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使役
風小小其實還沒有恢復神智。
覺醒并不是爆發完小宇宙就完了，隨之而來的當然還需要一段融合的時間，所以雖然風小小現在是睜著眼睛沒錯，但仔細一看的話就能看出來了，那雙血色豎瞳中完全看不到清醒的神色，只有一片茫然和呆滯。
換句話說，姑娘她現在只是因為本能察覺到有敵意而處于的無意識戒備中。
風小小身上籠著一團熒白色光暈忽漲忽收，顯然力量還沒融合好，爆發瞬間粗巨無比的蛇尾也收回成兩米多長，無意識的在地板上滑游拍打著。
“啪”的一聲，地板上一片蜘蛛網狀裂紋出現。
再“啪”的一聲，一張桌子被抽飛。
再再“啪”的一聲，碎石飛濺。
再再再…
楊硯看得眼角直跳滿頭黑線，不聲不響往后挪了幾步。
正在白蛇尾躁動胡亂抽打的時候，一條青色蛇尾緩緩的游移纏繞上來，沉穩的將到處破壞的白尾拖了回去收攏。伏羲這時候已經抱著風小小坐到了沙發上，仔細的把被子又裹緊了一些，而后摟著小姑娘笑得很是滿足。
兩只血色豎瞳的視覺效果看起來還是挺滲人的，不管是從顏色還是從形狀來說。但是伏羲看起來卻相當滿意，妖族本就該是豎瞳，女媧覺醒的層度越高，和原身的融合度就越大。先是蛇尾，再是豎瞳…她總會慢慢變回自己原本完全的模樣。
尾巴被人纏住了，沒法抽打的風小小下意識抬頭瞪了罪魁禍首一眼。伏羲不僅不以為意，反而很高興，騰出一只手摸上風小小的眼皮輕聲喟嘆：“這雙眼睛…”和自己的眼睛真有夫妻相！
這才是和自己同族的女媧原本真正的眼睛嘛！
話還沒說出口，被抽飛的小姜已經一身小兔子睡衣跳了回來驚喜接下了下半句：“和我的眼睛一模一樣耶！”
伏羲：“…”
楊硯：“…”
雖然品種不一樣，但如果光論眼睛的話，還真是…
楊硯抖手點根煙，已經不想去看姜禮接下來會有的下場了，裝作若無其事的低頭吸口煙霧，耳邊果然聽到又一聲熟悉的“啪”…這聲兒聽起來，比剛才風小小弄出來的動靜可大多了。
貝緹出去沒一會兒就提著槍又回來了。看樣子表情有些震驚。當然在她看到自己出去才一會兒。前夫家材質特殊的超堅硬安全屋內部就變得一片狼籍后，震驚的表情頓時又深了幾分：“你們這些神的破壞力可真大…外面有四個人，不知道為什么，我出去的時候他們全趴在地上。剛才已經解決了。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外面居然還有三只天使…上帝啊！三只居然都是四翼的！一對紅色的羽翅和一對烈火的翅膀。”
楊硯一聽就明白了。挑眉：“熾天使？！”
難怪剛才會有那么大的威壓，雖然自己也應付得過來，但是之前他倒是沒想過天使會那么快就出場。
“我無法靠近那些天使們。你們可以去試試。”貝緹收起手槍走近，已經越來越肯定這是一場以自己級別無法插手的戰爭了：“一開始就出現了上位階的熾天使，很顯然你們已經被注意到了，而且教廷似乎很看重你們。”
伏羲安撫著懷里一直暴躁中的風小小，一邊順手撫摸著對方的長發，一邊沉吟了半晌，側頭對咬牙切齒的姜禮道：“你不是說要為小媧抓來使役嗎？！我剛才已經在這里布下了八卦圖，他們現在應該正為威壓所制，你就出去走一趟，把那三只天使收回來吧。”
之前伏羲沖進去撈被子卷人的那一瞬間已經壓下了風小小的氣勢，同時放出自己的靈氣震懾，除了他認識的這些人以外，外面整片地區被無差別攻擊。來襲的天使和歹徒自然不用說，估計就是這別墅中心方圓幾十里之內，睡夢中的人們都會有鬼壓床的錯覺——身體沉重不能動彈，喘不上氣，本能的感覺到懼怕和畏縮…
一夜過去，風小小感覺自己這一覺睡得分外疲憊，不僅腦子里一陣嗡嗡的漲痛，就連全身上下都有提不起勁的感覺。
軟綿綿爬起床摸去洗漱完畢，再換好衣服出來，一直半夢半醒的風小小打量一下有些陌生房間，終于發現似乎有些不大對勁——怎么一覺醒來自己房間好象變了個樣兒？！
摸不著頭腦的出了房門，一推開門瞬間風小小就被嚇了一跳，面前房間一片狼籍，地板到處碎裂不說，就連桌子和沙發也成了一堆破爛。電視仿佛沒事，但是另外一頭似乎應該是自己昨晚睡覺的房間就亂成了一片廢墟，好象是有哥斯拉在里面踩踏狂歡后離開一樣…
昨天晚上有外星人入侵了嗎？！
“…”風小小嘴角抽了抽，終于知道為什么剛才會覺得不大對勁了。她剛才醒來時候的那間房明明應該是伏羲和漢瑟的房間才對。
“醒了？！”楊硯坐在大概是后來重新搬來的早餐桌上，腳邊就是一堆原本桌子的殘骸，此時正邊看報紙邊喝咖啡，頭也不抬和風小話：“吃完飯就把這兒修一修吧，頭天晚上住進來就給人強制拆遷，這影響也太不好了…羲哥給你準備了小禮物放在車庫，其他人都在自己房間沒起，大家都有點累了，咱們今天中午再考慮出門的事情。”
“你居然是起得最早的？！”風小小驚奇看楊硯，小心翼翼踏過不甚平整還有一堆碎石的地面走到桌邊坐下：“這是怎么了？！”
“老子是根本就沒睡成！”楊硯白眼個，而后問：“你什么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么？！”風小小伸手給自己倒杯牛奶。扶頭想想后茫然：“我就覺得昨天好象腦子里刺痛了一下，接著就沒印象了。”
“…”楊硯默了一會兒，把報紙疊起來放到杯子下面，端起咖啡靠在椅子上打量風小小半晌：“昨天你又覺醒了，完全沒印象？！恭喜你，除了蛇尾以外，你從此以后又多了一雙血色豎瞳…以后你就得在禽獸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了，這外型是越變越脫離人類范疇。”
“寫輪眼？！”風小小捂嘴驚呼。
“…你夠了！”楊硯黑線個，都不知道是該欣慰對方和自己同樣的第一反應，還是該直接一咖啡杯給人砸過去：“是豎瞳！細直細直的那種！”
風小小嘿嘿笑個：“開個玩笑。”一口灌下牛奶。順手再忙填幾塊面包。邊吃得腮幫子鼓漲漲的，風小小眼珠子邊滴溜溜在房間里轉一圈，咽下面包后轉回頭問：“聽你這意思，這房子就是我昨天變身時候弄的？！”不應該啊。以前在醫院頭次變身的時候她是多么的乖啊。雖然爆了條褲子。但絕對沒損壞任何公物，怎么這次就能有這么大動靜？！
楊硯無奈點頭：“聽羲哥說，這次大概是因為有惡意氣勢威壓。刺激出了你的自我防御潛能。再加上睡夢中時候本來人們的思維和精神力就純粹，沒有任何壓制，所以你一口氣就突破了，本能代替理智掌管身體，在敵人氣勢下顯得有些躁動，當時的攻擊性也就強了那么一點點…”
“…你確定是只強了一點點？！”
“…”楊硯喝口咖啡，想想改口：“要不就是很多點點？！”
不管是一點點還是很多點點，總之漢瑟的房子是毀了，雖然從外部看不大出來，但內部絕對沒法掩飾太平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所以作為罪魁禍首，同時又是眾人中唯一能夠修復創造萬物的風小小，自然義無返顧的擔當起了維修工的任務，力求在主人家睡醒之前把房屋恢復原樣。
對于經歷二次覺醒，能力又精深了許多的女媧來說，這個自然不是問題。
于是當漢瑟扶著腦袋昏昏沉沉走出房間來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完全沒有任何異狀的屋子。
“嘿，早啊伙計！”漢瑟抬手跟楊硯打個招呼。
沒忘記對方昨天親眼目睹玄幻場面并被抽飛一幕，楊硯意味深長看眼漢瑟：“…早！”
漢瑟很自然走到桌邊撈起一塊面包，邊咬邊拉開椅子坐下，敲敲腦袋精神不是很好笑笑：“休息得怎么樣？！我昨天做了個噩夢，和你們有關。當然我意思不是不歡迎你們，只是隨便說說的，我夢見你的兩個同伴變成了蛇…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
“…很好笑。”楊硯咳嗽一聲清清嗓子，低頭看報。
“說到這里…”漢瑟叼著面包轉頭看看房間：“我怎么記得昨天睡的似乎不是這個房間？！還有那個頭發長長的男人也不在了。”
“他昨天和小姜睡的。”楊硯淡定答。
“姜？！他不是和你睡的嗎？！”漢瑟奇怪。
“…我昨天沒睡。”
“為什么？！”漢瑟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很自然又問：“其他人都還沒起來嗎？”
“風小小起了，她去車庫…”
正說到這里，大門被人推開，風小小手里提著三條看不出是什么材質，反正絕對不可能是凡間出品的還在冒著森冷寒氣鎖鏈進來，每條鎖鏈末端還各栓了一個滿臉憋屈的英俊男人…如果僅僅是這樣還沒什么，頂多只能說是特殊愛好重口了一點而已。
可是如果那三個男人背后還各有兩對翅膀，一對紅色羽翅，一對是仿佛將要熄滅的虛弱火焰翅膀…這問題就大了。
“二哥，你說這是羲哥給我的禮物？！”風小小一進來就先開口嚷嚷，而后看見漢瑟，很自然抬爪打了個招呼：“hi顧得摸你。”
漢瑟瞪著眼睛張大嘴，面包從嘴里掉了出來也沒發現。
三個英俊的高大男人額頭上都有一條彎曲的細長青色印記，看起來如一條蜿蜒的蛇。其中一個男人不忿的冷哼了一聲，張口一長串英文飆出，即便是風小小不懂英文也能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友好。
“他說什么？！”等對方說完后，風小小好奇求翻譯。
楊硯張張口，還沒說話就被傻呆呆的漢瑟接了過去：“他說你們這些異端一定會受到審判的，主不會放過你們…”
“…”楊硯閉嘴了，點點頭：“就是這意思。”
“哦。”風小小拽著鎖鏈把三個男人拖進來，順手把門關上，詢問似乎是目前知道得最多的當事人：“二哥，羲哥怎么想到送我這個？！”
楊硯嘆息個：“之前他們不是就說了么，要給你抓幾個毛神當使役，你忘了？！”
聽到這句話，似乎是終于被震回了神智，漢瑟從椅子上直接跳了起來：“你們真的把天使抓回來了？！哦不，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天使？！這太瘋狂了，簡直難以相信！”
風小小看眼似乎要抓狂的漢瑟，莫名其妙問楊硯：“之前你不是說他看見我和羲哥變身了？！那怎么還…”
“心理素質太差，不能接受現實就自我逃避了。”楊硯淡定結論。
“我心理素質差？！”漢瑟差點想吐口口水過去。這樣的問題已經不是心理素質能夠解決了好嗎，不管是誰，突然看見自己面前出現了活生生的天使這種傳奇生物，反應估計都不會比他好到哪兒去。
楊硯不理他，想起什么似的低頭在腰上翻了翻：“對了，羲哥說這是讓他們聽話的法寶，送你的。我聽他意思似乎相當于遙控器之類。”說著翻出一卷鞭子遞過去。
“…”風小小默然。
“羲哥意思你們夫妻倆都是喜歡用尾巴當武器的，鞭子這種武器最接近你們變身形態的戰斗方式，不聽話就抽他們，不僅可以摧殘他們，還可以直接鞭打到精神體。”楊硯幸災樂禍等看女媧調教現場。
“…”風小小和天使們齊齊再默了個。
“來吧！狠狠的抽打他們吧！不要害羞，gogo！baby！”
“…”你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