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
第17章 小金烏蹲在澄一肩上，伸長了脖子去看下方倒下的妖獸們。
它痛心道：“澄一大人，燒死這些丑東西吧，別再浪費功德了！”
小規模的用因果輪回珠超度人，不需要消耗功德，這樣大面積的把妖獸們把妖獸們弄死，明明是它們在搞事情，還要浪費澄一大人的功德，小金烏有點生氣，有又有點痛心的說。
澄一淡淡地掃了它一眼，“因為它們，世界氣運上升煉虛中期受阻，我因此損失了大量功德。比起我損失的功德，消耗的這一點又算什么？”還不及她應得的萬分之一。
若非妖域出來搞事情，歸元世界的氣運已能上升到煉虛中期了。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是要為歸元世界作出貢獻，還是下地獄？”
若是前者，她可以留它們一命，將它們送去真魔戰場給澄小寶和小歸元當苦力，給他們洗清罪孽的機會。若是不愿意，那它們這些破壞者就不配活著，免得它們繼續禍害這個世界。
任何人敢阻止世界氣運上升——都得死！
領頭的煉虛境妖獸怒道：“呵呵，人類打壓妖族的時候，你的眼睛是瞎的。”
澄一道：“本座再說一遍，人類與妖族的戰爭，本座可以坐視不管！但是，涉及歸元世界的氣運上升，不論是人類或是妖族，誰要是給這個世界扯后腿，誰就必須死！”
“站在人類的立場，容不下妖族，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機會已經給過你了，是你不珍惜！就莫怪本座出手無情了！”
不僅是領頭的妖獸，另十一只依然覺得澄一是妖族的敗類，不配為妖。
想讓它們屈服？絕無可能！
它們寧可下地獄，也不給人類當靈獸。
澄一的目光從給它們身上一一掠過，“既然如此，那就下地獄吧！”
十二只煉虛境妖獸被兩大護法制服，根本動彈不行，澄一雙手結印，因果輪回珠的光芒灑在它們身上，裊裊梵音傳入耳中，一開始它們還記得要保持清醒，絕不能讓澄一得逞。
它們封閉五感六識，想要屏蔽那煩人的梵音。
現實卻讓它們感覺到害怕。
哪怕封閉了五感六識，梵音仍是不絕于耳，整個世界都在發生變化，天地間忽然變成一片虛無，除了自己，再無其他人或是妖獸，整個世界除了摒棄不去的梵音，再無別的聲音。
不愧是煉虛境的妖獸，比起別的妖獸要頑強很多，它們先是一驚，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心中不斷地默念，這是幻象，只要撐過去了就沒事了，絕不能被那只敗類小蓮妖迷惑了。
剛開始，它們還記得那只妖族的敗類小蓮妖。
過了一會兒，這個空白的世界金光大作，一樽寶相莊嚴的佛像自天邊升起。
定睛一看，這樽佛像的面容與那只小蓮妖一模一樣，只是沒有小蓮妖身上那種木系妖獸金獨有的木訥，一身氣勢威嚴，她身上的佛光特別霸道，短短瞬息就占據了整個世界。
滿世界都是金光佛光，她古井無波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它們。
它們猛然發現，自從佛像出現后，梵音漸漸消失了。
佛像轉動著手中的念珠，聲音飄渺如萬里之外傳來，“歸皈佛！”
短短的三個字，明明遠在天邊，卻化為千斤之重壓在它們肩膀上。
一個字一重力，每多疊一個字，壓在身上的力道直接變為十倍。
佛像的目光似落在它們身上，又像在眺望遠方，她再次轉動念珠。
她再道：“歸皈法！”又多了三個字，千斤之重對于煉虛境妖獸而言只是毛毛雨，一個字千斤，兩個字便是萬斤，三個字是十萬斤，對于它們而言，還是算不上威脅。
當三個字變成了六個字，十二只妖獸頓時被重力壓到意識模糊。
悲天憫人的梵音再次響起，一聲清晰過一聲，妖獸們聽著聽著，便淚如雨下，過去的記憶一點點涌上腦海，美好的或是丑惡的，一點點在梵音中變得清晰，它們在記憶中看著自己一點點成長，忽然有一天，世界氣運上升，整個妖域都為之沸騰，它們的實力還能更進一步，還有什么事情更值得高興？
當身邊的好友一個接一個的踏入煉虛境，整個世界都一片美好。
沒過多久，世界氣運再次上升，煉虛境妖修們都可以閉關修煉了。
不僅是妖域，就連外面的世界皆是一片繁榮，都看到了未來希望。
當一切越來越好，它們正感動著這個世界會越來越好，忽然間，一切都變了，這個繁榮的世界如同一片平靜的水面被一顆碎石給擊碎了，繁榮的景象不再，變成了妖域來到人類生存之地大肆殺戮，整個中寧域都蒙上了一層不祥的血光，隨時都有驚天動地的血光之災在上演。
妖域造下的殺戮使這個世界從繁榮再次走向衰敗。
穩步上升的世界氣運戛然而止，止步于煉虛初期不再上升。
十二只煉虛境妖獸猛然驚醒，這就是小蓮妖說過的，他們犯下的罪孽？
如果沒有見證過這個世界的美好，它們不會心存期待，也無法想像氣運繼續上升的美好繁華，可是它們見到了，在記憶中它們看到這個世界越來越好，現實卻是它們破壞了這份美好。
脫離了記憶回放的狀態，它們再次回到那個空白的世界。
但這一次，它們不再是一只一個世界，而是十二只在同一個世界。
領頭的妖獸不顧重傷強行化為人形，他對著佛像重重一跪，再低聲懺悔。
“是我們做錯事了！若非妖域進攻人類，這個世界了也許已是幻象中模樣。是我們有愧于這個世界，感謝您為我們指明方向，之前多有得罪！您讓我們下地獄去受苦受難，都是我們罪有應得！”
別的妖獸們，也一只只跪地懺悔自己的罪行。
“我們對不起這個世界！便是灰飛煙滅，也死不足惜！”
“妖域的大動作，我們阻止不了，唯有以死罰罪！”
澄一茫然地望著他們，咦…這些妖獸還挺懂事的！
她原想著，機會已經給過了，是他們冥頑不靈，死了得了！
現在看來，這些妖獸也算有點良知嘛，雖然比起上古時期的妖修前輩們差遠了，那些妖修前輩與人類修士一起守護歸元大世界，人又如何？妖又如何？都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等她回過神來，再望著它們，“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要不要？”
十二位妖修不由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激動與震驚，他們還有贖罪的機會？有這個機會，他們必定是要的，“請您指明方向，能為歸元世界出一份力，我們在所不辭！”
澄一滿意地點點頭，“本座會送你們到世界之靈身邊…”去當苦力！
佛像消失，佛光隨之不見，這個虛無的世界在不斷地后退，離他們越來越遠。
再睜眼時，他們仍在空中，兩大護法已經還了他們自由，下方的妖獸還在繼續倒下，高高在上的因果輪回珠還在綻放光芒，十二位妖修的心慢慢的定了下來，只是感慨頗多。
再默默地看了澄一一眼，希望還來得及阻止妖域的行動。
留意到他們的變化，小金烏小聲問：“他們是不是傻了？”
澄一斜了它一眼，給了它一個眼神，讓它自行體會。
小金烏忽然想起兩大護法與十大羅漢，怕怕地縮了縮脖子。
那十二位妖修都沒傻，傻的是它，居然問這么智障的問題。
不同的是，她并未渡化他們，只是扭曲一段記憶，就感化了他們。
下方青崖道尊與青斂真君并肩而立，二人紛紛感到好奇。
青斂真君按捺不住，傳音問他：“師兄，澄一尊者對那些妖修做了什么？”
前一刻還叫囂著澄一是小蓮妖，是妖族的敗類，下一刻就乖得跟小綿羊似的。
青崖道尊心中亦是驚訝萬分，“不管她動了什么手腳，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等了小半天，下方的妖獸全都倒下了，無人幸免。
澄一一聲令下，十大羅漢立刻聽命，將所有尸體堆到一起，再付之一炬。
水云宗弟子在心里默默的算著，數十萬金丹及以上修為的妖獸，若將妖丹挖出來，就是數不清的靈石了，還有妖獸皮與妖獸骨，還有妖獸血與心頭血，哪一樣都是值錢的寶貝。
澄一眼都不眨一下，輕描淡寫的一句燒了。
視萬千寶物如糞土，這一身氣魄誰人能及？
很多人忽然明白了，澄一還那么小，為何能高高在上了。
說實話，澄一需要的只是功德，小澄子只需要仙晶，除了這兩樣，別的身外之物入不了她的雙眼，別說下面有多少化神妖獸的尸體，就算是合體或是大乘期的，她也未必會多看一點。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在這一刻改變了很多人的世界觀。
就連那十二位煉虛境妖修，心中亦是十分感動，人類為了賺取靈石，獵殺過多少妖獸？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澄一這樣心中沒有一絲貪念的人，說燒了的時候，她的眼神都沒有半點波動。
就和燒一張紙，燒一片葉子，沒有任何區別。
澄一的形象又無形中，又拔高了一截，而她本人還不自知。
眼看著妖獸尸體燒成了飛灰，她的目光終于落到了青崖道尊身上。
“滅宗之禍已經化解，本座就不多留了，你與你的宗門好自為之！”
正準備飛身離開，青崖道尊忽然追到空中，“澄一尊者，請留步！”
澄一回過頭，目光呆滯地望著他，“你還有事？”
青崖道尊先是雙手抱拳俯身行了個禮，“多謝尊者相救，水云宗感激不盡！”
澄一耿直道：“不必多禮，本座不是為了救你們，本座是為了世界的氣運！”
青崖道尊定定地望著她，這只小團子第一次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很多人都低估了她，也包括他，直接她一出手便取了一位化神修士的性命，才反應過來，是他看走眼了。
數十年過去，澄一還是老樣子，就連說話都咬字不清，奶聲奶氣的。卻已然成長為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在世人都被蒙蔽的時候，她早就在默默地關心這個世界的未來了。
青崖道尊帶著幾分羞愧道：“是我們眼瞎，還對你們誤會頗深。”
澄一知道他在說什么，一想到小澄子的小目標，想到歸元世界的未來，她終于拿正眼看青崖道尊了，“那我就原諒你了！以后你要再瞎，我就不原諒你了！世界之靈也不會原諒你的！”
聽著她奶聲奶氣的小聲音，青崖道尊忍俊不禁地揚起了嘴角，明明是威脅的話語，從澄一嘴里說出來沒有半點威懾力，甚至有點小可愛，青崖道尊道：“多謝澄一尊者原諒！如若我再眼瞎，無需你們原諒，我會以死謝罪！還有水云宗的數萬弟子，只要我活著一天，水云宗就沒有眼瞎之人！”
澄一滿意地點點頭，“嗯，那我看好你哦！”
青崖道尊話鋒一轉，“敢問尊者，假天道是怎么回事？”
“天道易位，真天道歸位與歸元世界有關，所以假天道屢次想毀了這個世界！”澄一秀氣的眉頭一挑，莫無常從青蓮真人那里得到消息，只是告訴了同盟的幾人，并沒有到處宣揚，其他人還不知道呢！
澄一半點都沒有遮攔的意思，下面的水云宗弟子也一個個聽了過去。
之前聽到澄一跟妖修們提了一句假天道，沒想到歸元世界與天道易位有關。
“真天道還能歸位嗎？”青崖道尊追問道。
“還要看歸元世界的情況如何！”澄一道。
“多謝尊者相告！”青崖道尊再一次畢恭畢敬地躬身行禮。那么重要的秘密，知道秘密的人都在背后默默付出和努力，還要被世人誤會。這一刻，他是由衷地尊重那群反天道的人。
他又道：“青崖愿帶著整個水云宗，為歸元世界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