這回事?”徐灝很是驚訝,隨即失笑道:“姐你真是抬舉我了,我哪有本事打動人家,還不如讓我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呢。”
“唉,萬一你一時妙手偶得,可惜了。”徐青蓮覺得頗為遺憾。
“打住。”徐灝起身悠然背著手,邊走邊道:“作詩那得有真才實學,我什么斤兩我自己最清楚,即使如你所說一時妙手偶得,或者暗中作弊僥幸得到了名聲,等去了人才濟濟的國子監,還是得丟人現眼,此非正道。”
紅葉嚷道:“哥你就不能有些自信嘛,明明你那么聰明。”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的智商也不過一百以上,二百五的牛人多得是。”徐灝沒好氣的道,仰著頭思索了一會兒,偷笑道:“再說那船里哪里是什么先生,小姐倒是有那么個一兩只。”
“小姐?你是說船里坐著誰家的女兒?”徐青蓮想了想,有些恍然,喃喃自語,“難怪遮擋著珠簾不見外人,又以女兒家慣用的春字做文章,恐怕是被你猜中了。”
“誰家的小姐會這般無聊?要是那邊府上的姐姐妹妹,為何不出來相見?”紅葉馬上提出質疑。
徐青蓮越發明白過來,臉上稍微紅了紅,吃驚的捂著嘴搖頭嘆息。
徐灝則大笑道:“怎么好意思相見,即使都是親戚,可是沒多久就要變成婆婆,相公,要是你,你好意思跑出來?”
“啊!”紅葉睜大了雙眸,不可思議的叫道:“老天爺,原來是這么一回事,難怪了。”
徐灝站著溜達到了門口,瞅了眼地上為自己而畫的那條紅線,撇了撇嘴,然后沾沾自喜的輕笑道:“看來我的直覺果然很準,今天算是躲過了一劫。老太太竟然不聲不響的玩了一出相親。哈!看來二哥要屏雀中選了。”
“那大哥怎么辦?哪有弟弟先成親的。”紅葉掰著小手指頭邊說邊數數,“那邊府上大伯嫡親的兩個姐姐都已經訂了親,三叔家的靜萱今年十一歲,四叔家的靜竹八歲,會是誰呢?”
“愛誰誰,反正是親上加親就夠了。對了,會不會是燕王家的郡主?老太太不一直想著攀上一門皇親么。”徐灝問道。
徐青蓮緩緩說道:“燕王家沒有適齡的女兒,再說嫡親的身份恐怕,也或許是其他兩位姑姑吧。”
“庶出也足以滿足老太太了。”徐灝油然而笑。
紅葉遺憾的道:“多可惜,明明哥哥能成為堂堂郡主駙馬的,這下便宜了他們,氣死我了。”
徐灝鄙視著瞅著紅葉漂亮的臉蛋,哼哼道:“我消受不起,你喜歡自己嫁個王爺去,別指望我,這福氣還是留給大哥二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