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終于可以放手大干了
洛坎迪回答地這么干脆，倒讓愛麗絲很是意外。
她沉吟了會兒，勸道：“或許，您該仔細考慮考慮。您本人深受我父親的器重，就這么離他而去了嗎？”
她這么一說，洛坎迪也稍稍冷靜下來。
他一早就對光靈憋了一大鼓悶氣，所以才沖口而出，就想著去北方，堂堂正正地和光靈大干一場，但一提起雄獅公爵，他心中對光靈的怒火就為之一頓。
公爵對他還是十分厚道的，給了他莊園，又每天派兵保護他的安全。就這么走了，的確很不厚道。
可是，就這么呆在都靈城，也不是個事，如今費米爾森大師在搞恐怖統治，誰知道哪天就會輪到他的頭上。
他死不要緊，莉莉決不能出事。
一想到莉莉，老法師心中的所有猶豫就都消失不見，迅速就下定了決心：“公爵大人的確對我不錯，但他實在是太軟弱了，任由費米爾森在都靈城撒野。雖然他是你父親，但我還是要說，就這一點，我就極是看不起他！”
對此，愛麗絲無法反駁，因為當初她執意離開父親，理由和洛坎迪一模一樣。不過洛坎迪的話中提到的人，卻讓她頗感意外。
“費米爾森？”愛麗絲眉頭微微一蹙：“他還活著？”
近段時間，她一直在赫羅米爾堡附近活動，對都靈城的情況不大了解，但這次北上，羅蘭告訴她，費米爾森已經在皇家術法學院隕落了，而且是他親眼所見，怎么現在都靈城又冒出一個費米爾森？
洛坎迪也是一怔：“誰告訴你費米爾森死了？”
“羅蘭呀。”
“羅蘭？他怎么說的？”洛坎迪更加奇怪了。
愛麗絲便將從羅蘭那聽來的消息復述了一遍。
末了，她說道：“費米爾森隕落在明鏡湖畔，羅蘭看的清清楚楚，丹迪拉雅大師也是親眼看到，絕不會出錯的。”
洛坎迪更加糊涂了：“不對啊，三天前，我還見到費米爾森，他和以前一模一樣，還和我們一起討論碧藍要塞的防御戰術呢。”
愛麗絲眼睛圓睜，一臉不可置信。
洛坎迪也是摸不著頭腦。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洛坎迪道：“羅蘭會不會看錯了？”
“就算羅蘭看錯，丹迪拉雅大師肯定不會。”
“這話也對。”洛坎迪點頭認可。
“可是，難道城里的費米爾森會不會有問題？比如已經被黑夜女神暗中控制了。”他又猜道。
愛麗絲苦笑：“您都不清楚，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洛坎迪下意識用手去摸自己的半凸的腦袋，撫摩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想不明白：“城里的費米爾森絕不可能是假的，那深不可測的法力，我是絕對不會看錯的！再說，我認識他已經近40年了，要是面對面站著，都能認錯，那我和瞎子也沒分別了。”
事情實在蹊蹺，一時之間，愛麗絲有些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了。
洛坎迪皺眉道：“羅蘭以為費米爾森死了，他現在卻出現在都靈城。這個消息非常地重要，必須馬上告訴他，以免他對當前形勢作出誤判！”
對此，愛麗絲點頭同意。
沉思了下，洛坎迪又道：“雖然我不知道羅蘭是怎么變出糧食的，但他不是神，變不出所有的物資。巴沙爾城物資肯定非常短缺，對吧？”
愛麗絲點頭：“對，什么東西都缺。不過好在紅鷹軍特別能吃苦，倒也能扛過去。”
洛坎迪卻沒這么樂觀：“短時間當然能熬住，但時間長了，還見不到一絲好轉的希望，那人心就容易散。”
他活了一輩子，什么事都見過。他知道這世界上的事，什么理想，什么信仰，全都是虛的，只有利益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沉吟了一會兒，他繼續道：“這樣，我先不急著北上，莊園里儲存著不少糧食，錢也有近2000克朗，我全拿出去購買物資，能籌多少是多少。當然，這肯定會引起費米爾森的注意，所以我這邊就不安全了，莉莉決不能跟我在一起。”
愛麗絲立即道：“莉莉小姐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可靠的人送她北上。”
洛坎迪也是這個意思，但他卻還是不放心，叮囑道：“殿下，您可一定要注意，莉莉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她肚子里還有孩子。”
愛麗絲一怔：“孩子？羅蘭的？”
“對，就是那臭小子干的壞事！”
愛麗絲立即道：“我會加倍注意。這樣吧，我親自送她北上！”
羅蘭和莉莉的親密關系，她以前聽說過，只是沒想到已經到了這一步。估計羅蘭知道這消息后，得高興瘋了。
想到這，愛麗絲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怪怪的，說不上嫉妒，只是有些悵然。
洛坎迪自然不知道愛麗絲的小心思，他繼續道：“您這么說，我就完全放心了。羅蘭那邊，不僅缺物資，肯定也缺人手。僥幸我在都靈城認識了不少人，我等會兒就去聯系他們，正好大家伙一同北上投奔紅鷹軍。”
愛麗絲聽見這話，很是驚訝：“洛坎迪老先生，您這么做動靜非常大，肯定會引起光靈注意。到時候，您本人的處境可就大大的危險了。”
洛坎迪一臉無所謂地擺了下手：“我這條老命有什么危險不危險的，死就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支持羅蘭的事業！再說了，造反這種事，哪有不犧牲流血的，憑什么不能是我呢？”
他最看不上雄獅公爵的就是這一點的，面對光靈畏首畏尾，甘做傀儡，一點拼命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的雄獅公爵，表面威嚴，內在其實是軟骨頭，和他女兒愛麗絲比起來，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愛麗絲頓時肅然起敬：“洛坎迪法師，您這話說的對！”
洛坎迪呵呵一笑：“不說這些虛的。咱們抓緊時間。今晚，你就帶我侄女走，我待會兒就開始行動！”
“這么快？”愛麗絲有些不適應這個節奏。石工兄弟會中，大家干事都是有些拖拉的。
洛坎迪卻已經站起身，從一旁暗柜里抽出一個小箱子，打開后，里面全是金燦燦的金克朗，他捧出一大把，裝進錢袋，遞給了愛麗絲。
“殿下，拿著，路上用。”
愛麗絲吃了一驚：“不，我不缺錢。”
洛坎迪嘿嘿一笑：“殿下，我這雙眼睛雖然不大好使了，但可不瞎。石工兄弟會那個鬼樣子，怎么可能留得住您呢？我猜，您現在已經脫離兄弟會了吧？”
愛麗絲尷尬一笑：“呃您猜對了。”
離開兄弟會后，她的確沒了進項。她現在又不是公主，就是一個中階法師，這一路南下，路上吃喝花銷全靠過去的存款，兜里的確沒剩多少錢了。
“你就拿著吧，有錢在手，辦事方便。”
洛坎迪將錢袋往愛麗絲懷里一塞，笑道：“殿下，您也不要覺得尷尬，辦事收錢，在正常不過的道理。世上從沒給人免費干活的，何況您要跋涉千里，路上還要躲避諸多的危險呢。”
“那我就收起來了。”愛麗絲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這么多年來，她是第一次缺錢。
等愛麗絲放好錢袋，洛坎迪便取消了靜音結界，又對著木門喊道：“進來吧，莉莉，你都在外面偷聽了半天了。”
木門隨即被推開，莉莉一臉迷糊地走進來：“叔叔，您這么偷偷摸摸地準備干什么呀.......咦，這位是？”
“她是愛麗絲法師，幫羅蘭傳信的。”洛坎迪沒提公主的身份，怕嚇到莉莉。
愛麗絲對莉莉點頭微笑。
莉莉那雙漂亮大眼睛一下睜圓，其中滿溢著歡欣的光彩：“羅蘭還活著？”
“活著，活得好好的，還成了叛軍首領。那臭小子，從來都不老實。”洛坎迪笑罵道。
“啊，叛軍首領？”莉莉嚇一跳。
洛坎迪卻不想多說：“你別管這么多，快去房間收拾下，帶幾套換洗衣物，再帶一些錢在身上，然后連夜就跟愛麗絲法師離開莊園。她會想辦法送你去羅蘭身邊。”
“好！”莉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噔噔噔’地小跑向房間。
“你走慢點，小心別摔到！”洛坎迪看的心直晃。
“叔叔，我可沒那么脆弱。”莉莉風風火火地開始收拾行李。
洛坎迪又轉頭對愛麗絲，小聲道：“殿下，如果我沒能活著到達北地，你給我帶2句話給羅蘭。”
“您說。”愛麗絲凝聲道。
“你告訴他，要干就干到底，把那些金毛雜種打痛了，打怕了再談其他，千萬不要半途和金毛雜種妥協。那些金毛雜種壞的很，從來不會信守承諾的！”
“我記住了。”
“第二句，千萬不要辜負莉莉，我最大的牽掛就是她了。別讓我死了還不得安寧。”
愛麗絲聽地眼眶微微一熱，心中滿是感慨，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她離開之后，他過得怎么樣，頭痛的老毛病有沒有犯。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強笑道：“您放心，羅蘭敢這么干，我就替您教訓他！”
洛坎迪暢快一笑：“哈哈，有殿下您這句話，我就徹底放心了。老頭子我終于可以放手大干一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