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崔九貞抬眼輕笑,眉眼中是輕慢的笑意,“在謝家可輪不到她撒野的。”
三太太聽她這么說,便也放心了不少。
費瑤是年后嫁入謝家的,比起謝丕的婚事熱鬧程度,謝豆一個庶子自然是冷清了許多。
而這明面上也成了費瑤不滿的緣由,更因此金姨娘也鬧了一通,總之謝家如今正頭疼著。
偏偏謝豆也不省事,對新婚妻子一點兒體貼也無,兩人站在一塊兒分明也是郎才女貌的,可都冷著個臉,用大奶奶的話來說,活像誰欠了她他們八百萬兩金子似的。
想起這形容,崔九貞不僅笑了笑。
沒等崔三老爺他們到京城,崔九貞便被謝丕送回了謝家。
她如今肚子大了,多有不便,在崔家待產的確沒有在謝家方便。
一早,徐氏身邊的婆子丫鬟便候在了門口,瞧見人來,立即忙前忙后地伺候著進府。
正房里頭,徐氏心疼地牽著她的手坐下,目光每每掃到她的肚子,心中都忍不住一柔。
“晚上睡得好不好?孩子乖不乖?”
“會有些抽筋,腿也腫了,不過孩子倒是挺乖,也不大鬧騰我。”
崔九貞撫著肚子回道,謝丕就在一旁看著,雖面上淡淡,可那眼底濃郁的情愫直教人腰尾發麻。
不得已,她只能紅著臉避開,盡量目不斜視地與徐氏和陸氏說話。
要說她這一懷孕,最開心的便是陸氏了,“你這懷相好,比旁人省心不少,但也不可疏忽,太子那邊的課既然多數由你祖父接手,昳中便趁著這個時候多陪陪貞兒。”
最后一句話是對謝丕說的。
“是,昳中每日會早些歸家。”他自然而然地應下。
陸氏聞言,也松了口氣,她是真看重崔九貞的肚子的。
因為無論這胎是男是女,那都是她二房的子嗣。
她怎能不高興?
正說話著,大奶奶也過來了,跟在她后頭的還有道不怎么陌生的身影。
崔九貞抬眼就瞧見了人,比起上回見著,現下這已嫁為人婦的費瑤卻多了些冷淡銳利。
“母親,二嬸。”大奶奶先行過禮道。
費瑤也跟著福了福。
徐氏臉色淡了些,“坐吧!聽說你近日身子不大利索,既如此就好生待在院子里養著,不必過來折騰。”
費瑤垂眸,“回母親,不過是吹了些風,休息幾日便好,算不得折騰。”
徐氏聞言,也沒打算再問下去,只吩咐身邊的嬤嬤回頭給她送幾樣補品。
大奶奶有些日子沒見著崔九貞,正敘著話,卻見對方似乎對新進府的費瑤有些關注。
除了新婦敬茶見過,她們并無其他交集,也就沒多想,只小聲道:“跟你說了她性子不好相與,往后你淡著她就成。”
崔九貞聞言,目光微轉,輕輕地笑了,這一笑,便如似火驕陽,春驟雪淺。
大奶奶捂住心口,穩了穩心神。
弟妹這模樣,她都受不了,難怪二弟那般高冷如謫仙般的人,也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崔九貞笑沒旁的原因,蓋因這費瑤是個有意思的。
中午用膳,人也多了不少,就連平日里住在書院的謝豆也回來了。
如大奶奶所說,這對剛新婚的夫妻確實形同陌路,也不知是好是壞。
看著席間眾人百般照顧崔九貞,不論老的小的,都待她親切,費瑤心中酸澀,她一抬眼就到謝豆也頻頻往著那邊,當下冷了臉。
不輕不重地擱下筷箸,她淡淡道:“我身子不適,不能多吃,母親您慢用。”
正笑看謝用檳獻殷勤的徐氏聞言,笑意淡了下去,“既如此,便回去歇著吧!”
費瑤福了福,默不作聲地退下,從頭到尾不曾理會過謝豆。
走到門口,她余光朝席間看了眼,觸及到那抹白色身影,卻又倏地收回目光,快步離去。
謝豆的臉色也不好,大抵覺得丟面,勉強陪著用完了飯便立即退下。
徐氏嘆了口氣,搖搖頭,大奶奶寬慰著,“夫妻難免磕磕碰碰,多磨磨便好了,往后日子還長著呢!”
“這門親事原就不合適,現下好了,結親結親,這是結成仇了。”
大奶奶還能說什么,只得又多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總不能把人退了,再者說,若是能退又不必等到現在。
園子里,謝丕扶著崔九貞慢慢走著,說起費瑤,她好奇地詢問,“你從前可曾見過三弟妹?”
謝丕揚眉,“不知!”
“是么!可人家好像不陌生呢!”
聽她這么說,謝丕垂眸看向她,正好將她眼中的揶揄瞧了個清楚,他淡淡道:“我回頭就讓他們離開京城。”
他自然不傻,不會聽不出來那番話的意思。
不過,正好!
謝丕說到做到,沒過幾日,謝豆便接到了信兒,要去北方求學,且還是謝遷親自命令。
猶豫剛成親,便讓費瑤也一同跟著過去。
總歸謝家又不需要她主事,徐氏也不需她伺候,對于這個決定,別提有多樂意了。
當然,當事人如何想的,已經不重要了。
聽聞消息的金姨娘卻是很高興,畢竟謝豆要去的書院可是不比進國子監差的。
只要從那邊兒出來的,爭氣點兒,仕途皆能坦蕩。
光是這點,就夠金姨娘高興的了,連帶著也奉承了不少。
謝丕辦事從來快很準,是以謝豆與費瑤尚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被送出了城。
崔九貞對于這個做法不置可否,她沒覺著不對,少給她添堵,自然是再好不過。
四月初六,崔云纓出閣,崔家又好生熱鬧了一番,雖不及當初崔九貞出閣的陣仗,不過還是紅妝十里,極為風光地嫁了出去。
連太子都給她添妝了,這樣的殊榮,不說頭一份,那也是頂尖兒了。
三太太對此更為感謝,與崔三老爺一塊兒鄭重地謝過太子。
這些日子,他忙著旁的事,倒是穩重不少,就連三老爺瞧了都頗為驚訝。
崔云纓的婚禮崔九貞未到場,不過卻是派人送了豐厚的添妝,后者雖可惜不能讓她親眼瞧瞧,卻也歡喜。
在崔家吃酒的謝丕在送走賓客后便被老太爺的人傳召去了。
等到了東苑,老太爺已經背著手等候,看到他直接道:“宮里傳信,太皇太后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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