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幻術空間里，塞西莉亞大大的紅眼睛一眨一眨的，透著慢慢的鄙視。
“羅蘭，這么明顯的事，還要我來幾次三番地提醒你嗎？”
羅蘭心中一動，立即回想起之前在城主府外，白木雕傳來的輕微震動：“你是說，賽琳娜有問題？”
塞西莉亞點了下頭：“看來，你還沒笨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嘛。”
“可是，她中了丹迪拉雅的靈魂禁制.......”
“問題就出在這個法術上。那個黑女巫不甘心被控制，她正在試圖用一種連她自己都一知半解的力量破解靈魂禁制。而我，正好對這力量的主人，血神海爾辛，有相當的了解，那是一個善于編織圈套的家伙，如果黑女巫真用了這種力量，那么她的確會突破靈魂禁制，代價是成為鮮血使徒。這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而已，當然，后者要悲慘的多。”
羅蘭聽得皺眉：“唔這娘們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他不關心黑女巫本人的死活，關鍵黑女巫掌握著貓頭鷹斥候，她現在負責著巴沙爾城的所有情報工作，她要是出問題了，接下來的戰事就會受到很大影響。
不過，既然塞西莉亞已經看出了問題，還把他拉入這個幻術空間，她應該有對策。
他直入正題：“塞西莉亞，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塞西莉亞揮斷他的話：“行啦，你那點心思，我早看的一清二楚。你現在面臨的情況，我都知道。我呢，已經為你準備了兩個可用的法術。”
羅蘭微感意外，這次塞西莉亞似乎出奇的主動啊。
“是哪兩個法術呢？”
“第一個法術是力量賦予法陣，叫混沌騎士。第二個呢，是一個神秘法術，叫靈魂契約。兩個法術，能完美地解決你現在的問題。”
“該怎么用？”
塞西莉雅一抬手，手指往羅蘭額頭一點：“就這么用。”
羅蘭只覺腦海一震，就多出了許多陌生的法術知識，他快速瀏覽了一遍后，心中頓時極是喜悅。
“噢你真是幫了我大忙”
就如塞西莉亞所說，這兩個法術，完美地滿足了他的要求。
“小忙而已。記得，下次別去干夜襲這樣的傻事了，你要是死了，對我沒有一點兒好處。這種危險的粗活，就交給混沌騎士去干。好了，我話說完，就不耽擱你時間了，回去吧。”
她一說完，羅蘭就感覺眼前一黑，緊跟著又是一亮，他掐了一下大腿，生疼生疼的，看來他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他再回想腦海里的法術知識，依舊一清二楚。
本來，這是一件大好事，羅蘭只需要直接照做就是了。
但是，羅蘭總覺得收獲太過輕易，塞西莉亞態度太過熱情，他沒有付出一點代價，就得到這么精妙的法術，讓他有一種不勞而獲的感覺。
不勞而獲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羅蘭牢牢記著一句話：‘世上沒有不勞而獲，命運為每一件禮物都標好了價格。那些看似免費的東西，真實的價碼往往會高昂地讓人無法承受。’
他盤膝坐在床上，回想著自己獲得白木雕之后經歷的事情。
‘按照塞西莉亞的說法，她是在幫助我成為賢者，好幫她解開封印。可是，若是賢者就能解封的話，這世上又不是沒有賢者，憑借白木雕能夠瞬移的本事，還怕找不到人幫忙嗎？為什么一定要找我這樣一個無名小法師呢？’
這么一推想，羅蘭就順理成章地得到了一個結論：‘極有可能，解除封印時，賢者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沒有賢者愿意這么干。’
羅蘭又想：“那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呢？”
自從得到白木雕后，羅蘭得到的最大好處是，冥想效率十倍提升，其次是得到2個......哦不，現在是4個非常精妙的法術。
法術先不提，這東西雖然精妙，但仔細研究的話，還是能夠弄清原理，不怕被人動手腳。但冥想效率的大幅提升，其中卻可能隱藏著不可測的危險。
‘白木雕幫我提升冥想效率，怎么提升呢？按照術法常識推斷，最可能的辦法是，她借助某種方法，把自己當做我和混沌海之間的聯結通道。只要她將通道變大，我的效率自然就提升了。’
那么問題就來了，既然白木雕把控著力量通道，那就意味著羅蘭獲取的法力，都要經過白木雕.
推想到這一步，羅蘭已經不寒而栗。
想想看，他體內的每一分法力，都經由塞西莉亞之手，但凡她對這些法力動一些手腳，完全可以輕易控制羅蘭了。
憑塞西莉亞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辦到這點，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雖然這只是推測，但萬一成真，羅蘭成為賢者，幫塞西莉亞解封時，極有可能也是墜落深淵之日！
來到這個異世界后，羅蘭見多了爾虞我詐，見多了強者對弱者的無情欺凌，他可沒自戀到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子，別人一見到他就會死心塌地地幫他。
想到這里，羅蘭額頭上不知不覺就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憑我自己怕是沒法解決這問題，我得去找丹迪拉雅！”
在這世界上，羅蘭絕對信任的人并不多，丹迪拉雅算一個，目前這種狀況，恐怕也只有丹迪拉雅才有這個能力幫他。
他再也沒法安心呆在房中了，他掏出白木雕放到柜子里，而后用上隱身術，悄悄朝丹迪拉雅房間走去。
等他走到三樓客房的門口，伸手正要敲門，房門竟然自動開了，丹迪拉雅的法力蔓延過來，有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法力觸手中傳過來：“怎么，這么快就忍不住了嗎？”
這笑聲中帶著一絲撩人的嫵媚，羅蘭心中一蕩，走進門去，伸手將木門反鎖后，摸黑走到了臥室的木床上，從背后抱住了側躺在床的丹迪拉雅。
美人春宵，本是千金難求的美好時光，可現在羅蘭滿腹的憂慮，根本沒心思行樂，他靜靜抱住丹迪拉雅，臉埋在她那濃密的長發中。
發間的清香讓羅蘭感到一陣心安，他低聲道：“阿雅，關于白木雕的事，我要和你仔細說說。”
“嗯？”丹迪拉雅一怔，透過法力觸手仔細觀察羅蘭，奇道：“你一臉地憂慮，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
這一次，羅蘭毫無隱瞞，將白木雕塞西莉亞的事情和盤托出。
末了，他低聲道：“我很抱歉之前在細節上的隱瞞，但這些事，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
丹迪拉雅轉過身來，蔚藍色的眼珠在微光中熠熠生輝：“不，你做的沒錯。你現在肯告訴我這些，說明了你對我的信任，這讓我很欣慰。”
她伸手懷抱著羅蘭，輕聲道：“我認為，你的猜想沒錯。塞西莉亞的表現的確太過慷慨了，不，不僅僅是慷慨，她幾乎是強迫性地將法力灌進你的身體。要說沒有額外的圖謀，我是不信的。”
羅蘭嘆口氣：“我現在身體里的法力，至少有80是塞西莉亞灌進來的，這已經是事實。我唯一能做的是，以后冥想的時候，不再借助白木雕。可如果這么做的話，我的法力增長會大受影響，也無法再從白木雕中獲得法術上的幫助了。”
對一個法師來說，法力就是一切，接近一般法師10倍的法力增長速度，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
如果拒絕白木雕的幫助，羅蘭這輩子最高的成就，恐怕就只是高階法師了。什么大法師，什么賢者，所有的理想，全都成了一場夢幻。
所以，羅蘭明知這背后可能隱藏著致命的陷阱，明知不能繼續這么下去，但心中卻覺得無比的遺憾。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丹森。
丹森在接受黑女巫幫助的時候，恐怕也知道這么做會付出的代價，可他為了自保，最終還是這么做了，結果，他就一步一步成了黑女巫的傀儡。
他又想到了賽琳娜，她自己也正一步一步走入邪神的陷阱。
蜜糖陷阱、糖衣炮彈、溫水煮青蛙，全都是形容這類陷阱的詞。
塞西莉雅自稱是神裔，面對這樣強大神秘的存在，羅蘭的處境，并不比賽琳娜更好。
丹迪拉雅伸手輕撫羅蘭緊皺的眉頭，柔聲安慰：“法術方面，我自然是比不上這個塞西莉亞的，但法力提升這件事上，我卻能幫你，而且效果肯定比塞西莉亞好很多。”
羅蘭一怔：“嗯？”
丹迪拉雅微微一笑：“還記得前幾天夜里的靈融嗎？”
羅蘭點頭：“當然。”
那次靈融后，羅蘭法力陡漲，比什么冥想都快。
“我的法力已經到了大法師的極限了，想要繼續增長，就只要突破賢者之境這一條路。現在的情況是，我的身體依舊會不斷地會從混沌海吸取力量，而這份力量卻無法提升法力極限，全都白白浪費了。”
說到這，羅蘭已經完全明白了，他之前還擔心自己從丹迪拉雅上占便宜，會對她的法力造成損害呢。
丹迪拉雅不再多說，法力觸手已探了過來。
羅蘭心領神會地迎上去。
在一陣銷魂蝕骨的靈肉交融后，羅蘭心中憂慮盡去，他緊緊抱著佳人，輕聲道：“夜鶯旅店里，有小提琴。”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在這里拉了一首非常美妙的舞曲，叫《一步之遙》。”
“是羅米歐那個娘炮說的吧？”
“嘻嘻，就是那個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