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戴義很快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奴婢遵命!”
這也算格外開恩了,畢竟刑部沒皇帝的命令,也不會要他們的命。
更是對周家的警告!
城內,太子帶著幾個便裝的內侍和錦衣衛到處搜刮著好吃的,直到錦衣衛忍不住催促了,這才打算乖乖回崔家。
他看著內侍捧著的一堆東西,心下覺著差不多,也就不再閑逛。
只是到底有些不舍,這回回去,不知何時才能再出來這般玩耍。
若是能把這整條街都搬進府里多好,他想什么時候逛就什么時候逛。
嘆了口氣,他揮揮手,“回去吧!”
錦衣衛終于松了口氣。
等到崔家時,已經是傍晚了,他詢問了崔九貞和謝丕的下落后,便直奔東苑而去。
“大姑娘,先生?”
院子里的大樹下,崔九貞坐在老太爺身邊泡著茶,另一邊是謝丕。
他這一聲嚷嚷令得幾人不約而同地朝他看去,前兩道目光帶著涼意,最后一道則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太子轉了轉眼珠子,屁股一挪朝崔九貞走了過去,立即有人搬個凳子過來讓他坐下。
“大姑娘,孤帶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喜歡的。”
他說著,悄悄看了眼面色淡淡的謝丕。
其實要說老太爺嚴厲,但尋常卻是寬容的,除非他干了什么惹他生氣的事兒,倒是會被揍一頓。
但不僅沒有惡意,相反,他還能從中感受到他的慈愛。
許是打慣了吧!每回看到銅尺,他都有些親切。
可對于謝丕這個先生,就沒那么容易了,他總是面色淡漠地變著花樣折騰他。
旁人還都看不出來。
是以,這會兒他不怕老太爺,不怕崔九貞,卻是有些怵謝丕。
“你這幾日都去哪兒瘋了?我怎么聽說你沒干好事兒?”
崔九貞的聲音響起。
太子縮了縮,“孤…孤就是四處走了走,孤還給崔家出了口氣兒。”
他想起來說道。
說起這個,老太爺頓住,看了他一眼。
“出氣?你這是給老夫扯后腿,哪里是出氣來了。”
太子不明所以,“這怎么說,孤聽聞周家攛掇言官彈劾崔氏,可是親自帶人揍了他們一頓呢!”
得,意思是說連言官都沒放過。
難怪如今人家死咬著這點不放。
崔九貞好笑,打著圓場道:“好了,你為了崔家我們當然不會怪你,不過呢!往后行事不可沖動,那群言官酸臭的要死,被他們纏上只有頭疼的份兒。”
太子聞言,撇撇嘴,“那還不好辦,不聽話就…”
“嗯?”
老太爺睨向他,讓得他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就再教訓一頓。”他委婉道。
“哼!”老太爺搖搖蒲扇,“周家素來名聲不好,此次攛掇言官彈劾崔氏的事老夫早就知道,原本想著抓住這點打回去,沒曾想你干了這事兒,這下也就成了我們的不是了。”
外頭怎么說的?仗著太子的身份,不將旁人放在眼里,崔氏行事囂張跋扈,全然不忌諱。
其實這說的都是太子,只是沒人敢明說罷了,只能說成崔氏。
老太爺也就更看不起他們了,真以為自己捏的是軟柿子呢!
太子倒是不知事情這般復雜,知曉自己做錯了事,一時委屈地低下頭。
崔九貞沒忍住揉了揉,手感不錯!
“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她笑道:“周家也就仗著太皇太后的關系蹦噠著,真說起來,以他們素來干的那些魚肉百姓,欺壓良民的事,也不會有人站在他們那邊。”
那幾個言官要不了多久不是被同僚指著鼻子罵死,就是丟掉官位。
無他,幫著這樣的周家行事,他們自個兒都能丟盡文人的臉,哪里還好意思再在御史臺待下去。
即便他們臉皮厚能待著,御史臺可不會再要。
太子聽了崔九貞的言論,心思立即又活絡了,哪里還有方才委屈的模樣。
“那要不孤同父皇說說,讓他斬了那幾個言官?”
他敢說,還真這么做。
崔九貞忙地按下他的心思,這倒霉孩子怎么就這么渾呢!
“此事如何,陛下自有定論,殿下就不要再牽扯了,否則事情越來越復雜,對崔氏也沒好處。”
謝丕淡淡說道。
太子一噎,鼓著臉頰扭過頭去。
“孤知道了…”
他不情不愿地嘀咕著。
崔九貞心情不錯,今日剛回來,見著大家都聚在一起,便想著親自下廚,也安慰安慰被訓了一頓的太子。
一聽她親自下廚,太子立即蹦了起來,“需要什么,孤去弄。”
現下不論是摘菜還是抓魚,他都能干,甚至殺雞殺豬。
沒有他不會的。
崔九貞笑了笑,看著他一臉饞相,起身拍拍他,“走,先抓魚去。”
說起來,她也許久未曾下過廚了。
謝丕目光溫和地看著她離去,直到身影消失,這才收了回來。
“祖父,貞貞似是在盯著崔元淑…”
他倒了杯茶奉上。
老太爺聽著他的稱呼,頗為受用,接過茶呷了口。
“無礙,看來她也有了決斷,比她父親強多了。”
提起這個便宜兒子,他嘆了口氣,“老夫會看著他,你只管做你的。”
“是…”
要說崔恂,這幾日還真為著崔元淑的事傷神著。
他知道太皇太后將人送出宮去了,說白了,也就是棄了。
作為父親,雖將她逐出家門,除了名,可到底還是血脈相連,他看看,能接濟點兒便接濟點兒,也算全了這父女之情。
他如今已是別無所求,閨女已經嫁了個好夫家,有人疼,余生有他們看著也不會差了去。
唯有崔元淑是個遺憾!
都是上一輩鑄下的錯,可惜了她。
只是,他派人打聽了幾日,竟然還都沒有她的消息。
難不成已經不在京城了?
這般想著回府,等到了東苑聽聞小廝說起閨女和女婿,心思便又被現下分去了。
他臉上帶著笑意,快步朝廳堂走去,此時,里頭已經陸續端上了菜肴。
這味道一聞就知道出于誰的手。
“岳父!”謝丕行了一禮,他擺擺手,笑容滿面,“回來了?”
“是,太子有課,昳中不敢耽擱。”
“嗯,為師者當盡職盡責,不錯!”
他夸贊道,言語中對這個女婿顯然再滿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