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到武小哥,那么就不能不考慮到另外一個問題。
原本黃緘言接近對方,理由是因為想從對方身上學到煉氣入道的法門。
可是現在他一不小心被玩死,又被心情大好的盤古主動放出魂魄脫離肉身,那么一步到位直接有了新的軀體之后,再待在六扇門還有沒有這個必要?!
在陪盤古去向武小哥認錯的過程中,風小小簡直是心力交瘁。
要看管一個武力值暴表,性格卻又極度不穩定容易暴走的二b恐怖分子,這簡直是一件再痛苦不過的事情了。
這種經歷有一次就已經足夠,但頂替了黃緘言身份的盤古如果繼續留在六扇門的話,可以想見日后他和武小哥打交道的機會絕不是一次兩次。
先不說盤古本來就想干掉以武入道的修煉人士,單是武小哥的性格也不可能容忍這么無組織無紀律的散漫分子。
相看兩相厭,然后就是天雷勾動地火…風小小簡直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把這兩人長期放在一起,究竟會發生多么慘無人道的事情?!
參與討論盤古未來去留問題的人包括風小小、楊硯和黃家父母。
前二者是因為直接關系陶藝吧,后二者則是因為與盤古目前肉身有直接親緣關系…當然,目前擁有肉身使用權的盤古根本不鳥他們就是了。
“我兒子既然曾經說過要拜師,那就不能背信棄義。”黃父思考良久后沉痛道:“雖然我個人也不喜歡那幫鷹犬。但行走江湖信諾為先,他既然說了,現在就不能反悔!”
“我聽說過的不是義字為先?!”風小小先好奇,而后糾正:“做出承諾的是你兒子,問題現在你兒子身體里的是阿盤…你覺著是背信棄義好聽還是欺師滅祖好聽?!反正我對他們倆能和平共處的事情并不抱樂觀態度。”
“…”黃父牙疼個:“毀壞的不都是我兒子名聲?!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嗎?”
黃母哀傷安慰黃父:“這兒子就當咱們白生了吧…”
“胡說八道!”黃父怒斥:“老子辛辛苦苦才折騰出這么一個兒子來,你一句白生就白費那么多年勁了?!”
楊硯:“…最近小區嚴打,兩位說話注意點兒。”然后再轉向風小小:“與其討論這個,我覺得我們不如先查查黃緘言的死因。”
小玉螺在風小小口袋里搖顫了幾下。
“死因?”風小小凝色想想:“二哥的意思是說黃哥的死因不是意外引起變態興趣那么簡單?”
黃家父母頓時不爭論關于兒子生出來誰費勁更多的問題了,一起把頭扭過來目光灼灼盯著楊硯看,就連盤古都感興趣的投來了一絲關注——難道是自己哪個手下設的局?!好計謀!好智慧!必須發獎金。這番計劃能把自己弄出來。心思真算得上是縝密無雙…雖然說他最后還是落回女媧手里了吧,但有一就有二嘛!
“本來我也覺著大概是小黃踩狗屎掉人品了…”楊硯在筆記本上刷新狀態,而后調出條記錄轉給風小小:“提希豐出差中感覺到艾普路斯靈魂的波動消失,趕回來才發現自己跟了兩年的目標罪人已經魂飛魄散了。她白做兩年工。正生氣刷推呢。…我懷疑這個‘黃’就是指黃緘言。”
關注八卦也是能獲取最新資訊的。
風小小精神一振:“詳細問問提希豐。看她知道更多的不。”
黃父黃母也咬牙:“我兒子五講四美勤扶老太太過馬路!誰這么缺德雇殺手對付他?!”他們后來在警局也聽說艾普路斯的事情了。
“正在艾特。”楊硯表示很淡定,實在是不淡定也沒辦法,家里有一幫子能調戲生死輪回的破壞邏輯生物在。任憑誰也不會把死個一兩次當回事了,除非魂飛魄散才有得看:“提希豐在哈迪斯那里發飚,要求嚴肅向薛鬼王追問天朝方面隨意攔截他人任務目標的事情,并懷疑我方冥界采用非法競爭手段,由于希臘北歐兩方冥王最近的合作傾向,可能雙方會聯手在外交上向我方施壓,從而引發糾…”
“沒讓你關注這個!!!”風小小吼。
“提希豐還沒回復,我就隨便調節下氣氛。”楊硯掏下耳朵,聳聳肩攤手。
黃家父母疲憊扶額,表示這種調節氣氛的高端話題自己實在適應不來。
小玉螺在風小小口袋里拼命發燙,風小小無奈了,看來這人也是很不甘心自己白白死了一次的事情,只好把玉螺殼也掏出來擺到楊硯電腦前面。
楊硯掃了眼,手指戳戳螺殼就默許了。
等了好半天,等大家把提希豐最近更新的狀態都無聊掃過一遍,順帶連下面的轉發回復都快看完的時候,提希豐那邊才終于回應。
不是直接回答問題,而是怨念刷屏,“太過分了”這四個字在屏幕上無限擴展延伸,對方似乎希望能通過這個來引發楊硯這邊的愧疚。
楊硯大大方方把自己這邊的情況解釋了下——不是我們搶你目標,主要是你目標和咱們主神寄身的肉身干上了,肉身主魂一死,主神上線,順手就把冒犯自己尊嚴的人刷成了灰灰…這主要是溝通不良的結果,一切純屬巧合。
提希豐那邊半天沒回話,似乎被噎了一下,而后接受了這個理由,知道對方不是故意的也就算了,誰叫艾普路斯最后一把玩得這么大呢。更何況她氣憤也只是氣憤自己白白被人遛了兩年,真要惹上東方的話也惹不起,有個臺階能下來就行…
“提希豐說,艾普路斯和人聯系的時候,她隱約聽說好象是因為這次要殺的目標吞了別人的黑錢…因為目標人物是東方籍貫關系,這里的罪人靈魂反正她也收不走,所以就沒有去關注和查驗更多。”楊硯皺眉,再戳戳電腦前的小螺殼:“本事不小啊,居然還會黑吃黑?!”
小螺殼氣得殼身都快燙紅了。
黃父沉吟:“這么說來的話,那個灰發外國男人在綁架我和我老伴兒的時候,好象確實也提起過,似乎是說我兒子私藏了人家幾百萬歐元…”
“噗…”風小小自己把自己嗆了個,驚訝:“多少?!你兒子內褲都快買不起了,還能有幾千萬身家?!”
小螺殼簡直快要氣得自爆,這種別人說話自己無法插嘴反辯清白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
“是栽贓吧。”楊硯和提希豐文字告別個,而后合上電腦轉過來:“黃緘言我們也還算了解,他就算有那個身手也沒那個膽子,有那個膽子也絕沒那個智…呃,不要再紅了,再紅你就要自爆了。”
風小小順手把小螺殼收回口袋,不讓這情緒激動的家伙繼續旁聽了,反正它現在除了發燙外什么都干不了,連話也不能說。
“問題誰會給黃緘言栽這個贓?仇家?!”風小小收好螺殼繼續問。
“你說呢?”楊硯反問。
風小小想了想:“提希豐那邊線索斷了,黃緘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我們去找武哥手里的調查檔案看看?!”
“刷boss啊?!”楊硯來了點兒興趣,他對挑戰武小哥這事兒還是很有興趣的,于是摸摸下巴問:“準備拉個什么隊伍去?還是單刷?!”
“奶媽、坦克、輸出…啊呸!”風小小數到一半發現不對勁:“這種事你開下通天眼就知道了吧,搗什么亂!”
楊硯笑:“我就想刷下存在感。”其實要是風小小沒想起來的話,他本來是打算借這機會和武小哥過過招的…
黃家父母無語中,天朝的本土神仙都這么無聊?!
盤古抓心撓肺中,到底這是自己哪個手下設的連環局?!
從武小哥那里獲取情報的事情很簡單,對方每天都有固定巡邏,只要在其帶隊經過街面的時候,楊硯站在門口掃上一眼就行。
可就是這么一眼之中,楊硯就掃出來一些不大尋常的東西。
桑婉最近總在提交的報告或武小哥耳邊若有若無提起陶藝吧的人,這是個什么意思?!
艾普路斯的案件之后,對方明明還在休假卻主動插入檔案整理,并著重分析黃緘言的“家傳武學”又是什么意思?!
在完全沒有多想的武小哥而言,這些只不過是普通的分析報告,但是在了解桑婉知情者身份的楊硯眼中,這些痕跡就未免太過刻意了。
她想提醒六扇門些什么?!
楊硯倒不是說在乎秘密可能泄露,但他在乎的是,這女人私下里的小動作太頻繁,總有種她似乎還插手做了些什么的感覺。
轉回頭壓低聲音把這個事情在風小小耳邊一說,風小小也有些愕然:“你懷疑是桑婉干的?!”
這個未免太出人意料了吧!
“有這個可能性。”楊硯嗤笑一聲,目光沉下:“要不要去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