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逛了一圈,玩得還真是挺盡興。
而在此期間,毛球一直都乖乖窩在張依依懷里盡職盡責地扮演著靈寵一職,暗中卻緊盯著周邊的一切,隨時留意感應追蹤陣紋的變化情況。
仙人們的樂子說起來與凡人也并沒太大的區別,頂多也就是能夠接觸到的東西更多更廣更有意思罷了。
所以兩個姑娘家把這里摸了一通,新鮮感過后便直接在唯一的那間茶館中找了個空桌坐下,邊品茶,邊舒舒服服地與其他人一起聽著茶樓專程安排的說書人,講述關于北部大仙域的一些精典人或事。
“無羈,你的靈寵看上去怎么那么像異化的刺猬?”
楚辭見張依依今日一直都抱著毛球,自然也不免對毛球多留意了一些。
前幾天張依依初初登仙舟時,手里也是抱著毛球,不過后來在她搭話之后很快便將毛球給收了起來,完全不像今日這般一刻都不曾離手。
“它不是異化的刺猬。”
張依依感受到懷中毛球因為楚辭所言而散發出來的怨氣,當下替其正名:“它叫毛球,是我在下界時契約的伙伴,也是我們那里特有的一種獸,你不認識很正常,不過它很厲害的。”
好吧,其實她也覺得重新顯化成最初未晉級模樣的毛球的確像一只變異刺謂,當初她第一時看到毛球時也是跟楚辭差不多的感覺,只是她肯定不會承認讓毛球知道罷了。
這樣的毛球,怎么看都只會讓人覺得萌且可愛,完全與兇獸王那樣的恐怖的存在沾得了半點的邊,反倒是毛球真實身份最好的保護色。
“它真的很厲害嗎?它能化形嗎?”
楚辭似乎有點不太相信,畢竟毛球這樣的靈寵一看體格外貌就不像是戰斗系的,而實際上她也并不如張依依那樣自帶濾鏡,覺得這樣的毛球有多么好看可愛,能戳中女修們再大年紀都不會失去的少女之心。
毛球卻是氣爆了,它堂堂空間雷獸王竟然被這么一個破女修如此輕視,竟然還敢質疑它能不能化形!
要不是這會兒功夫它還有重要任務在身,早就出出聲懟死楚辭,或者直接戳瞎楚辭的狗眼了,都已經是看在依依的面子上輕饒。
“呀,它朝我翻白眼瞪我,它這是生氣了?”
楚辭孩子氣重,眼見毛球一臉不爽反倒更加想要逗著對方玩。
說實話,能修到玄仙這樣的境界,便是女修,身邊也少會有人再跟張依依一般真把契約靈獸當成寵物一般時刻抱在手上。
畢竟他們最為重視的契約靈寵基本上都早就已經化形,甚至成就妖仙,再讓這些妖仙們像未化形時一般經常顯化獸形抱在懷中,的確不太妥當。
“你別招惹它了,毛球真兇起來連我都招惹不住。”
張依依邊說邊替毛球順毛順氣:“在下界時,它便早早化形了,只不過它跟其他獸不一樣,不論什么時候都還是最喜歡獸形狀態。”
“這樣,那我能抱…”
楚辭是想說能不能抱抱毛球,說實話她這會兒還真有些覺察到張依依的這只靈寵似乎并不如她之前所以為的那般簡單,到了這會兒功夫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怎么也沒法看透毛球的修為實力。
“不能哦。”
張依依突然間便直接打斷了楚辭還未說完的話,下一刻直接便將毛球送回了隨身空間。
不僅如此,原本戴在她頭上的那枝刻滿陣紋的玉簪也被她隨手拔下收了進去。
“這是怎么啦?”
楚辭若有所思,已經發現了張依依舉動間的異常。
她似乎一直在等著什么,而剛剛明顯已經等到,這么看來,今日張依依一路之上都抱著靈寵毛球本就是另有目的。
“沒事,就是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事,毛球急著先去處理了。”
張依依笑了笑道:“先不必管它,繼續聽臺上說書人講北部大仙域的趣聞趣事便是。”
來都來了,也別浪費,之前她們已經聽了一會兒,說書人講得頗是精彩生動、極富吸引力,加之又都是一些北部大仙域最才有的人與事,對他們這些即將前往的外人者而言,也算是一種不錯的消息補充。
楚辭見張依依一幅早有預料、胸有成竹的樣子,倒也沒有過多追問。
小半個時辰后,毛球從隨身空間內傳來了好消息,已經大概確定了暗中偷窺者的方位,這會兒功夫對方并未在這附近,而是處于某間固定的客房之中。
但每間客房客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張依依并沒有辦法輕易得知,還得另外想辦法才行。
“還繼續聽嗎?”
張依依打算先行回房,抬眼看向正聽得有些入神的楚辭:“我要先回房查點東西,你是跟我一起回還是自己再繼續玩會兒?”
楚辭見狀,主動起身道:“那就先回吧,說不定我能幫點忙,這些說的內容多的是重復的機會,以后有空時再來便是。”
如此,兩人很快結伴而回,沒有再在商街繼續逗留。
而就在她們剛剛離開茶館不久,那說書人卻是剛剛轉了一個新的話題,說起了北部大仙域第一個飛升后用了不足五百年便晉級金仙的傳奇人物姜恒。
可惜張依依到底不是走快了一步,再次錯過了這個知曉自家師尊一手消息資源的大好機會。
“你剛剛到底在做什么?我怎么覺得你跟你的靈獸都怪怪的?”
楚辭直接跟去了張依依的房間:“你要查什么?真不需要我幫忙?”
大概是生活太過無聊,楚辭也向來不是那種苦修派,越是在仙舟這種封閉的場所便越是想找點什么事情做做打發時間。
她家叔叔是最清楚她的性格習慣,所以才總是擔心她惹事生非,既然叔叔不放心她,那她自然得好好聽話不生事也不惹事。
但若是朋友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她幫著摻和一下那是義氣,而不是為了自己,可不算不聽叔叔叮囑。
“需要,還真是需要!”
張依依看著一臉躍躍欲試想要找點事打發無聊時光的楚辭,笑得極其溫柔。
好吧,她承認一開始收到毛球的傳音時便有了借楚家勢力幫著調查乘客信息的打算,這會兒正等著楚辭主動開口。
她把毛球追蹤到的大概位置信息道了出來,問楚辭有沒有辦法能夠查到這間客房入住的乘客信息,也沒有隱瞞打她登上這艘仙舟起,便一直有人時不時會在暗中窺視她之事。
如此一來,楚辭也意識到這可絕不是什么小事,當下便召來了一名真仙護衛,令其托關系找路子查清毛球剛剛追蹤到的位置,住的到底是什么樣人。
沒過多久,楚家護衛便帶來了回信,但結果卻并不太理想。
因為那里登記入住的只是一個不大不小勢力聯盟的真仙修士,這一次同行的還有另外其他五名真仙境同伴,身份之上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而且這名真仙自打上仙舟之后便直接進了房間相當低調,這些天都沒有出過房門,其他五名同伴也沒有什么異常之處。
楚家的勢力極大,便是仙舟負責方也得賣楚家的面子,是以查到的這些信息本身不會存在什么問題。
只不過這跟張依依要找的人明顯并不符合,說明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要么是毛球的反追蹤發生了意外,或者早就被人察覺將計就計隨便轉移弄了個錯誤的反饋,要么就是打一開始入住之人便刻意隱瞞了真實身份修為。
“我不可能出錯!”
毛球氣哼哼朝著楚辭口吐人言,將之前在商街茶館時楚辭對它的不敬不滿一并發了出來:“一定是你的人沒用,這么點事情都查不出來,你們楚家也不過如此!”
“毛球,不得無禮!”
張依依當下便嚴厲無比地訓斥了毛球,人家好心好意幫忙辦事,不論結果是否如意,卻絕不能將不滿怪罪到別人身上,著實太過不講道理。
更別說,若是南域楚家都不過如此,誰還擔得起如此兩字,她這個正受著楚家庇護的人哪來這么大的臉竟然還敢瞧不起楚家。
毛球被張依依板著臉教訓,也知道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話有些過,但“無禮”兩字,卻讓它心里莫名委屈得無法形容。
畢竟它可是堂堂兇獸王,別說就這么不痛不癢說一個修仙世家幾句,就算再蠻橫不講理直接滅人全族又算得了什么?
依依憑什么為了一個外人這般當面教訓它?它兇獸王的尊嚴鐵骨又豈容隨意向一個普通玄仙女修低頭示弱?
“哼!”
毛球冷眼掃過楚辭,重重哼了一聲后,理都沒有理張依依,扭頭便鉆進了隨身空間。
這一回它是真生氣了,生的不是楚辭這樣一個外人的氣,而是依依。
除非依依主動給它鄭重萬分地賠禮道歉,否則這一次它是絕不會輕易原諒消氣,誰叫都不會再出來。
張依依也沒想到毛球直接甩臉子走人,頓時臉色也有些不太好,只得先行替毛球向楚辭道歉:“不好意思,毛球它脾氣不太好,剛剛說的話也是有口無心,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別介意。”
“無妨,我跟它計較干什么。”
楚辭倒是并不小氣,搖了搖頭不在意地笑道:“它這是惱我之前在茶館時逗弄它這才心中不爽,它能忍這么久才發作已經算是不錯。”
況且在楚辭看來,靈寵到底不是人,哪怕能夠化形,甚至成為了妖仙,但妖獸的本性卻還是難以改變,思維脾氣都不可能如人修一般。
聽到這話,張依依卻是突然怔住,似是想到了什么,臉上很快有了悔意與愧色。
也許是與毛球相處得太久,她有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將毛球當成人修一般相處,卻下意識地忽略了毛球到底是空間雷獸,是堂堂兇獸王這樣的事實。
她終究是忽略了一個兇獸王應有的尊嚴與獸性,忽略了毛球真正的內心所想所感,忽略了她以為的好的方式對于毛球而言卻并不合適。
既然她希望毛球將來能夠像它的祖輩一般成長為真正合格成熟的兇獸王,那么又怎么可以親自一點點于無意間試圖去磨滅它身為兇獸的威嚴與天性?
一想到這些,張依依險些驚出一身冷汗。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片刻后,她再次開口,而這回的道歉不僅僅只是針對楚辭,更是給毛球的。
只是這會兒楚辭還在,她也不好立馬進空間找毛球鄭重溝通。
楚辭倒是沒有想那么多,只當張依依這人太過實誠,一而再的特意向她道歉,如此誠意之下,當然更加不會有半點介意之處。
“沒事,真沒事。對了,你覺得那個暗中窺視你的人到底是誰?又想做什么?咱們要不要把這事告訴我叔叔?”
楚辭想起了張依依之前說的話,很是謹慎地說道:“我覺得你的推測應該更正確,對方很有可能是金仙境前輩大能才對。畢竟若只是真仙境,這么多回窺視之下,我那兩名一直跟著的真仙護衛不可能完全毫無所察。”
他們得在這條仙舟上一直呆上好幾年,若是那暗中盯上張依依的人居心不良的話,實在太過危險。
總被一條毒蛇暗中盯著,不知何時會突然跟出來狠狠給你一口致命的毒液,想想都覺得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沒法過。
“楚叔叔現在有空,方便打擾嗎?”
張依依覺得恐怕這事還真的只有請動楚昴才能盡快查明。
而她也實在不想總被一個強敵一直暗中盯著,更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方便的,我們現在就過去!”
楚辭見狀,直接起身拉著張依依便走。
這事已經超出了她能夠解決的范圍,而且叔叔受人托負需要關照的對象已經有了麻煩與威脅,當然得盡快稟明叔叔才行處理才行。
相信叔叔一定能夠查清那人身份,就算沒法直接出手滅了對方徹底解除這個威脅,卻也能側面警告一下,令其有所顧忌不敢隨意對張依依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