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徐麗雪穩了穩心神,伸手繞過他的腰解下腰帶。
整個過程不緊不慢,動作優雅,因著挨得近,太子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馨香。
他眼中露出嘲諷,只可惜低著頭的徐麗雪并未注意到。
只剩中衣時,徐麗雪才停下,等太子坐到床上,她又跪下替他褪了鞋子。
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太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宮里可好?”
徐麗雪愣了愣,心間立即充滿了喜悅。
她回道:“多謝殿下關心,奴婢一切都好。”
“是么!她們沒欺負你?”太子顯然是不信的。
而徐麗雪也因他這句話沉默地垂下了眸子,“殿下多慮了,兩位姐姐人很好,時常照顧我,并未欺負我。”
“呵…”太子松開手,眼底劃過一絲沉郁。
只見他躺倒在床上,徐麗雪見此替他蓋上被子。
“你就在這兒陪著孤。”太子閉著眼睛道。
徐麗雪應下了,她坐在腳踏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安安靜靜的。
殿外,守著門口不肯離去的張氏兩女盯著門,半天也不見人出來,尤其是張蓉,那雙眼簡直都想將門給燒了。
“我早說了這賤人不安分,應該除去才是,你看,這就勾搭上太子了,簡直不要臉。”
張芙皺了皺眉頭,她雖比張蓉沉得住氣,但顯然今兒個不一樣。
“谷公公,不是說殿下還不到年紀嗎?之前來的教養嬤嬤可是囑咐過的,不宜過早…以免傷了身子。”
谷大用老神在在地袖著手站在廊下,聞言睨了她們二人一眼,搖搖頭,“這咱家可不知,況且殿下最忌歇息時打攪,便是真寵幸了里頭的人,誰敢進去勸阻啊!”
反正他們不敢。
張芙臉色一僵,“這,若真傷了身子,皇后娘娘那兒如何交代。”
谷大用拉了拉眼皮,“兩位姑娘既然進了東宮,便是東宮的人,殿下最忌諱背叛,二位也莫叫咱家為難!”
這是實實在在的警告了,張芙不會聽不出來,她連忙按下就要爭吵的張蓉,勉強笑道:“公公教訓的是,奴婢失言,還望公公見諒。”
她屈膝福了福,谷大用卻是側身躲開,又揚起了熟悉的笑容,仿佛方才那番話不是出自他的口一般。
“哎呦,姑娘客氣了,都是自己人哪有什么教訓不教訓的,咱家就是這張嘴太欠,兩位可莫要怪罪。”
“怎會,公公的話也都是替我們姐妹二人著想罷了。”
兩人客套著,不一會兒,張芙便尋了個借口將張蓉拉走了。
“放手,姐姐這是做什么,離開了豈不是就讓那賤人得逞了嗎?”
張蓉不服氣,還想再去寢殿門口守著,聽聽里頭到底有沒有動靜。
“別鬧了,咱們是進不去的。”張芙頗為煩躁地坐下,陰沉著臉。
“那你說如何,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賤人得寵?”
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憑什么在她們之前得了太子的青睞。
更何況,她們可是張家人。
“你瞧見谷公公的態度了,他是太子心腹,平日殿下不在宮里,東宮說是他做主也不為過,若是今日真的莽撞行事,少不得往后要吃苦頭。”
張蓉聽她忌憚一個太監,并不以為意,“不過一個太監,你擔心什么,若是看不慣回頭與皇后娘娘說說,打發了就是。”
張芙皺起眉頭,知道她蠢,也不欲再解釋。
不知怎么回事,她總覺著,東宮與坤寧宮的關系,好似并沒有那么好?
這讓她有些憂心,卻又不知該不該將消息傳回去。
“…反正我不管,我看慣那個賤人,咱們想法子將她弄出去。”
思緒被拉回,張芙看了她一眼,“這是家族和娘娘的安排,你不要胡鬧。”
“難道我們還不夠,非得留著她?”
“她還有用。”
“哼!”
張蓉真是氣死了,不理她直接回了自己屋里。
見此,張芙也沒去管她,現下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太子對徐麗雪比對她們更上心,只怕一時半會兒瞧不上她們姐妹二人。
徐麗雪確實是個威脅,但,正好可以為她們鋪路!
無論如何,先排除異己是對的。
日頭偏西,太子這一覺睡得舒服,再睜眼這才養回了些精神。
他瞧見床邊安安靜靜趴著的人,輕笑一聲。
原本睡得極淺,這一有動靜徐麗雪便立即爬起來了。
“殿下醒了?”說著,她去倒了杯溫水過來。
太子就著她的手飲了一杯,遂看著她,“替孤更衣,一會兒你自去領賞。”
“是,奴婢謝殿下。”她放下杯子,替他找了衣裳來。
眼眸輕轉,她道:“殿下今兒個是留在宮里,還是出去?”
“怎么,你想出去?”
“奴婢不敢求殿下帶著奴婢,只是離家多日,也不知家中一切可好,下回殿下回宮,可否,可否…”
太子嗤笑,“既進了宮里,就安安分分的,外頭的事少過問。”
徐麗雪臉上一白,斂眉應下。
她其實也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結果卻不盡人意。
門打開,谷大用也領著張氏二人進來伺候梳洗。
得知他要出宮,幾人也不奇怪,自打太子去崔家求學,留在宮里的日子便越來越少了。
起初逢年過節還會待些日子,現下都待不了兩日便就離開了,他們自然也不敢求他留下。
張氏二女趁著伺候的時間,好好打量了下床鋪,見著沒有那些痕跡,這才松了口氣。
沒承寵就好,張蓉想道,說什么,也不能讓徐麗雪這個只會攀附權貴的賤人得逞。
太子臨離去前,特意走到了低著頭的徐麗雪跟前,伸手摩挲上她的后頸,低聲道:“孤方才說的話重了,別生氣,下回回來給你帶著好玩兒的。”
聲音雖小,張氏兩女卻聽到了,尤其是張蓉,恨透了徐麗雪,袖子里的指甲深深扎進肉里也不知。
連著太子也怨上了,明明她們才是自己人,他竟然冷著她們卻對一個外人另眼相待。
簡直就是打什么她們的臉。
面子里子都丟光了,竟是一點兒也不顧及她們。
太子余光不是沒有注意到,對此,他眼中滑過一抹興味。
“走,送送孤。”說著,牽了她的手就帶走。
出了東宮,他看了眼后頭亦步亦趨跟著的幾人,頗有些煩惱道:“孤實在不喜這二人,可惜孤平日不在宮里,不能替你出口氣了。”
徐麗雪眸子微動,掀起眼簾,“殿下,她們是您外家的姑娘,也算親戚…”
“噓,孤知你也不喜她們。”太子咧開嘴,漆黑的雙眼仿佛天生就帶著邪惡,“在孤眼里,你才是自己人,孤最討厭三心二意,阿雪可能為孤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