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快,眾人只聞聲聲響,就連丫鬟們也未反應過來,直到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兩道身影已經被淹沒。
跌倒在地的劉湘婉忙地爬起來,“還不快救人,來人啊…咳咳…”
太過急怒,引得她氣息斷續起來,好在眾人已經反應過來,紛紛大叫,丫鬟婆子忙地提燈照亮了整片湖水。
玉煙心下發冷,就要跳下去,卻不知被誰壓在地上,一時竟扒不動。
謝家奴仆在知道落水的是崔家兩位姑娘,只覺得天都快塌了。
崔家就這么兩個姑娘,若是出了事,還不得掀了謝家。
這兒的動靜大的一時連隔壁都驚動了,謝夫人離得近,匆匆趕來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兩眼發黑。
“快,會鳧水的趕緊下去,務必將人趕緊撈上來,其他人封鎖園子,閑雜人等不許放進來。”
謝夫人急得眼眶通紅,雙目微微失神,下一刻,又不得不立即打起精神。
難道真是天要亡她孩兒,偏生這等邪事纏身,害了一個又一個姑娘。
若崔家兩個姑娘因此出了什么事,她便是茹素一輩子,也懺悔不了。
聽得吩咐的丫鬟婆子紛紛跳了下去。
好在不是什么寒冬臘月,雖是晚上,卻不至于太涼。
早她們一步跳下去的馬琴和王妤在光線暗沉的水中找著,心下急得不行。
而此時,正被崔元淑扒拉著的崔九貞,此刻肺都快氣炸了。
身上纏著的人死活拎不下來,任她如何推搡,崔元淑就像個牛皮糖一般,纏緊了她。
即便她會鳧水,可如今被纏著胳膊,竟是劃也劃不動。
她不由地想到前世看過的例子,不少人都是被耗死的。
原本還在猜測對方這不小心地撞她,根本就是有意而為,如今更加肯定了。
她多次想要掙脫,偏偏崔元淑還拽著她的衣襟不肯松手,嗆了口水,崔九貞眼中發狠,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若是在這水里被她耗死,豈不是真如了她的愿?
腦袋一陣陣發沉,她自覺胸腔里的空氣已是堅持不了多久。
扭打間,不得不撕開被崔元淑攥著的衣襟,將彼此間有了空隙的崔元淑用力踹開。
借著力道她快速向后退去。
終于脫離困境,崔九貞吐了口氣,腦袋更加昏沉。
她拼命擺動著雙臂雙腿,隱約間,有道人影朝她游了過來。
她看不清人,卻看清了那身白衣,只見那人朝她伸出手。
朦朧水光中,她,抓住了。
最后一口氣耗盡時,攬住她的人渡了口氣給她。
湖面上,兩道身影浮出水面。
“咳咳…咳…”崔九貞肺間像針扎一般的疼。
周遭燈火不似之前那地方亮堂,可崔九貞卻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身前的人。
眼睫上的水珠,溫溫熱熱地劃過臉頰,直至心間。
“謝丕?”她喘著氣,聲音有些沙啞,意識也有些模糊起來。
“崔九貞!”謝丕眼瞼微紅,閉了閉道:“堅持住好不好?”
聲音近乎哀求。
崔九貞聽得不大真切,方才在水下她著實被困了太久,只覺得耳中,肺中都是水。
靠在那溫熱的胸膛,她頭一回覺得這樣暖。
且讓她睡會兒。
待、待她醒了,再找那蹄子算賬…
崔九貞心中最后想著,閉上了眼睛。
謝丕心神顫了顫,幾息之間,已將她托上岸。
“先、先生,如何?”太子站在不遠處詢問道,因著避諱著水,他和一個跟著的錦衣衛沒有站的太近。
謝丕抬眸,繃緊聲音道:“轉過身去,大姑娘落水不適,我帶她先去安置,你們不必跟著,還要勞煩你們替我打點好外頭。”
太子也是有幾分關心崔九貞的,聞言忙地帶著錦衣衛背過身應下。
“孤派人去尋太醫來看看。”說著,就去忙活。
謝丕看了眼懷中之人,將她抱起,目光觸及到她撕毀的衣襟,倏地,寒光乍射。
冷漠的面容猶如淬了冰,薄唇緊抿,帶著逼人的寒氣,一路避過下人,行至一座院落里。
守院的媽媽瞧見他抱著一個姑娘,心下一驚,“二爺,這、這…”
“去通知母親,讓她帶人過來。”
那媽媽一瞧這情形,不敢耽擱,立即去辦。
此時,湖邊,拽著崔元淑爬起來的馬琴看清了人,氣得扔在地上,“怎的是你!”
不斷嗆咳的崔元淑頓了下,掩下眸子里的冰冷,虛弱道:“快、快去救姐姐,求求你們…”
說完,她再撐不住暈了過去。
一時間,眾人紛紛圍了上來忙活。
馬琴撇開眼,看了眼湖中,又要再下去,卻被丫鬟攔住。
剛拖了一人上來,實在不敢讓她再去冒險。
湖里也盡是丫鬟婆子,有她們足矣,馬琴已是盡了力。
因此,丫鬟死死地拽住馬琴,不讓她再下水。
李雯靜也一臉擔憂地過來相勸,出事時她站的最遠,是以也未來得及伸把手。
心下難免有些自責,只盼望崔大姑娘平安無事。
她與眾人一般,緊緊盯著湖面。
謝夫人瞧見崔元淑都救上來了,且瞧婆子施救后,雖昏沉,卻呼吸穩定,一時面如死灰。
在水里這么久還未露頭,怕是兇多吉少了。
想到這里,她腦袋一陣暈眩,差點兒站立不住,卻被人扶著,只聽那人在她耳邊說了什么,下一刻,她眼中生機煥發。
“真的?”她看向身后的嬤嬤,穩了穩心神,忍不住落淚,“你且吩咐碧珠去過去,我隨后就到。”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她頹喪一掃,氣勢突變,揚聲道:“都上來吧!方才楊嬤嬤遞了話,崔大姑娘被她救起,已送到院子里安置了。”
眾人一聽,提著的心終于放下。
其他姑娘也紛紛松了口氣。
人沒事兒就好,不然這大過節的,都不得安心。
“姨母,這是真的?”劉湘婉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走來,神色急迫。
謝夫人含淚拍了拍她的手,“莫怕,人確實救上來了,你且安心,莫牽動了病。”
說著,她目光巡視,在人群后找到了一身狼狽的玉煙,她記得是崔九貞的貼身丫鬟,自然少不得她。
命人將她帶過來,一看,心下微驚,“怎么回事兒,怎的弄成這樣?”
玉煙發絲凌亂,手掌還磨破了皮,正滲著血,眼神卻極為冷靜。
她抹了把臉,道:“請夫人帶我去見我家小姐!”
今晚吃的外賣,可惜啊!不能給你們分享美食,感謝你們的支持。但我還是愛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