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趕到和林浩約好的見面地點,進了門報出姓名服務生就帶他進了包廂,包廂里林浩已經在等他,并且他已經點好了兩杯咖啡。
見到江濤這次林浩倒是很平靜,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坐吧。黑咖啡,什么都不加——我沒有記錯你的喜好吧?也只有你喜歡那種只有苦澀的味道,雖然嗅起來還是很香的,就是不知道喝下去那一絲所謂的香你是不是真得品到了。”
江濤坐下看看咖啡:“謝謝。”他招手叫服務生:“一杯檸檬水,謝謝。”他倒不是因為對林浩有成見所以拒喝他點的東西,只因為他這幾天胃口不太好,聽紫姍的話不再喝咖啡了;而且他睡眠也不太好,就算沒有紫姍的叮囑他今天也不打算喝咖啡的。
林浩往椅子一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么,要學小孩子絕交嗎?是不是要把我們從前的帳目算得清清楚楚,你送我的東西我都應該清理出來還給你?”他指了指咖啡:“我點的東西就這么讓你討厭?”
江濤搖搖頭:“當然不是。我來只是要確定一件事情,你會不會傷害到紫姍;因此你把一切告訴我的話,我馬上就離開讓紫姍過來。”他沒有和林浩多做糾纏,開門見山就說到了正事上:“不要托詞,你我彼此之間很了解的,你到此時才通知紫姍自然有你的安排,如果你不說出實情我是不會相信你的,那么就算是沒有把握。紫姍也只能在此時換律師。”
林浩看向自己面前的咖啡:“你認為我會傷害紫姍嗎?”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管我是不是有些事情欺瞞了紫姍,但是我對她的心意是無人能相比的;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傷害她的。你倒底是不肯離開,我們也就不算朋友了,一場相交,唉。”
他舉起了杯子來:“做個了斷吧。十年的兄弟情義,以后就成陌路仇人,想想真是讓人心生感慨。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情景,還記得我們十年來相交的每一件事情——前兩天我媽還提起你,讓我把這個帶給你。說怕是以后她不會再做了,因為再也沒有人會大口大口的喝下去,讓她看得心里歡喜。”
“這是早些時候她熬的了。原本想著你春節去的時候給你,現在只能讓我帶給你了;說實話我拿到手里很久,一直不想給你的;可是到現在心情不那么激動了,嘿。”他搖搖頭把一個玻璃罐子推向江濤:“密柚茶,你喜歡的;沒有那么甜,是你喜歡的那種。”
江濤看著那罐蜜柚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過去的那些年林母林父拿他當自己子侄待,很是疼愛他,讓他感覺到了不少屬于家的溫暖;想到林母他心中一酸,撫摸著玻璃罐他輕輕的答了一聲:“代我謝謝林阿姨。”
林浩隨手拿過一邊空玻璃杯來:“你自己說謝謝吧。我知道我媽想聽你親口說,你知道她熬這東西很用了心思的;要不要嘗一嘗,然后就給她打個電話?可能你會改變主意離開藍水市也說不定,而我們還能繼續做兄弟。”
江濤看著他倒出一些蜜柚茶進杯中:“我會喝一杯蜜柚茶,會給林阿姨打電話說謝謝。但是我不會改變主意離開這里,也不會讓你去打擾紫姍,除非是紫姍想見你。林浩,其實如果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不再執著的話我們一樣是兄弟。”
林浩把沖滿水的杯子推到他面前:“喝你的茶吧。”頓了頓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氣話:“看著你搶了我心愛的人后,還能和你做兄弟?我林浩還沒有那么寬廣的心胸。喝吧。喝完給我媽打電話。”
江濤端起杯子來嗅了嗅輕輕的喝了一小口,閉了閉眼睛后看向林浩:“你不要再避開我們見面的目的了,我就是來確定你對紫姍沒有惡意的;而且時間也不多了,李榮軒開庭之前紫姍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熟悉以及律師對她的提點。”
林浩看著他:“我說過,我不會傷害她!問我的安排你是真得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還是因為你無法容忍紫姍和我見面,怕她對我舊情復燃?我能有什么目的,無非就是想有個見紫姍、和紫姍說話的機會!無非就是想通過這個案子,再讓紫姍重新認識我,重新對我生出好感來而接納我。”
江濤再喝一口蜜柚茶吐出一口氣:“我們都是這樣猜得,但是要聽你親口說出來才更為可信。倒底能不能達到你的心愿,全在紫姍;但是你這樣做,不知道已經讓紫姍反感了嗎?你應該很清楚她的性格。”
林浩轉過臉去:“我有什么辦法,托你之福我也只想到這么一個機會;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么過來的,不知道我日日所受的相思之苦。算了,對你說這些也沒有什么意思,你如果相信的話就給紫姍打個電話,時間和地點由你們來定。”
他站起身來:“記得給我媽打個電話,我出去了等紫姍或是你的電話;我來買單。”說完就往外走,沒有多看江濤一眼;而他并沒有喝他面前的咖啡,就好像點了咖啡只是用來看得,而不是用來喝的。
江濤看著他出去后,先給紫姍打了電話然后才給林母打電話,林母聽到他的聲音很激動:有生氣、有傷心也有掛念,聽得江濤眼眶有點點泛紅;接下來說了足有半小時的話才收了線,在他站起來準備要走的時候,忽然感覺頭有些暈,晃了晃頭看到蜜柚茶想到林母的聲音,嘆口氣拿起來一氣全喝光了。
他已經不會再到林家去了,林母和林父的好他怕是沒有什么機會回報,那么他更加不能糟蹋林母的心意,所以不能浪費蜜柚茶。
喝完后他想站起來,可是頭卻更暈了,甩了甩頭卻軟倒在椅子上,他喃喃了一句:“不…”手指按向了手機上的鍵,撥出去的是紫姍的話號——他存的快捷撥出第一個就是紫姍。
可是紫姍的電話卻占線,手機傳來幾聲忙音后就掛斷,而他也終于昏迷不醒人事。
紫姍在通電話:“林浩,真得需要去一趟我爸家,真得需要我爸的證詞嗎?我認為真得沒有必要,就算有必要我也不能去找我爸要證詞;為什么?你是大律師你還用得著問我嗎?我不高興他來找我為李榮軒求情,可是李榮軒倒底是他的親生兒子,人都是有感情的!”她氣得喘了兩口氣:“他上了年紀的人啊,面對親生兒女之間的仇怨已經很傷心了。”
“不管是誰明天勝訴,對于他來說都只有失敗。不行,我做不到——去李榮軒的屋里看看可以,但是讓我爸做證什么的絕對不可能,就算是實話實說李榮軒平常的為人也不行;不行,只是寫份證詞也不行,那么做就是要逼死他。”
紫姍深吸一口氣:“另外想辦法,或者就是因此少判了李榮軒我都認了;他能做得出來,可是我做不出來,讓我去逼他寫份證詞的話,以后我都沒有臉見我女兒。哦,這樣還行,成,我去李榮軒的房里看看,不過警察應該去過了,我再去找能找到什么呢?”
林浩的聲音很柔和,面對著紫姍的不耐煩、不客氣他一直很有耐心、很溫柔:“原來是沒有,但是這么久過去了李家的人都認為事情過去了,可能他家人幫他藏起來的什么東西已經拿了出來呢?如果有最好,沒有也只是走一趟而已,你說呢?”
“我在李家樓下等你,然后我們再去李榮軒女朋友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和沈依依聯系的證據;只讓李榮軒伏法此事并不能算了結,李榮軒背后我認為是有指使的人。”他說完再輕輕的問一句:“紫姍,你認為這樣安排行不行?”
紫姍無奈的很:“好吧好吧。我和乜靜安平馬上就到,你到哪里了?時間可是不多了,你說得,卻還有這么多的事情要做,你早干嘛去了;如果早告訴我們,或是你早些去找證據,也不用臨時抱佛腳吧?”
林浩沉默了一會兒:“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找證據,人證還有物證什么的;因為到人家家里去總是有些不好的,如果人家不同意我們不能亂闖,就是人家同意也有點那什么。現在不是想更多一點證據嘛,事情我已經給你說了,不然最后也只有李榮軒有罪,依然讓那個背后指使的人逍遙法外。”
看到安平點頭,紫姍知道他不是在推脫也就不再說什么,說了一聲“到了見面再談”就收了線;而她并不知道江濤曾給她打過電話,只是她一直在通話中沒有接到而已。
紫姍看一眼安平她們:“到李家去找證據,不如說我們去找麻煩,那個郝淑芬不知道憋了多么一肚子的氣呢,會乖乖的讓我們進李榮軒的房間?至于我爸…”她搖搖頭:“我真得不想去。”
林浩已經看到了紫姍他們的車,雙手插在褲袋中等著她們下車,臉上平平靜靜但是一雙眼睛真得很精神,非常的精神;自從他和紫姍分手后還沒有如此的精神過。