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醫士 “十三王爺,您很閑么?如果太清閑,那就去忙忙國家大事,替皇上分分憂,不要在這里耽誤時間。”雪見眉毛輕輕揚起,瞥見了不遠處那幾個聽到洛宸說話的醫女,正在掩嘴嬌笑著,含羞帶怯地,不用猜都知道她們心里面裝著什么。
洛宸對于雪見的話,不以為意,正經八經地說道:“我這不是正在處理人生大事么后方安穩了,才能夠去協助皇上處理國家大事”
雪見感覺嗤之以鼻。
“十三王爺,打從雪見認識您,好像就沒見您處理過正事。”還人生大事?虧他想得出來。
“你還記得咱們的初識?”洛宸揚眉一笑,俊朗的五官因為那滿臉的笑意,都生動了起來。
雪見別過頭去,不理會他。暗自腹誹,他還好意思提在大青山的事情。拜他十三王爺所賜,雪見差點都沒命了。
看到雪見又不搭理自己了,洛宸轉過去,看著雪見說道,“七殺命案那次,應該算是正經事吧”
雪見聳聳肩,道:“那也不是你處理的。”
洛宸終于蔫了,坐在雪見的身畔,看著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醫書,突然想起,兩個人在自打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最近,白荷還一直說,為何最近他這么喜歡往宮里跑了,不是今天肩膀疼,就是明天小腿酸。不用太醫去給他看病,竟然親自前來,誰都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可是,偏偏洛宸知道了,倘若他這個時候再逼急了,指不定又會出現什么風波,他現在就在安靜地等待雪見找她的爹,等到雪見找到了她爹后,就——
“雪見,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洛宸瀟灑地一笑,轉而就走了出去。
雪見看著他的背影,愣了片刻。末了,只能嘆了一口氣。
在太醫院做醫女,每天不過是掃掃地,或者擦擦灰,去收拾整理下那些草藥。在某種程度上,跟護士差不多。
可是,醫院的護士有的時候還給病人輸液扎針的。可是這里的醫女,卻連給別人把脈的資格都沒有。
只有醫士以上職位的人,才能夠去給那些王孫貴胄看病。就算是后宮的妃嬪們要看病,也只能夠讓那些御醫太醫選線診脈。
上一次,是真的蘭貴人的脈相沒有問題,真的是喜脈。不然,江御醫可就要倒大霉了。
能夠進入太醫院的醫女,都是經過嚴格審查。但是,成為醫女了,在某種程度上,跟太醫院還是沒有太大的關系,就好像是太醫院的一種裝飾一般。
在太醫院中,分為肄業者,醫士,太醫,御醫四個等級。越往上等級,人越少。而只有醫士以上級別的人,才能夠給王孫貴胄看病。御醫,太醫,才能夠給皇族中人以及后宮嬪妃看病。
就算是展宇,也不能夠給皇族中人看病。這其中的分層,十分嚴重。
每一級的晉升,都需要考試。并且,是每三年才舉行一次的考試。今年,馬上就要進行肄業者晉升醫士考試,還有醫士晉升太醫考試了。
本來,這沒有雪見任何事情,而雪見也一心在尋找爹的下落。可是,那天展宇在雪見的身邊,不經意提了晉升考試后,雪見的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想法。
如果她考上了醫士,那么,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接觸那些太醫御醫了吧 雪見問過展宇,認識皇甫陽嗎?因為按照時間,展宇只是說,在他上一次的晉升考試的時候,見過皇甫陽。打那之后,就沒有見過他了。
那么,是三年前了?當雪見這么問展宇的時候,展宇感覺很為難,搖了搖頭,道:六年前。
展宇說,六年前他參加完肄業者晉升醫士考試,但是沒過,就是因為皇甫陽給他出了一個很難的問題。而后,又過了三年后的考試,他才過,成為醫士。如今,他要進行醫士晉升太醫的考試了。
雪見一直不明白一個事情,自打她穿越到這里之前,爹皇甫陽一直在京城嗎?不過,看娘的樣子,應該是在祈蘭城生活了很久了,那么,爹到底在京城呆了多久?
關于這件事,雪見一直不敢問娘,害怕惹起她的眼淚。只是問了大堂哥皇甫玄參一次,大堂哥說,其實三叔不經常在家,他以前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呆在京城,只是每年回來幾次。到了后來,就直接回來了。
那就是雪見穿越過來后,一起跟皇甫陽還有微娘在一起的兩年多的時間,而后,就發生了那件事情,皇甫陽被抓走了。
感覺其中總有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到底哪里奇怪,雪見一時間還說不清楚。
思緒飄蕩回來,雪見知道,此時她已經沒有任何后路可退,只有繼續往前走了。
也不知道為何,越是往前走,不知道的東西越多,一種恐慌在雪見的胸中,慢慢地蔓延著。就好像藤蔓攀爬在墻上,努力尋找自己追求的東西一樣。
“我可以參加醫士的考試嗎?”
當時,雪見目光炯炯地看著展宇,倒是展宇驚呆了,他一直沉浸在當初皇甫御醫刁難自己的那道題中,一聽見雪見這么說,直接緘默了。
“從來沒有醫女參加醫士考試的。而且,自古以來,也沒有醫女成為醫士,然后繼續晉升的。”
聽到展宇認真地回答后,雪見反問:“有明確規定,說醫女不可以參加醫士考試嗎?”
展宇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
繼續翻著書,雪見想起那日后展宇的表情后,嘴角不自覺往上翹起。
展宇竟然支持雪見去考醫士,在雪見幫他寫了幾張紙的藥膳搭配配方之后。同時,展宇不但拿了很多醫書來給雪見看,還建議她先去跟皇上稟明一下,然后,再去考醫士的事情。
如果真的當了醫士,那么,就有許多時間可以跟那些太醫御醫呆在一起。因為現在作為醫女的雪見,并不能夠經常看到那些太醫御醫,一旦看到了,他們也只是會吩咐雪見做事情,如果雪見想要問他們,關于爹的事情,一張口,就會被對方打斷。
繼而,又是吩咐她去做事情,然后人就走了,去忙別的事情了。
在某種程度上,醫女甚至就是太醫院的打下手的人,是地位最低的人。太醫院所有的人,甚至那些被舉薦來的肄業者,也都可以隨意差遣醫女。
刑部沒有爹犯罪的記錄,聽說那本有爹的相關罪行的記錄冊子,已經丟失許久了。一些刑部的官員還因為此時,被牽連獲罪了。而內務府也沒有這方面的記錄,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一切都抹煞了。
“看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雪見自言自語道,她看了看身畔是展宇拿來的醫書:《內經》、《本草綱目》、《傷寒論》、《金匱要略》以及《醫宗金鑒》,雪見就感覺有點頭大。醫士的考試可是比醫女的選拔要嚴格得多得多,而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否考上。
畢竟這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她還得去找赫連交涉一下,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雪見有點不愿意去見他。
因為如果赫連答應了雪見可以參加醫士的考試的話,那么,別人就不敢有什么異議了。即使當初有規定說,不許女子考醫士,但是,那規定也是皇家定的,這天下都是他赫連家的,改個條件,能者便考,也不是沒有道理。
更何況,雪見感覺自己有一個優勢的地方,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御醫都比擬不過。
不過。雪見也不知道赫連是怎么解決自己的綠帽子問題了,但是一直到今日,一直沒有聽到羅蘭宮有什么別的事情傳來,就是欒容華那里也沒有任何動靜。
那日欒容華往羅蘭宮送的東西,沒有事情?雪見不相信。
一切的一切,都十分地風平浪靜,就好像事實真的如表象這般,天下太平。可是,掩藏在太平之下的所有人,都在蠢蠢,都在尋找契機,抑或,等待著某個最佳時機。
本來,赫連被誰帶了綠帽子,跟雪見無關。欒容華要怎么害蘭貴人,也跟雪見無關。但是,如今雪見卻得必須去見一次赫連,并且求他答應允許她考醫士,卻不想,正是因為這次不得不見的見面,令雪見卷入了她一直想要躲避的宮斗之中。
而且,夜幕降臨之時,在雪見還沒有想好,要如何去見赫連之時,焦急地安公公竟然出現在了太醫院的門口。
安公公親自來太醫院,莫非皇上病了?
眾人都焦急萬分,更有人專門去叫了現在還在太醫院的御醫來。
“安公公,怎的這么著急?到底發生了何事?”展宇蹙眉,但是他卻不能夠問皇上害了什么病,因為那樣子是大不敬。
其實眾人心中的想法也差不多,安公公到來,那么,一定是皇上宣御醫了。
但是,大家都是敢想,不敢言。
安公公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才急急地說道:“是蘭貴人,蘭貴人出事了快,你們快跟雜家去羅蘭宮。對了,雪見那丫頭呢?皇上讓她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