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雪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動心了,看著他。
太子也不急,拍拍她的頭,“孤下回再來看你。”
直到他離去,徐麗雪也沒回過神來,實在是太子那番話太教她震驚了。
這么說來,他并不喜張氏二人,甚至是,不希望她們活著。
難道東宮與坤寧宮真的有什么齟齬不成?
這么想著,她回到宮里就被張蓉抓著頭發拖到了一處偏殿。
頭皮被扯的生疼,讓她皺起了臉。
“蓉姐姐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這個賤人,還敢問做什么。”張蓉又緊了手中的頭發,迫得她抬起頭,“你倒是有手段,以為勾引了太子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張芙也走了過來,目光冷淡地看著她,“殿下還不到年紀,你這般若是傷了他的身子,到時候皇后怪罪下來,我們都討不了好。”
徐麗雪心中嗤笑,皇后怪罪,即便怪罪又豈會怪罪她們倆。
況且,什么傷身子不傷身子的,不過是借口罷了。
她平日里謹小慎微,處處聽她們差遣,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她們的魔爪。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猶豫。
太子說的對,她們眼里哪里有東宮,分明就是坤寧宮的“眼睛”罷了。
心中有了決斷,她小聲哀求兩人,“兩位姐姐別生氣,殿下什么也沒做,反而多是問起你們。”
“問我們?”張芙似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張蓉已經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問什么,殿下莫不是關心我們?”
“殿下問兩位姐姐在宮里可都好,平日里喜歡什么,下回來給你們帶些好玩兒的。”
“真的?”
張蓉松開了手,忙又追問起來,徐麗雪得以喘息,便一一說了出來。
不管真假,反正張蓉是信了,連著看她也順眼了不少。
倒是張芙,到底年紀大些,知道的多,不大信她一面之詞。
兩人離去前,張芙卻又回頭盯著她,“那些話真是太子說的?”
徐麗雪面上看不出一點撒謊的痕跡,“是,芙姐姐若是不信,下回殿下回來可親自詢問。”
“哼!你最好別跟我耍什么花樣,否則…”
她擔心的不是太子喜不喜歡她們,而是究竟有沒有發現她們的目的。
回到崔家已是傍晚,太子見著老太爺關在書房里不知在忙什么,便沒去打攪。
不管他正好,松快著呢!
誰知晚飯間,老太爺見著他第一眼就是讓他明兒個早起上課。
戳著飯,他嘀嘀咕咕道:“大姑娘的事兒還未處理完,怎么就要上課了,孤還想著明日去刑部看審呢!”
“你去看審還不如多讀兩本書。”
“老先生,這口氣你能咽的下?”
“哼!”
老太爺明顯是不打算放過安化王的,太子知曉有機會,開始纏著他了。
好說歹說,總算是能讓他參與此事,只是課也不能落下。
翌日,謝丕和崔九貞她們回來了,三太太先帶著崔云纓回了院子,因著受了驚訝,她有些不適。
東苑里,崔九貞向老太爺請安,看到她一切都好,也算安了心。
中午一塊兒用過飯后,見著太子纏著崔九貞說話,老太爺便帶著謝丕去了書房。
“你提審了詔獄里的人?”
“是,昳中已經準備好證據交給了錦衣衛。”
老太爺點頭,“此事得盡快動手,京中雖封鎖了消息,但保不定有別的勢力摻和其中。”
他頓了頓,道:“就以安化王為例,殺雞儆猴!”
謝丕應下,片刻后,提議道:“祖父,此事昳中想親自動手,跟錦衣衛一塊兒行事。”
“嗯?”老太爺抬眼看著他,“你跟他們去?寧夏府恐怕已經封鎖,是安化王的天下,你去冒險置謝家和崔家于何地?”
“祖父,昳中并非毫無準備,況且,聽父親說,此次陛下會派遣良將一同鎮壓。”
說著,他抬眸看向他,“昳中覺得,此次既是報仇,但亦是弟子們歷練的好機會。”
老太爺敏銳,發現了他話中的打算,“你是想連太子也帶去?”
謝丕沒有否認,“紙上談兵終究沒有身體力行,親身歷經戰事的好。”
老太爺皺眉,卻不是對他,其實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帶太子去歷練歷練,甚至巴不得將人扔到軍營里待上兩年。
可,這件事注定圣上不會準許。
文武百官也怕。
畢竟皇帝只這么一個兒子,太子就這么一個。
若真出個什么意外,誰都擔不起。
“此事不妥。”他搖頭,嘆了口氣。
土木堡之變還歷歷在目,犧牲了多少人,天下之人有目共睹,文武百官也實在不敢再賭。
便是他有心,也無力。
謝丕知曉他在擔心什么,道:“若是昳中有法子讓皇上同意呢?”
偷偷離京這種事當然做不得,先不說多危險,就說這后果恐怕崔家到時候也討不了好。
是以,他們從未打算偷偷帶著太子出去。
老太爺看著他,良久,終是道:“你若有法子,那祖父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謝丕勾唇,朝他鄭重地行了一禮。
“昳中不會讓祖父失望!”
那頭,太子還在跟崔九貞打包票,“…孤定會想法子將安化王的人頭提來,即便去不了寧夏府,他也逃不掉。”
崔九貞聽得好笑,“讓你去還得了,好了好了,此事朝中自有安排,你就少操些心,好好上課。”
“哼!你不信孤?”太子鼓起臉頰,很是不高興。
“信信信,我怎會不信你呢!”
“…你這個女人真敷衍。”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吵吵嚷嚷的聲音,下頭人也都聽習慣了,院里走動的小廝們也都沒過問。
“對了,怎么沒見著張安那幾個?”
崔九貞好奇地打量了下,今兒個還特意尋了幾個角落,都沒見著人。
平日里,她路過某處興許抬個頭就能瞧見蹲在梁上的人,或是趴在樹叢里睡大覺的。
今日倒是一個也沒有,還有楊達和魏勇也是。
“他們護主不利,孤罰了他們幾鞭子,現下都在養傷。”
太子不以為意道。
崔九貞驚愕,“什么,你竟然罰了他們?”
“孤已是手下留情了,若是交給謝先生處置,恐怕他們得去半條命。”
雖說他罰的也不輕,但不傷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