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煉金學會和船長的手炮
雖說用數學難題把那個詭異的黑色旋渦給嚇跑了，但巨怪也因此跑的無影無蹤，追殺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
另外，羅蘭對海洋的情況也不熟，見海怪往深海跑了，也就沒追，他緩緩地朝破損的海船飛了過去。
當他緩慢地降落在海船甲板上時，水手們早已經退到了一邊，滿臉敬畏地看著他，而之前那個死戰不退的中階法師，則快步走上來，先對羅蘭行禮，隨后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通話。
看他一臉感激的模樣，應該是在感謝他，但他說的話，羅蘭卻完全聽不懂，好在他和丹迪拉雅和賓妮西雅兩女學過鯨人語，便用鯨人語說道：“你的話我聽不懂，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那法師怔了一下，隨后連連點頭，發出有些生澀的鯨人語：“能聽懂能聽懂，我說的是蘭提島的土語，你說的是海德語，貴族們喜歡用，我學過一點，但說的不是很好。”
“噢，原來是這樣。”羅蘭心里有些驚訝，沒想到鯨人群島間的差距竟然會這么大，連語言都沒有統一。
那法師繼續道：“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您不僅拯救了我們，還拯救了我們的家人，我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了。”
羅蘭搖了搖頭：“感謝倒是不用。我只是路過，順手幫忙而已。”
趁這功夫，他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法師，大概三十五六歲，額頭已經有些皺紋，一頭灰藍色的頭發中已經摻雜了不少的白發，他的眼睛則是灰綠色的，幾乎看不出鯨人血統。他的靈魂光芒中透著一絲淡淡的藍意，但和賓妮西雅、丹迪拉雅那種純粹的冰藍色沒有任何可比性。
他又快速看了幾眼周圍的水手，其靈魂光芒大抵也都是如此，底色是純白，只帶著幾縷藍意。
羅蘭想起丹迪拉雅的話，她說，不朽種族中真正不朽的，其實是神裔，普通人的壽命其實和格倫麥人差不多，術法天賦也差不多，并沒有多少特殊之處。
這么看來，眼前這個中階法師應該是個普通鯨人，除了五官特征和格倫麥人有些細微差異外，其他和格倫麥人幾乎一模一樣。
中階法師臉上感激之色變濃，他先是轉頭對水手們大聲說了幾句話，水手們便立即歡呼起來，臉上浮現出發自內心的喜悅，看向羅蘭時，少了許多敬畏，多了很多欽佩。
羅蘭發現一個細節，那就是這個法師和水手之間的關系似乎很平等，雙方說話時，法師并沒有頤指氣使，高高在上。不像大陸，法師對普通人之間的地位天差地別，存在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是因為火槍的緣故嗎’他覺得這個變化很有趣。
另一邊，中階法師自然不知道羅蘭的想法，他再次對羅蘭行禮：“大師，感謝您的仁慈和慷慨，請您無論如何要留下您的名字，我們好在大洋上傳頌您的英雄事跡。”
羅蘭想了想，便報了本名：“我叫羅蘭。”
“羅蘭大師，我記下了。”
羅蘭心中忽然一動，問道：“對了，你們打算去哪如果我們同路的話，或許你們可以載我一程。”
這路上，他既可以恢復精力，也可以打探下消息。這些跑南走北的海商，見聞肯定不會少。
中階法師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忙道：“我們準備去藍寶石島。”
羅蘭哈哈一笑：“真巧我也準備去藍寶石島。那就麻煩你們了。”
中階法師頓時大喜，他連連搖頭：“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能與您同行，是我們的榮耀。”
本來，他還有些擔心海怪報復，現在這個大法師和他們同路，剩下的道路就再不用擔心出意外了。
他轉身對水手們高喊了幾聲，應該是通報羅蘭的決定，他一說完，水手們就再一次歡呼起來。
中階法師立即道：“羅蘭大師，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這就帶您去房間休息。”
“那就麻煩你了。”
他跟在中階法師身后走了一會兒，又問：“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貝葉斯，來自珍珠群島的綠葉港。噢，對了，我是在深海術法學院畢業的。”
說到深海術法學院的時候，這個滿面滄桑的法師臉上閃過一絲自豪之色，似乎深海術法學院是一個了不得的地方。
可惜，羅蘭沒有聽說過，未免避免冷場，只能順著話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你的法術如此精湛，你在戰斗中展現出來的驚人勇氣，也令我十分的欽佩。”
貝葉斯有些自豪，但也有些尷尬，伸手撓了撓頭：“感謝您的稱贊，不過您夸獎太過了，我的術法成就遠遠談不上精湛，面對拉德維斯，也就只能依靠勇氣了。”
羅蘭好奇問道：“拉德維斯那只巨怪的名字嗎？”
貝葉斯有些驚訝：“對，就是他的名字。您沒聽過它的名字嗎？這家伙的兇名已經傳遍了 整片大洋。”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組織船隊抓捕它呢？”
在羅蘭想來，海怪鬧事，影響了生意，那組織人手干掉海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而且那海怪也不見得有多強，只要來上幾個大法師，就能輕易將他圍殺了。
沒想，貝葉斯卻連連搖頭：“這家伙是黑水賢者的寵物，非常的狡猾，遇到船隊，就躲的遠遠的，遇到落單的，就會來偷襲，實在難以抓捕。而且，大家也害怕惹來黑水強盜的報復，所以有落單商船被偷襲了，只能認倒霉。”
黑水賢者的寵物？
羅蘭心中一動，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個黑色靈魂旋渦：‘那玩意十有八九就和黑水賢者有關了。’
他臉上不動聲色，說道：“噢，原來是這樣。我是大陸人，這次出海是為了拜訪朋友，對大洋上的事不大清楚。如果你有空的話，不如給我仔細講講？”
貝葉斯立即點頭：“這當然沒問題。等修補了船上的破洞，我就來為您解答疑惑。”
“沒問題。”
不一會兒，兩人走到了船尾的一個房間，房間不算大，但里面的擺設很齊全，桌椅床榻一應俱全，墻上還掛著一張精致的海圖，桌上擺著望遠鏡、羅盤、墨水瓶、紙筆，還有一根裝飾華麗的銅管。
“這好像是船長的房間吧？貝葉斯，你是船長嗎？”
“對，我不僅是法師，還是鸚鵡螺號的船長。”貝葉斯挺起胸膛，很是自豪。
“那我可不方便住在這，這會影響你指揮船只。”
貝葉斯連連擺手：“不不不，方便的。我隨便和水手們擠一擠就行了，您完全不用擔心我。”
見他一臉堅持，羅蘭點頭答應：“那好吧......這玩意是什么呢？”
他拿起了桌上那根銅管，這玩意看著有些像火槍，有手柄，但卻沒有扳機，銅管外側還雕著精細的銀絲法陣，很是奇特。
貝葉斯嘿嘿笑道：“我們管這玩意叫手炮，雖然威力一般吧，但使用方便快捷，用來防身的話，能很好地彌補法師近戰能力不足的缺憾。”
說著，他從羅蘭手里拿過銅管，從抽屜里掏出一塊指尖大的深黃色油脂塞進去，再塞進一枚鋼珠，然后走到窗外，將管口對準水面，然后他就觸發了法陣。
只聽‘砰’一聲，管口噴出火光，鋼珠射出去，打在水面上，濺起一朵水花。
“我這把是專門找人定制的，專門供法師使用。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還會加上一個擊火錘，但那玩意用起來不大安全。不過，這只是小毛病，我相信煉金學會很快就能改進這點。”
說著，他將銅管遞到羅蘭手里。
羅蘭仔細觀摩了一番，發現這玩意制作工藝相當精細，仔細看，能看出這玩意是由嫻熟的手工藝匠人用磨、鉆、銷等工藝徒手弄出來的，和地球規模生產的槍械比，很復古，多了不少藝術氣息，但機械精密度相當低。
他將銅管放回桌上，笑道：“這玩意的確不錯，威力比完美釋放的阿瓦娜彈射術差一些，但準頭卻好了不少，激發起來也很突然，若是用來偷襲，就有點可怕了。”
貝葉斯連連點頭：“的確是這樣。自從煉金學會弄出了這玩意，已經有不少法師死在普通人刺客手里了。有很多法師反對它，但也有很多人支持它。于我個人而言，是十分支持的，這玩意對付黑水海盜特別的好用！”
見他在言語中多次提起煉金學會，羅蘭忍不住問：“你說的煉金學會，是珍珠群島上的‘巨龍之心’煉金學會嗎？”
“對對對，就是那里。您也聽說過嗎？那群煉金術士都是怪人，脾氣古怪，執拗，難以相處，但不得不說，他們非常非常的聰明。”
“我曾聽我朋友談起過，覺得很有意思，就記下了。”
“原來是這樣......呃，那個大師，我得去修船了。您先在這休息。噢，對了，這里有本書，是我這幾年來記下的航海日志，你要是不嫌棄，可以隨意翻閱。”
“噢那你先去忙吧。”
貝葉斯再對羅蘭行了一禮，轉身快步出了船艙，羅蘭則拿起了航海日志，開始翻閱起來。
翻著翻著，他忽然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心中暗道：“又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